庆功宴也被安排在嵊市宾馆,张慕想回,被钱学林拉住了,他生怕张慕一走印度团也跟着走,那他的脸就丢大了,为此他只好偷偷塞给张慕一张卡,张慕没有收卡但是人留下来了。
这将是他与钱学林最后的交集了,张慕心里暗暗这样决定。
但是张慕没能被排上宴会首席,即使邦达公司也只排上钱学林了一个。
领导太多了,再加上国人的传统习俗是外来和尚好念经,所以印度团的四个人都上了主桌。
但让领导们大跌眼镜的是印度团四个人的第一杯酒既不是敬钱学林,也不是敬在座领导,而是远远跑过去敬张慕.
领导们窃窃私语,想知道张慕是何方神圣?
钱学林小声解释,这个年轻人来头不小,深有背景,可以左右企业的投资方向,甚至决定民营企业的生死。
这样的大神怎么没上主桌?桌上最高领导狠狠盯了秘书一眼,秘书满头冷汗。
觥筹交错开始张慕就退场了,没出宴会厅迎头就遇上了崔真真。
她是被钱学林请过来了,崔真真一开始根本没兴趣,可是听说张慕来了,赶紧就从虞市向嵊市赶,可仍然迟到了:“小慕、小慕,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幸好钱总告诉我了。”
张慕赶紧推托:“我已经吃完了,正准备回,你先去参加宴席吧。”
“哦,那我不吃了,我陪你回虞市,公司有车。”崔真真马上接口。
张慕正想找借口,钱学林走过来了,他显然已经有点酒上头了:“啊呀,才来怎么能走,真真你要帮我招待好张慕,张慕现在可了不得。”
他一手拉住张慕一手拉住崔真真把两人安排到一个角落里,还故意把座位挪得很近,让两人坐上去,拍拍两人的肩,“年轻人要多亲近亲近,真真这样的女孩子,张慕你要珍惜。”
崔真真又开始“骄羞”了,她温婉着说话,牵频回眸,浅笑盈盈,立刻成为全桌的焦点,几个老男人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半依偎着张慕的崔真真,心里瞬间诅咒了张慕一百次。
突然,崔真真浑身一震,呆在当场。
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后面说:“听说我未来弟弟在这里,好啊好啊,真好啊,我们这未来兄弟第一次可以同桌了。”
张慕回头,竟然是许赋,旁边跟着黄百洋,他站起身来:“原来是许总,黄总,请坐。”
许赋和黄百洋落座,张慕也归座,许赋不阴不阳的道:“许总这个称呼才得体,还轮不到叫大哥的时候。”
黄百洋马上在旁边跟腔:“是哦,什么样的野小子,想做许家人,总也得许总您点头才是。”
许赋突然间咦了一声:“真真,原来你也在啊。”
崔真真似乎很怕许赋,瞬间没有了平时的八面玲珑,低声道:“许总、黄总好”并且下意识的向张慕身后靠了靠。
许赋奸奸的笑道:“真真啊,你真是想当许家媳妇想疯了,先是靠上我,再是缠上我家老二,现在两个都没指望了,居然傍上这野小子了。
你不会真以为这小子能成我的干弟弟吧?我爸可是有三个儿子了,收个干女儿倒还有可能,要不你给我老爸去做个小,我喊你一声阿姨?”
张慕皱起了眉头,心里嘀咕“这许赋怎么这种素质,他与许辞真是两兄弟?除了长相,两个人真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啊。”
崔真真眼睛里顿时流出泪来:“你......”可是与平时的伶牙利齿不一样的是,她竟然说不起半句话来。
许赋斜了崔真真一眼:“我怎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不要以为许崔两家是世交,你就可以赖定了我们许家。”
许赋又把矛头瞄准了张慕:“张慕啊,要说起来我还挺欣赏你的,就你这么个黔州佬,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没有,居然能在丽科翻起这么大的风浪,真的挺厉害。
黄百洋被你阴了还能说是偶然,我化了多大的代价才把钱学林做成我最重要的暗子,居然也被你轻松移掉了,你可真能啊!”
张慕虽然脾气好,可不表明他是一个忍心吞声的人,在连续给了许赋面子后,许赋竟然还这样咄咄逼人,甚至出言污辱,让他忍不住立时开始反击。
他哼道:“过奖了许总,我这个人呢没什么特长,就是运气好,走路都能捡到金子的。”既然已经与许赋正面怼上了,张慕就觉得没必要退缩。
“狗屎运!哈哈,果然厉害,不过走着瞧,看你是不是永远都这么走运的,等老二倒了,我看你怎么翻身。”
张慕笑了:“我呢,什么都没有,大不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您呢,身娇肉贵,平时多注意,万一跌倒了,没人会扶你,估计踩你的倒是不少,比如你边上这个黄总,你看,肥肠满肚,满脑浆糊,肯定会第一个踩到你身上扭秧歌。”
黄百洋立刻红了脸:“小王八蛋,你敢挑拨我和许总的关系?我对许总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岂是你几句话就能挑动的。”
张慕呵呵道:“是忠心,钱学林在的时候不见忠心,钱学林一走立马就忠心了。”
黄百洋正要反击,许赋却摆了摆手,凑到张慕耳边却故意用四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小张啊,我要恭喜你了,我们还没做兄弟,却先做了连襟,这个女人,我用过的,以后就留给你了。”
崔真真一听这话,忽的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赋道:“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许赋转过头,对黄百洋道:“我无不无耻不知道,只知道有个女人想做许家的媳妇想疯了,什么都可以不顾”......“
崔真真脸色铁青,举起一杯酒泼到许赋脸上,掩面而出。
张慕感觉不对劲,连忙追了上去,许赋大怒,用毛巾抹掉连上的酒刚待发作,黄百洋在一旁连忙劝住,“许总,今天有很多记者在,您的脸太熟,还是悠着点,以后慢慢修理他们。”
许赋哼了一声,把毛巾向桌上一扔:“贱女人,姓崔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想跟着老二跟我作对,我玩死你们。”
他突然想起有什么不对,转头问黄百洋:“那个张慕走出去的时候手上是不是拿了一个文件袋?”
黄百洋回想了一下,回道:“好象是有一个文件袋,里面好象东西还不少。”
许赋眼珠子转了一下:“这事不对,姓张的给了钱学林3000万美元的单子,没有拿一分钱报酬,却拿走了这么一个文件袋,这里面的东西肯定非同小可,能让姓张的觉得这么有价值的又跟钱学林有关系的东西,肯定跟我有关,而且对我不利,赶紧去抢过来。”
黄百洋苦道:“许总,这小子那个身手,恐怕我们俩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啊。”黄百洋是真的怕张慕,当年被张慕一把抓住,差点喘不过来的情景,经常半夜里把他惊到冷汗直流,现在让他去张慕手上抢东西,他那儿有这份胆色。
许赋白了黄百洋一眼:“废物,这事交给你,一定得把这个文件袋的东西找回来,你现在就派人盯住老二,如果他们两个见面,见面之前务毕把东西抢下来,如果他去长安,就让人盯稍到长安,在当地请人,一定得把这东西拿回来。
黄百洋点点头,心里却嘀咕道:“妈的,说我废物,有本事你抢一个我看看。”
天色已经大暗了,崔真真哭着在前面狂奔,直向宾馆后面的山上跑去,张慕在后面跟着,崔真真全不择路的疯狂奔跑,张慕的右腿有伤,平时走平地差别不大,一到爬山的时候,速度就受到影响,但也只能忍住痛狂追。
直到一处断崖的地方,崔真真已经摆开架势,想要向下面跳,张慕大惊失色,连忙从后面抱住崔真真,崔真真死命想要挣脱,张慕只好把她举起来,她疯了一阵,忽然间没有了力气,整个人软到在张慕身上,放声痛哭,张慕看她不再挣扎,才慢慢把她平放到地上,斜倚在地上喘气,这女人,疯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崔真真猛然间抓住自己的头发,弯下腰来,蹲到一旁,嘶声吼叫,那声音高吭凄厉,无尽的委屈和痛苦,让张慕想起了大漠上失孤的母狼,不自觉得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