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尚天恒兵败，室韦的压力就没有了，他能够自信而坦然面对草原任何部落。
这就能充分解释自己不和赤发犬戎发生冲突的理由，这是一种睿智的态度，避免更多损失的理智。
反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实力决定一切，吃了败仗的尚天恒是没有办法在草原上说三道四的。
草原的舆论总是可以被操纵的，没有赤发犬戎的战斗力就不要逞能害人，至于自己找死就怨不得其他了。
然而就在室韦遐想的那一刻，尚天恒的先遣队真的和赤发犬戎交手了。
这场战斗突如其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春天是个雨水充足的季节，刚刚一场大雨过后，草原上的绿和天空上的蓝，混杂着潮湿带着水雾的弥漫，道路并不是那么好走。
每天不定时的安排小队出来巡视，是除了斥候探查外的又一项固定科目。
赤发犬戎犯境已经确凿无意，此刻先遣队的战斗力略显不足，调集金正阳他们大队驰援的命令已经下达了。
在大队到来之前，尚天恒打算先不主动出击。
既然大家都认为赤发犬戎是非常厉害的对手，他不打算置自己和属下到危险中。
小队巡逻是枯燥乏味的，尚天恒感觉到大家心态上的浮躁。
为了提高大家的警戒心理，他决定自己亲自参与一次巡视。
于是这次巡视变得不再普通。
至少这是一支超编的小队，原本十人的小队，加上尚天恒的十名黑鹰亲卫，就这样班怀德还认为人数太少，不能确保尚天恒的安全。
好在巡视的线路是固定的，和豹卫军临时营寨不太远，最远处的直线相距不足三十里。
这个距离，在草原上点燃随身的烟雾桶，营寨里远望过来能看的清清楚楚。
对于班怀德的担心，费无宗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他的心情是不错的。
自从接到命令从五旗城的大营赶到尚天恒的身边，虽说草原上特悍部这些人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身份，还是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五百年过去了，当初所谓的皇族一脉传了几十代人，哪里还有什么血肉情分。
如今，自己能在尚天恒身边，这就是未来的希望。
尚天恒能亲自参加他的小队巡视，他又是这个小队的队长，他认为这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支持。
他希望能通过这次巡视，让自己得到尚天恒的重用，或者至少是重视。
平静的巡视路上，马背上的尚天恒的一言不发，让没有机会的费无宗有些失落。
尚天恒在琢磨目前的态势，刚刚出发前，看到信报说特悍部在召集部落会盟。
他忽然想到。。。特悍部的这次会盟，该不会是和自己忽然高调宣布北上抗击赤发犬戎有关系吧？
尚天恒不能不联想到这个，自己刚准备和赤发犬戎开打，结果特悍部就开始召集草原部落召开会盟大会，这要不是有针对的才怪。
看来自己摆明车马的架势，给了许多人不小的压力。
可是眼下自己已经在镇北关摆开了阵势，也顾不上去看看那个部落会盟了。
想到这里，尚天恒摇头苦笑起来，自己被迫到了这么偏远的北漠草原，居然成为这些部落忧心忡忡的魔障。
忽然一阵阵哭叫声若隐若现的随风传到了他的耳边，能感受到不远处正有一场厮杀，而且随着队伍的前进似乎再渐渐的接近！
“有情况！”
班怀德手一挥，十名亲卫立刻摆出防御阵势护住了尚天恒。
“费无宗，派人过去查探一下。。。”
“遵命！”对于尚天恒的命令，费无宗斩钉截铁的立刻回应了一声，扭头看了班怀德一眼。“侍卫长，我带两个弟兄过去看看，其他人麻烦你了。”
班怀德刚刚点头，费无宗就带了两名军士打马扬鞭只冲着声源而去。
“所有人听着，检查武器，等候他们探查的消息。”
班怀德一点不含糊，赶快给所有人下达了战备的命令，他自己也掏出连弩，轧上箭匣。
眼睛忍不住飘向费无宗远去的方向，现在只能等待，希望费无宗能带回点好消息。
这里虽说在斥候的探查范围，可是草原如此辽阔，斥候人数有限，大家又都是快马疾驰，被人摸进来的可能性极大。
尚天恒环顾了一下四周，“等什么等，所有人战斗准备，咱们马上出发，去接应费无宗他们！”
他的命令不容置疑，十来人的队伍立刻开始疾驰。
发生战斗的地方不远，尚天恒一行追上了费无宗他们。
他们眼前看到是一片被暴虐屠杀的惨象，数百人被杀得毫无招架之力，到处都是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对于赤发犬戎的心狠手辣，尚天恒虽然早有耳闻，可是亲眼目睹却是不一样的冲击。
费无宗凑过低声汇报：“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活口，他们都被补了刀，看来是想隐瞒消息。但是看他们过于消息，能确认的就是这帮赤发犬戎的人不多，这是个被他们追杀的部落之类的，应该没有全军覆灭、至少还掠走了一部分人。”
“哦？估计这帮赤发犬戎有多少人？”
尚天恒眉头皱了一下，看着费无宗。
“看看这些被杀的人，还有残留的车辙、马蹄和脚印，我估计对方人数可能有四五百人吧！”
“没有那么多，估计最多也就是个五六十号人，剩下的就是被他们掠走的俘虏。”
灰狗开口否定了费无宗的推断，费无宗有些不服气眼睛一瞪，“你看看那些痕迹，还有这个现场，没有几百人，怎么可能杀死这么多人？”
“赤发犬戎都是以一敌十的，他们上百号人就敢挑战两三千的部落，这只是小股，有五六十人就算多的了。”
尚天恒制止了要开口驳斥灰狗的费无宗，扭头看着灰狗：“你估计他们走了多远？”
“看这些血脚印和现场的血迹，他们应该走了不远，最多十来里。”
“十来里？”
尚天恒下意识的念叨了一声，这个距离不太远，适合追击，追，还是不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