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的戾气自踏出古渊以来越来越重,之前还有青然长老给控制着,如今没了约束,他想杀了在场对他不利的所有人!
“我与诸位无过,也不想杀了诸位给大长老添麻烦,说话还是留一份余地。”
众弟子勃然大怒,“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口出狂言!”
方安的戾气越发沉重,“我来赴老东西之约,你们几个废物也能指手画脚?”
“放肆,岂容你侮辱大长老!”
一瞬间,大堂之内灵气窜动,百草堂弟子除时卿外,全都聚起火苗,一束又一束的火焰射向方安,炙热的高温将空气燃烧起来,方安血眼喷张,已没了意识,杀戮是他唯一要做的事!就像在古渊虚镜中,唯有杀戮,才能存活。
方安化作一道虚影,右腿勾上,膝盖迎上第一个人,十足的震荡波几乎将周围一切弹开,那人胸脯内部翻江倒海,身体弹射了出去,一口血喷出,还未抵达方安身旁,方安再次化作残影,以肘击向赶来的人,一击命中脸颊,飞了出去,若不是有些修为,恐怕将身首异处了吧。
一瞬间方安便重伤两人,时卿发怒,“都退下!”
时卿周遭散发着淡金色火焰,“百草堂岂容你放肆?”,一把金色的利剑拿在手里,一剑向方安刺去,剑身围绕着火焰,气势逼人,速度之快,方安竟无法躲闪,架起双手御气抵抗,蓝色的气盾与金色的火芒撞在一起,空气拨动震荡,其他人纷纷御气抵抗。
方安全是本能应战,浑身充斥的戾气控制了他的大脑,让他忘记了古渊训言。在修为上,方安与时卿相差无几。时卿也不曾想到,这方安力量居然能与他持平!时卿左手化掌推向方安,方安硬撑了这一掌,炙热的火焰瞬间将方安上身焚烧干净,露出满是伤痕的身体,但这一掌竟没动他丝毫!
时卿收剑回来,与方安拳脚相碰,几个回合下来,时卿只觉得吃力,在速度方面,他不敌方安。只是不知道,这方安修炼的是哪一门功法,他始终只是御气作战。
众人看得焦灼,他们早看不清方安两人的招式,这种程度的作战,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参与了。
时卿右拳暗中攒劲,金色的火焰变得浓烈,一拳轰出,大堂内隐隐有虎吟之声,火焰冲在方安胸膛,冲击波四处飞散,震碎了堂内桌椅,粉末消散。
方安闷哼一句,眼里已经全是血潮,脑海里闪过一副又一副的画面,那个男人挥舞着王剑,锋芒所至,血流成河,在火光中,那个男人冷着脸,斩下方安最亲近的人的头颅,一步一步挥着王剑,一声一声发出的绝望……
“啊!!!!!”方安释放出身体的戾气,血怒之下,周围死气缭绕,除了时卿,其他人皆喷血而出,时卿也憋着一口气,情势瞬间反转,方安的力量已然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
一股清凉的灵气突然涌入大堂,堂内灵气变得缓和,那灵气与方安的戾气纠缠在一起,缠绕翻滚。大长老时迁本体出现在方安背后,双手聚灵,再次输入给方安,许久,方安戾气往身体藏了起来,方安爆发出如此能力,虽然恢复了理智,此时却孱弱无比。
“老东西,总算见着你了。”
“是啊,方安小兄弟,一别可十年过去了。”
“老东西,别感慨了,快给我解药!”
时迁双鬓白发飘飘然,灰白的髯发随风而立,青袍持身,和蔼笑道,“方安小兄弟不要着急,十年重逢,当是要好好叙旧一番。解药的事,还是等你恢复再说吧。”
......
方安沉沉睡去,梦回十年。神仙岛蓝尘域,人魔共存,不受世俗,蓝尘域内无杀戮、蓝尘域内皆是两袖清风不闻天下事的人,乃天下隐士归向。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净土,出现一场毫无人道的杀戮,易灵山庄,庄毁人亡,蓝尘域内隐士,天下修士,皆不敢出言相助。剩余两个小孩也上了长城缉捕令,流浪逃亡,所到之处,被人四处追杀。方安九岁不到,别说修为暂且不够,在心智方面更是无法与成人相比。
那时易灵还是长城药师之巅,无人出其右的存在,却再无宗门愿意与易灵山庄沾惹半点关系。方安借助易灵生前势力,一路逃亡至古渊境外。
“你跟我走。”
“不。”
“我杀了她!”
“你敢!”
那女人眉眼辗转间,恐怖的压迫令人窒息,她是真想杀了方安身边的女孩,方安害怕了,易灵山庄没了,他不能再没了女孩,一路逃亡的相互依靠,赛过亲人般的感情。
“我跟你走!求求你,放了她。我求求你。”
恰逢来古渊取材的时迁,带走了小女孩,顺便在方安身上用了点药。
“老东西,如果我知道你对她有半点不好,我必要杀了你!”
十年前的恩怨,在古渊山下告一段落。一晃十年,一梦十年。
......
“嗬嗬,方安小兄弟醒了?”
方安努力睁开眼睛,只见青袍道装的时迁和蔼微笑的看着他。
“老东西,我差点杀了你的徒儿们,你不生气?!!”
“不气不气。”时迁单手背负,走到桌前端起药碗,“还要我来喂你吗?”
被时迁如此对待,方安反而觉得不适应,连忙摇头自己动手来。
“方安小兄弟的天赋,真是羡煞旁人呀,也不愧是......”“至于我那些个徒儿,你杀不了他们,他们生性倨傲,吃点苦头也好。只是十年不见,你的戾气已成长到这个地步,要是你控制不好,这戾气定将把你反噬。”
方安心里清楚这戾气的危害,自十年前亲眼看见那场杀戮以后便沾染了这戾气,在古渊时,还有古渊的长老给控制着,脱离了古渊,方安藏在血液中的戾气越发浓烈。
“大长老,您药术普天之下难逢敌手,要不,顺手帮我化解了这道戾气?”
“哈哈哈,方安小兄弟的脸变化得不可谓不快呀,老夫自然是愿意帮这个忙的,只是......”
“只是什么?”
“老夫对这戾气也只能起控制作用,要想清除,老夫也无能为力。”
看见时迁若有所思般模样,方安便知时迁没有骗他,无奈叹气,脸色一变,
“那,老东西,你何时给我解药解除我的封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