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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党水生比李恒大一岁,所以李恒也称他为党哥。

党水生继续说:“你想,园区上马了近百个企业,还有两个是外资,如果下马,光索赔就把我们打垮了,还会引发涉外官司,想想都有些后怕。”

“你就没想想,如果下马,土地违规的事就成了犯罪,得有人坐牢,你是土地局长,难辞其咎,说不定就是替罪羊。”李恒说。

“如果因为这事判刑,我就坐坐我们共产党的监狱。”党水生慨然说。

李恒看着党水生说:“你倒想得开?只要有这个思想准备,那还怕什么……共产党的干部只要不怕坐牢,不怕杀头,什么事都能干成……可惜的是现在这样的干部太少,大多数畏首畏尾的。这样下去,西部大开发只能是口号,不会取得多大的成就。”

党水生借势说:“你既然明白这个,就应该帮忙,不能看着一个干实事的县长被打击,不能让崭露头角的工业园毁于一旦。”

李恒也有些无奈的说:“说是这样说,有些事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不过,忙还是要帮的,就是看在你党水生的面子上,我也要尽力。不过得策略一些。”

党水生给李恒摆困难说:“我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策略一些也对。你刚才在酒桌上说要我们避避风头,这风头怎么避?土地都已经征用了,企业的围墙也砌了,难道都扒了收回,重新种上庄稼?节令和时间也不允许啊!”

李恒说:“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们是为公,我们也是为公,各有责任,我们也得做好我们的工作。”

党水生有些担忧的说:“这种事弄不好就翻车。”

李恒给党水生打气说:“你党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了?既然干了就不要怕,天塌下来也有大个子撑着,何况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没有什么可胆怯的。”

又说了一会闲话,党水生问:“不到夜总会里唱唱歌、放松一下去?”

李恒摆摆手说:“咱们谁跟谁呀,不用玩这一套。你们先自己把屁股擦干净,到时候别给我下巴底下支砖头就是了。”

党水生开玩笑说:“什么时候学得一本正经了,弟妹管得严,是不是?”

李恒也笑着说:“将在外不由帅,你弟妹手再长也伸不到两河县来,主要是仕途……兄弟我还想上那么几个台阶,不能让污七八糟的事影响了。如果兄弟现在是市土地局长,还能让你们担这个心,你说是不是?”

“那是。”党水生说,“那就盼望老弟步步高升了。冯县长还嘱咐,让给你带点土特产,我想想其他的东西也不稀奇,就是最近樱桃熟了,美国大樱桃!最新引进的品种,已经让人弄去了。”

“行,这个情我领了。”李恒说,“多弄几箱,我回去也送人,借花献佛。”

党水生在吃饭的时候就安排姚青买樱桃去了。姚青回来以后给李处长车上搬了五箱。

送走李恒后,党水生给冯县长打电话,问冯县长在哪里。冯县长说他没出门,就在政府大院的办公室。党水生知道冯县长是等消息,就说那我马上过来。然后对姚青说“你把车上的樱桃搬下两箱放我家里,其余的三箱给你拿一箱,两箱给冯县长。”

坐车开进政府大院,让姚青给冯县长办公室搬了两箱樱桃。姚青出去以后,冯县长问:“给李处长带的樱桃是不是?”

“是。”党水生说。

“也没去玩玩?”冯县长问。

“没有。”党水生说,“他注意形象,想当市土地局长。”

“野心还不小。”冯县长笑着说。

“人还是要有点野心。”党水生说。

“如果他现在是局长,那就对我们太有利了,等到他当上局长,只怕黄瓜菜都凉了。”

“李恒在市土地局还是有能量的,有些事还要靠它。”

“我知道。不过咱们还得采取办法多走几条路线,这样保险系数才更大一些。”

“李恒也是这个意思。”党水生说,“咱们的招商引资成果市上早已经肯定,让市上出面说话比咱们有力量得多。咱们县等于西安地区落后县招商引资改变面貌的一面旗帜,如果这面旗帜倒了,对市上的经济开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市上不会不考虑的。”

冯县长说:“这个我会安排,这个事,咱们还是要认真对待。”

“那好。”党水生说。“不过,现在招商引资怎么办?土地是继续划拨还是暂时停下来?李恒说让暂时停下来。”

冯县长看着党水生说:“他也是未雨绸缪,把善后工作提前考虑……不过,我想,正常工作还是照常开展,该签合同的就签合同,该划地的就划地。”

看着冯县长,党水生觉得他的胆量就是大。

“你看什么,不认得我?”冯县长问。

“冯县长,我不是拍你的马屁,我觉得,在这个关键时候,像你这种性格、这种胆量的领导太少了。”党水生说。

冯县长哈哈一笑说:“胆量也是炼出来的,你以后到我这个位置,也就有这个胆量了。”

党水生想,真让他到冯县长的位置,他也敢负这个责。就像冯县长所说,上级部门就是为下级部门负责任的,不敢负责还当什么上级领导,下级也不服气你。

梅英正做饭,就听见门响,有人喊姐,出来一看,是弟弟熊二为,一米八的个子,身体很壮实。因为干活,长期在太阳底下晒,人显得很黑,有一种古铜色的味道。他推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车子后面是一个面袋子,装着多半袋子东西。车头上是一大塑料袋蔬菜。他把车子撑在院中,边往下卸东西边说:“爱花给你打了一点玉米糁,让给你送过来。”

梅英要伸手接,二为说:“你说放在哪,我给你放好。”

梅英就让二为放在厨房里一个木头板子上,二为又出去卸车头上的菜。说:“庄后头地里种的大青菜,今年雨水好,出苗好,吃不清,顺便拔了些过来。”

在农村,一般农家的院子里和庄后都有空闲地,种些时令蔬菜,一年四季除过冬天都有菜吃,也不用在菜市上买菜。菜市上的菜基本都是卖给城里人的。梅英住的地方虽然也是农村,但是属于城中村,地都被征得差不多了,庄前屋后没有地方,就是院子大一点。就这样,梅英也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小块地方,栽了西红柿,还没有开始结果。

大青菜是大路货,这个季节正是便宜的时候,梅英也不稀罕。不过是弟弟二为的一片心意,就不能用价钱来衡量了。还有玉米糁,在城市里也是个稀罕物,超市里有卖的,价钱也不算贵,但是没有弟弟带来的新鲜。还有,弟弟刚才说了,是爱花让他送过来的,弟媳妇爱花与梅英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主要原因是爱花的私心比较重。梅英的大哥大为早已经分出去独门立户了,父母跟着二为过活。二为娶媳妇以后的前几年还算好,婆媳关系还算和睦。随着两个老人年龄的增大,一些疾病也跟着来了。看病要花钱,也要有人服侍,小夫妻俩要承担主要的责任,爱花就不满意了,挑唆着二为闹分家。小两口的日子当然要比有两个老人好得多了,因此闹腾得家里不得安宁。梅英也回去劝过,爱花就是不听,捎带着连梅英也怪上了,说梅英,你怎么不把爸妈接去住?都是儿女,你不管就能行?把梅英也气得没有办法。赌气地让父母跟她到城里住。父母有两个儿子,怎么会住到城里女儿家里,不自在憋屈不说,别人也要说闲话,所以死也不到城里去。最终还是和二为分家,二为和爱花也和大哥一样,出去独门立户了。

以后,二为和爱花也不大到城里来。只是最近几年,二为在城里做工,隔三差五的来,姐弟的关系算缓和多了,和爱花的关系却没怎么缓和。所以,二为突然说是爱花让给拿玉米糁和大青菜的,就感到惊奇。

安排二为到客厅里喝水,又把电视机打开让二为看,然后说:“你先坐一会,等我把馍烙到锅里,娃一会就放学回来了。”

“你去,我看一会电视。”二为说。

梅英把饭做好,刚把菜端到桌上,学生就放学回来了,小峰先进门,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直喊饿死了,问梅英做的啥饭?

梅英说小峰,“你舅舅来了也不招呼一下,就知道吃饭。”

小峰叫了声舅舅,就坐在沙发上夹菜吃,梅英打了他一下说,“你去叫你奶奶过来吃饭。”

小峰不高兴的说:“我不去!为啥让我去叫,不让我姐去叫?”

小娟这时也刚进门,恰好听见了小峰说的话,先和舅舅打了声招呼,然后说小峰:“你就是个大懒虫。”

二为说小峰:“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将来顶门立户的,不让你叫谁去叫,快去。”

小峰这才不情愿的嘟囔着走了。

婆婆过来,一家人围着茶几吃完饭,梅英和婆婆到厨房里刷洗,二为和小娟小峰看电视,他们看的这个频道正演一个警匪剧,打打杀杀警笛嘶鸣,热闹紧张得很。有两个劫匪,每人提一块砖头,看准人就悄悄上去,在脑巴子上捂一砖头,把人打昏迷过去,然后实施抢劫。小峰问舅舅,“为了抢几个钱,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舅舅解释说:“打不死,就是打昏过去,最多是个脑震荡。”

“砖头那么重,砸在头上还不砸死了?”小峰不相信。

“你去拿一块砖头,舅舅给你说。”

小峰就开门到后院里,拿来一块砖头。

舅舅指着砖头说:“你看这砖头,有棱有角的,如果用砖头的棱角砸人,就可能把人砸死。用这个平面砸,就叫拍砖,能把人拍昏,拍不死。”

然后,舅舅又让他把砖头放回去。

小峰回来后又问舅舅:“二为舅舅,你拍过砖没有?”

二为在他脑瓜上弹了一个嘣说:“拍砖能是随便的?那要犯法关监狱。如果舅舅拍砖,早被关到监狱里去了。”

小峰不甘心的又问:“二为舅舅,你见过有人拍砖吗?”

“见过拍砖的人,舅舅过去的工地上就有人干那个事,被警察破案以后逮了。”

这时候梅英进来了,催小峰和小娟去上学,小峰要五毛钱到街上买冷饮,梅英就掏出一块钱,交给小娟,让小娟去买。小峰说:“让我把钱拿着。”边说边从小娟手里抢,小娟把手背到后头说:“就不给。”

“你姐给你买就行了,你拿钱还不是一样。”梅英说。

小峰见要不到钱,这才无可奈何的随姐姐走了。

梅英在厨房把东西收拾完,过客厅来坐下说:“我最近忙,没回去,不知道爸妈身体好不好……”

二为连忙说:“好,好,冬天过了就好些,没事就和一伙老汉老婆在门外耍花花牌。”

花花牌是一种纸牌,在北方比较普及,适合老头老婆玩,一般三四个人,最多五个人。三四个人是各玩各的,五个人是五家抱,三个人耍,赢的是两个人,输的是三个人。中间那个人赢了,四家都输。

梅英又问:“你最近工地上的活重不重?能不能按时发工资?”

二为说:“开春以后正是施工的好时候。工地上像催命一样,加班加点,一天十二个钟头,干得腰酸腿疼的。工资一次不发完,总欠一些。”

梅英安慰他说:“你又没有啥技术,只能干这个和水泥搬砖头的重活。工地上虽然活重,工钱高些,一个月一千多块,比干部挣的多。”

“姐,你知道不知道,人家现在搞大棚菜很赚钱?”

“怎么不知道。”梅英说,“菜市上现在的豆角、黄瓜、毛瓜都是大棚里的,价钱高得很,好几块钱一斤。”

二为比划着对梅英说:“姐,乡上组织我们到仁义村考察了,不看不知道,一看能把人吓死,都是同样的一亩地,人家种大棚菜,一亩地一年就收入一万多,我们种粮食,一年才几百块,你说差距大不大?”

梅英也有点惊讶的说:“一亩地真的就能挣一万多块钱,仁义村是咱们县那个仁义村吗?”

“就在县北边。”二为说:“那天我们去看了。几十辆车在那儿装菜,一亩芹菜割一万多斤,一块钱一斤,你算算能卖多少钱。这只是一季的收入,还要种一季豆角,听说豆角估计下来也能卖六七千块。”

“乡上组织你们参观是不是也要种大棚菜?”梅英问。

“参观回来后,村上和乡上都让种大棚菜。”二为说:“县上给乡上也有任务,要完成几百亩的大棚菜面积。乡上每一栋大棚给补助八百元,信用社还给一部分小额贷款。既然大棚菜这样赚钱,政策又优惠,还不如不在工地干了,回家种大棚菜。”

梅英问他会不会种菜?

二为说他本来就是种庄稼出身,连个菜都不会种还行!再说乡上还要请技术员指导。

梅英让他考察好,不敢最后弄得鸡飞蛋打,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二为满脸期望的说:“姐,我和爱花已经决定种了,就是缺少资金,想让你给措腾一点钱,菜卖了还你。”

话说到这儿,梅英才明白爱花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好,就问:“需要多少钱?”

“有五千块钱就差不多了。”二为说。

说实话,既然弟弟说了,梅英还真想帮弟弟把大棚建起来,问题是现在她手里没有钱。过去,小三没去新疆的时候,挣的钱都交给他保管,虽然少,也比现在强得多。现在挣钱多了,自己的手头反而紧了。但是,这些话都不能对弟弟说,只得强调客观理由,说:“你知道姐是个家庭妇女,不挣钱,家里四口人,光生活费一月一千块钱都下不来,还不说穿戴娃的学费零花钱了。前几天小峰他奶又住院,花了些钱,这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了。”

“找姐夫要啊,听说姐夫在新疆挣钱容易得很。”二为说。

“你是一家不知一家难。你姐夫去年盖房花了七八万,又购置什么医疗设备,钱花得像流水一样,听说还贷了款。”

“我不信。你给姐夫打电话,看姐夫咋说。”

梅英无奈,只得拿起电话,拨小三的手机号,过了一会儿,耳机里传来很温柔好听的女声唱歌: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电话通了,刘东亮坐在董祥的蓝鸟车里,语言有点生硬的问梅英有什么事?梅英心里不舒服,就说:“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忙着哩,没事打什么电话。”那头的刘东亮不耐烦地说,不等梅英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梅英窝气,又拨电话,刘东亮说:“有什么事你快说。”

梅英怕刘东亮挂电话,连忙说:“二为来了,想借五千块钱,我手里没有,你那儿有没有?”

“借钱干啥?”刘东亮问。

“他想搞几个大棚种大棚菜,乡上说种大棚菜挣钱。”梅英说。

“不行,我最近手头紧,你让他另想办法。”刘东亮说。

“五千块钱也不多,你就给想想办法。”梅英近乎祈求的说。

刘东亮不耐烦地说:“不是说了手头紧吗?钱的事是硬头子货,我又不会变魔术变出来。”说到这儿,又把电话挂了。

梅英放下电话,心里一阵委屈,眼泪就流了下来。人离得远,就是想发脾气,也没有地方可发。

二为见了梅英的神色,很小心的问:“姐夫咋说?”

“说没钱,最近花销大。”梅英很沮丧的说。

二为不高兴的说“那我走呀。”

“你也不要着急,时间还早着,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二为有点迟疑地说:“姐,我想……你把姐夫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抽空给姐夫打个电话。”

“你还不相信姐……也行,你给打,看他咋说。”

给了电话号码,弟弟走了以后,梅英看了会电视,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就锁了门,到外面去逛。

村里的男人基本都外出干活了,女人也有不少出去的。有的开门面,有的打工,有的蹬三轮买菜,有的就直接开着三轮拉客,剩下的就在门口说闲话,晒太阳,或者打麻将。斜对门胖老婆家门口支了一张小桌子,四个妇女在打麻将,还有几个围着看。

梅英走到跟前,就有人跟她打招呼,一个尖嘴猴腮外号叫“能猴”的快嘴婆娘说梅英:“梅英妹子,我大兄弟从新疆给你邮那么多钱,你也舍不得花,连个牌都不打,留着下儿子呀,是不是?”

梅英笑着说:“你看见你兄弟给我邮钱了?你兄弟又不是卖尻子挣钱,哪有那么容易的。”

能猴咧着大嘴说:“你哄谁也哄不过我……有人见你的支票了,一笔就是好几万。”

“谁见了,你把人给我指出来……我如果有几万元,早偷偷躲到门后头笑去了。一家不知一家难,这个月连伙食费都不够了,还有钱打牌。”

能猴哼了一声说:“我又不借你的,肥猪也哼哼,瘦猪也哼哼,肥的哼哼的怕挨刀子,瘦的哼哼的肥不了。”

“真的没钱。小三去年也是借钱盖的房,帐还没还完。”

能猴不相信梅英的话,说:“我就没听说我三兄弟盖房还借账。看我三兄弟回来在街上扬眉吐气的样子,谁敢说他没钱。”

“你兄弟也就是个二百五,阳性子人,爱吹。”梅英说。

然后,梅英就站在一边看打牌,看人家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说:“这打牌我怎么就学不会。”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说:“好学得很,你是不学,只要你上场,打上几牌就学会了。”

梅英见是一边看的四喜,就问:“你也不去开三轮拉客挣钱,跑到婆娘堆里看打牌?”

“车坏了,送去修还没有修好,到下午就好了。”四喜说。

徐曼接梅英的话茬子说:“要学会打牌就要交学费,你不上场,不交点学费咋能学会。”

徐曼也坐在场子上打牌。董祥虽然在外面不规矩,对媳妇的经济从来没有苛刻过。所以徐曼的钱很宽展,买衣服多数是名牌,花几百块眼也不眨一下。她也很迷打牌,一天不打都不行,急得团团转。

梅英看了一会,也看不大懂,就顺村路向正街走去。

路边又是一堆人,自己的婆婆也在里面,梅英知道是抹花花牌的,没多停留,就到了大街上。

这几年县上经济发达了,人们的购买力强了,铺面的生意越来越好,做生意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一街两行都是服装店、大小百货店。小三的大姐就在这条街上卖服装,开始也是不行,现在情况好了,一年几万块钱的收入也很平常。

梅英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听见有人喊她。一看是窦凤林,身边是他的媳妇乔秀琴。两人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就笑着问:“秀琴啥时候回来的?”

梅英知道秀琴在孙建中的工地上,给孙建中坐办公室,所以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的,这不是才下车。”凤林说。

秀琴穿一身合体的黑色套装,看不出一点即将步入中年妇女的臃肿样子,屁股浑圆,胸部挺起,脸上可能因为搽高级化妆品的关系,显得很白嫩。站在那儿,颇有点亭亭玉立的样子。她问梅英:“你一个人逛街道啊?”

“没事转转。”梅英说。

“看你多悠闲。我小三兄弟挣下钱了,就是不一样。”凤林说。

梅英想不通,与小三熟悉的人一见她,就说小三在新疆的事,好像小三就是钱,钱就是小三。她说:“你也在新疆做生意,可能比小三挣得还多吧?”

“再甭提了,一言难尽。”凤林说,“做了几年生意,没挣几个钱,一个跟头栽得爬不起来了。”

梅英按照他的话往下说:“你没挣下钱小三就挣下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能让打趴下?我不信。你没听人说,船烂了有底,底烂了有梆,梆烂了还有三千六百个钉子。”

“船带着钉子都沉到海底去了,啥都捞不上来了。”秀琴说。

“我小三兄弟最近回来了?怎么老不见人?”凤林岔开话题问。

“没停,就回新疆去了。”梅英说。

“我以前做生意,隔行如隔山,就没想到看病挣钱。也不知道小三在新疆咋给人看病?”凤林说。

“这事你问你小三兄弟去,我也不知道。”梅英说。

“梅英你转去,我几个礼拜没回来了,时间紧,一会还要回老家看看。”秀琴说。

梅英连忙说:“你忙你的,我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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