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岭,形似一个倒插的陀螺。
“嘘!等等再说!等等再说!”半山的墓洞中传来一阵细微的说话声。
老大王伯志拦住另外两人,接着低声说道:“先不忙,谨防鬼吹灯!”
“嗯,大哥!”王伯青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蜡烛放在墓室的东南角,然后快步闪回墓道口,双眼死死地盯着蜡烛的火光。只见蜡烛的火焰上下跳动,时而忽左,时而忽右,竟似有人在轻轻吹动一般。
突然,蜡烛的火焰向左一偏。王伯明吓得后退几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低声喊道:“大哥,三弟!这墓悬的很,我看还是算了!”
王伯青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这些年来我们倒斗不少,千万不要在阴沟里翻船!”
“二弟!三弟!我们倒斗上百,摸金无数,无论如何都不能半途而废!”王伯志拦住二人,转头望着墙角的蜡烛。
一旁的蜡烛“噗噗噗”的跳个不停,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他拉着二人向墓室中间的棺材走去,叫道:“兄弟们,动手!”
“砰”一声闷响,棺材顺利的被打开。里面有不少的金器、玉器、青铜器等等。
唯一令人害怕的就是里面还有一具黑毛怪。黑毛怪面部扭曲,一双大眼死死盯着上方,口中还吊着几颗弯曲的獠牙。
王伯志大手一挥,喊道:“摸!”
三人绕着棺材手脚齐动,霎时间将里面的明器摸了个精光。
“咦?这家伙头下还有枚大印!”王伯志说着便去搬开干尸的头部取印,只见他左手一扬,将干尸抽起身,右手便去那印。
突然,他的左手被黑毛怪身上的碎玉划了一下,一滴滴鲜血滴在黑毛怪的身上。黑毛怪一阵扭动,蜡烛一下熄灭了。
王伯明惊道:“不好!鬼吹灯!快跑!”
“鬼吹灯!快跑!”王伯青丢下手中的明器直奔墓道口,抓住绳子一阵猛爬,然后一把将王伯明拉了上来。绳子一阵晃动,王伯志也从洞里爬了出来。
“大哥!快跑!”王伯明一声大喊,拉着王伯青头也不回的逃去。
“啊......”
两人听到叫声立即回头张望,只见黑毛怪在洞口正将自己的大哥高高托起。
黑毛怪眼露邪光,几颗凸起的獠牙正在上下不停翻动。
突然,黑毛怪伸出一只干柴棍子陡然间抓住王伯志的一条臂膀往下一拉,一条手臂顿时被活生生的撕下来,断手在黑毛怪的手中不停地颤抖。
二人同时失声喊道:“大哥!大哥!”
“快跑,别管我!王家不能断了后,以后再也不能干这等伤天害理的勾……”
王伯志的话还没说完,黑毛怪又伸出一只干柴棍子,直直插他的腹中,然后用力一扯,顿时将他撕成两截。
黑毛怪双手一阵乱和,将那五脏六腑扭成一团,然后几把撕烂心肝,拉出一条肠子放入口中,一阵大嚼。
黑毛怪觉得还不够狠,又将尸体的脑袋给拧了下来。
王伯明被眼前的情形几乎吓得傻了,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王伯青心下大惊,自家兄弟挖坟掘墓十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粽子。带来的避邪工具都不曾来得及使用,就已交代了一人在这里。
他还在木讷中,粽子已经捏破王伯志的脑袋,然后抓起一把脑髓放入口中,眼中露出两股蓝色邪光,紧紧盯着王伯青、王伯明二人。
邪光闪过,王伯青事先回过神来。
“快跑,二哥!”王伯青拉着王伯明连滚带爬逃离叶儿岭。
自从那次盗墓后,王氏二人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挖坟掘墓的勾当。
小时候时常听起隔壁王爷爷讲述这些鬼吹灯的故事,心下总是好生害怕。这王爷爷便是王家兄弟王伯青。
当他每次说到这些事情,干爹知道后总是很生气:“王老,你别吓唬小孩子,要是让子强知道他父亲的事情总是不好!”
这时,王爷爷摇了摇头,发出一阵叹息,“不能干这些事情啊!”
从此以后,我时常回想起干爹的那句话,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
关于父亲的死因,我多次问过母亲,每每都是相同答案,“以后你就知道了!”
至于父亲究竟怎么去世的,直到现在都是众说纷纭,有人说被粽子害死的,有人说得病去世的……
我相信,总有一天总会弄明白这些事情。
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就是十多年过去了,这已经是二十世纪的末页。
我从英国留学回来以后,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份属于自己想要的工作,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几个久经盗墓的土夫子,也想跟着他们在这个行当上发点小财。几经周折,我终于跟他们去了。
这天夜里,甘南的这个小山沟里的静得出奇,四周是一片杂树林,唯独中间有一块平地,平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一阵冷风吹过,身后像有无数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我。
我心下一阵胆怯,紧了紧裤腰带便向麻子等人慢慢靠过去,双手还在不停地清理地上的杂物。
“慢点,慢点,尽量不要让泥土散开,一会儿不好收拾,你不能再胡乱搅合,否则我们可不按事先说好的办事!”麻子悠闲地坐在地上抽着旱烟。
我一听就有些来气,心想老子一个人干活,你们三个懒鬼坐在旁边抽烟,这还不按规矩办事,也太他妈的坑人了吧。
我停下手中的活,便问:“麻哥,那你说着下面的东西咋个分喃?”
麻子抖抖手中的烟灰,缓缓地站起身来,对我的话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在,用那长长的烟锅子在旁边的一块墓碑上重重一敲,过了半天才说:“刘子强!别他妈不知好歹,这次不是看在你干爹的份上,我们才懒得带你出来发财!”
他说的是实话,他们确实是看在我干爹的份上才带我出来的。我顿了顿神,心中很是无奈。可是,眼下他们人多势众,再跟他们较劲对我也没啥好处,于是勉强答应道:“好嘛,就依你们的意思,我占一成!”
“这还差不多,快干活去吧!”麻子奸笑了几声便走开了。
我拿起手中的铁锹又开始清理地上的杂土,二牛瞥了瞥嘴,向我吼道:“瞧你傻样儿的,慢点,慢点,看清楚再说!”
他言下之意很是看不起我。我心里头想,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可是眼下没有办法,只想早点弄开这个古坟,从里面找得几件值钱的东西。
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跟他们计较这些,只顾埋头干活。
突然,几束手电光陡然射在一块躺在泥土中的墓碑上,墓碑上模模糊糊刻着一些文字,二牛上前用手不停地一阵细摸,随后骂了一句:“他娘的,这是个汉墓!不晓得下面有没有好东西!”
“麻哥,我看还是先把墓碑挖开再说!”我拿起铲子在脚边扬了扬,给麻子建议。
麻子点了点头,让我继续开始干活。
我沿着石碑四周一阵挖铲,没过多久,就将整个墓碑挖现出来,于是便对麻子说:“好了,麻哥!”
麻子还在打盹,二牛拉了拉他。麻子打了两个哈欠,起身走了过来,然后四下瞧了瞧,转身向一个胖子喊了一声:“鸡鸡艾,快过来帮忙把石碑移开!”
这鸡鸡艾的确是个大胖子,体重至少二百五斤以上,走起路来胸前两块大肉都在上下跳动,浑身总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鸡鸡艾走过来伸手将我一推,说道:“小白脸,快让开!别挡住你鸡爷爷的发财路!”
我被他这么一推向后退了好几米远,还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下非常来气,低声抱怨说:“你他妈的肥的跟头猪似的,还自以为了不起,老子一个人在这里干活,你不用我了就这样把我推开,你真他妈不是好东西!”
只见鸡鸡艾弯腰抱住墓碑,试了试手劲,一张圆盘大脸胀的通红,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起!”鸡鸡艾一声大吼,墓碑被他翻了个面,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麻子又对他说:“鸡鸡艾,你再用洛阳铲探探下面的情况!”
鸡鸡艾长长地松了一口长气,便说:“麻哥,你让老子也休息一哈(会儿)嘛!”
这鸡鸡艾口中在抱怨,手上功夫却有没耽搁,只见他抖动手中瓦筒状的短柄铁铲,在地上每隔几米就铲起一堆黄土,然后左右量了量距离,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田”字,又在田字的四角和中间取了九个点并做上标记。
我很是不明白他这是在干啥,于是凑过去顿了顿手中的铁铲问他:“鸡哥,你用这个玩意儿在干啥子?”
“这都不晓得,你还想盗墓?今天就让鸡爷爷给你长长见识,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呢,它不是玩意儿,它叫洛阳铲,是探墓用的好东西。我这个取点定位呢,那是利用九点寻穴的方法来确定下面墓室的位置,以便我们准确的找到主墓室所在,然后好摸金!”鸡鸡艾一脸阴笑,很是得意。
他这么一说,我才晓得这个短柄铁铲叫做“洛阳铲”。
我以前曾听别人说过洛阳铲是个好东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眼所见。还真如他们所说,这东西造型简单,却是极为实用。他们所带的这种洛阳铲是可以伸缩的那种,一节不够还可以在上面另加一节。
鸡鸡艾双手还在不停地转动着洛阳铲。他一铲下去,铲头便深深插入土中,他攥住探杆一使劲,这洛阳铲又下去一大截。
我心下猜想,这玩意儿真管用,用它来探墓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突然,一阵阴风拂过,鸡鸡艾向前扑过去,然后摔倒在地上,麻子急忙问:“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