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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感受真情

身患重症,大病一场,使我收获了友谊,得到了朋友、同学、同事的真切关怀,深切地感受到了人间真情。这一切令我激动,使我难忘,更鼓起了我战胜病魔、扬起生命风帆的勇气。

长期过度的饮酒和劳累,肝区不时隐隐作痛,我先后到延安、西安、北京、山西等地诊断治疗。去年11月中旬,在我企盼痊愈、来到西京医院复查准备回家迎接新春佳节时,厄运降临了!我被告知需住院治疗。从弟弟恍惚的神情和苦涩的笑容中,我自知重病在身了。仅隔两天就进行了手术治疗。

妻子、儿子、儿媳、二弟、三弟、外甥等亲人忙碌奔波,诊断证明我难以看到,尽管他们的谎言是那么完美,或者说天衣无缝,病床上的我已心知肚明。和我一个病房的那位延安的老大姐病友是癌症术后治疗,我和她每天输的液体几乎是不差两样。瘦弱的老大姐每天只比我多输一大袋营养液。我以难得糊涂的心态应付着亲人的叮咛、嘱咐、安慰。我深知他们心灵深处的痛苦、焦虑和不安,如果说他们的担心和付出的辛劳是亲人间血浓于水的自觉行为,那么亲人圈外,同志、朋友、同事们那忙碌的奔波、精心的呵护、深切的关怀和亲切的问候,则谱写的是人间的大爱!

手术那天上午,我的助手、市残联理事长姬涛拄着拐杖,率领副理事长薛小东,办公室主任侯茂莉,就业中心主任冀凯侠,基金会的孙建华、秦宝珍来到病房,一直守候在床头。下午进手术室时,他们手忙脚乱,帮助家人、护士气喘吁吁地把我推到手术室门口。手术过程中,他们徘徊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手术结束,由于麻醉效果不佳,疼得昏昏沉沉的我被他们推到走廊时,眼前一亮。看见他们,像死里逃生的落难者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欲说无声,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淋。从手术室到病房,他们一次次为我擦拭着汗水。病床前喂药喂水,跑前跑后,一直守候到深夜才离去。第二天又早早地来到病房。临别了,深情的告别和安慰,使我心情久久难以平静,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从内心无限地感激!

我住院治疗的消息不胫而走,省残联的领导来了,受高合元书记的委托杨帆副理事长带领办公室的同志来了,省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的领导来了,西安我的老朋友刘书云、吴铁、元莉华、刘海平也先后来到医院,在西安的同学来了,宋昌斌夫妇、齐建新、许秀梅……市残联党组书记胡延文带着残联全体同志的问候从延安专程前来看望,延安的同学、朋友、同事、亲人们来了。

“人在难中想亲人”,每每看到他们,都令我激动不已。

任燕,我在残联工作时的老部下,被借调到省残联工作,脚未站稳,听到消息后,夫妻双双来到医院。当她匆匆忙忙把自己亲手做的热乎乎的面条送来时,一股暖流在我全身流淌。一盆面条,饱含了同事间亲密无间的情感。

我二十多年未曾谋面的表妹,带着一家老小来到医院,使我惊喜不已。

回到延安,半年时间到家中看望者络绎不绝,那一场场一幕幕动人的场面令我动容。我收获着意外的惊喜。

韩烨、冯继红、杨军发、薛占海、祁玉江等老领导亲自登门看望,县区和部门的领导百忙之中来到家中。亲戚、朋友、同学为我带来问候,带来勇气。李招荣老师那动情的讲述表达了师生间深厚的情谊,他说:“元富,听说你有病做了手术,我非常难过,两天在家中独自落泪。”我为老师的真情而感动,我鼓起勇气有点儿像学生时代表决心一样对李老师说:“恩师请您放心,我会以良好的心态,面对现实,坦然处之,战胜病魔,延续生命。”是的,老师的泪水饱含着师生间的深情厚谊,他担心我匆匆地离去,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最大的悲剧。

同学们的探视更是络绎不绝。高屹,这位从初中到高中的好友得知消息后,风风火火从重庆赶回延安,马不停蹄地来到病床前。住在官庄乡杨家河那大山深处、已年过花甲仍孤独一人的老同学李增民几次打电话要上延安到家中,均被我谢绝,他执着地带来一大箱农村买的土鸡蛋,放在我楼下的门市部,在电话上问候叮咛后回家了。身患脑梗塞多年、行走极为困难的老同学许勤宝,在女儿的搀扶下,艰难地从一楼移动到五楼,带着农村的土特产,用含糊不清的语言,眼含泪花表达着他的心意。他们使我饱含热泪。一声声问候,一句句叮咛,表达了同学间那无瑕的情谊。我难忘那些行动不便的残疾朋友的探望,他们用美好的心灵续写着中华民族知恩图报的新篇章。姜云龙,这位双目失明的残疾人,双手搭在年过花甲的老母亲的肩膀上,来到我的家中。目睹此景,我的心情难以平静。在工作岗位,我只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他却艰难地走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双手不断问候、安慰,嘶哑的声调,几乎是在哭泣。

高河晓,这位患小儿麻痹症行走十分困难、用双手剪出灿烂人生的剪纸大师,不止一次地被我批评过。得知我身患重病后,他别出心裁,亲自动手剪了一百幅佛字,装裱好,风尘仆仆送到法门寺,拜访高僧,苦苦哀求,请他们为我祈祷。回到延安后,他便带着高僧给的说佛的书籍和收音机来到我家中,告诉了我他所做的一切。我难以表达对他的感激,我只能将他去法门寺的花费全部给了他,收下了他真诚的祝福和情义。

我难忘我收获的惊喜!

阎晓萍,这位我1977年在临镇相识的才女,在恢复高考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兰州大学中文系。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只能用鸿雁传递友谊,相互间三四十封书信往来,谈论人生,相互勉励。后来经我建议,中断了我们的联系。在手术后去西安复查时,一别三十七年的我们再次相逢,虽都两鬓斑白,不复当年,而相互间的问候、关照还是那么亲昵。见到她令我欣喜,在病床上,我曾不止一次地将她想起,我担心1978年高考的相遇,会成为终生的永别。

看到了她,使我又回到激情四射的当年。上帝总是会给人安排一种难得的机遇,使你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4月20日这一天,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两位久别的同学和一位久别的同事先后与我相见。我真不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黄道吉日。

上午10点,手机响了,在临镇政府一起工作过的秦雪霞告诉我:“元富,给你一个惊喜,有一位远道而来久别的同事来看你,你先猜一下她是谁!”我脱口问道:“是任苏燕吗?”“哎呀,怎么你一下就猜中了!”苏燕还像几十年前一样惊叫起来,话机那头笑声一片。

任苏燕,1975年曾是临镇大队插队知青,因其良好的气质、音质和文学功底,被抽调到公社广播站负责播音。我在办公室工作,自然接触机会较多。因年龄相近,命运相同,在谈论人生前程时有着共同的语言,我们曾一起复习迎接高考。优异的成绩和明智的选择使她在第一次招考中便榜上有名,她所就读的这所院校当年在陕西仅有的一个名额被她摘取了。录取后同我们告别,从此我们失去联系。三十七年过去了,这次她回延安见我,怎能不使我高兴呢?就在我们闲谈之际,我上小学的同学曹照带着弟弟到家中来了。我离开故乡小学整整四十四个年头了,四十四年未见,而我们的乡音未改,彼此一见如故,回忆起当年上学时的情景。当她谈到我辍学离去时,他们一伙天真烂漫的孩子来到学校,见不到我,看到那个空着的座位,同学们哭了。我真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可完全能想象到伙伴们对我的纯真的友情。这次相遇我不再是她的同学了,按老家的辈分,她叫我大叔,可我仍把她看作同学。四十四年风风雨雨,四十四年坎坎坷坷,她也离开了那黄土高山,告别了故乡,住在了离延安近在咫尺的姚店街上。看到她,我仿佛看到远方的故乡,看到我小时候的同学,看到那三孔砖窑小院的小学。一切都是那么亲切,使我留恋。

不一会儿,老同学温俊岗夫妇带着初中的同学张延玲来见我,这又使我欣喜若狂。我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一阵风吹来三位三四十年没有见面的同学、同事。延玲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活泼,还是那么热情,还是那么大方朴素,她是我在临镇上初中时的同学。1972年我们分别后,有四十二个年头再没见面,偶尔听同学们讲起她嫁在远方,好像在北京一个什么地方,具体情况浑然不知。前两年儿子装修房子,曾租赁一间楼房,门房里有位和蔼可亲的老人,攀谈中才知道她竟是张延玲同学的母亲。老人家像见到久别的孩子一样,给我们杀西瓜、拿苹果、找瓜子,忙得不亦乐乎。当我知道张延玲同学在北京生活得十分幸福时,真心为她高兴!

看到坐在床前的延玲,我格外地高兴。上学时的两年相处,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几十年过去了,老同学还记着我,记着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我。我在位时,她从没找过我,从没求我办一点儿事情。同学的友谊是那么纯真。

我因一天中见到三位远道而来的同学、朋友而兴奋不已,全忘了自己重病在身,一再挽留她们一块儿吃饭,均被她们谢绝了。

良好的心态是催化剂,愉悦的心情是兴奋剂。同志、同学、朋友和老领导的叮咛、嘱咐、安慰、鼓励,使我倍感亲切、激动、兴奋、愉悦,是我痊愈的最佳良药。我要用自己良好的心态、健康的体魄,回报关心我的每位朋友、同学、领导,愿我们共享幸福生活,共度健康晚年。

我在深深地感受和饱享着人间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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