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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结束亦是开始

一座精美绝伦的宫殿里,琥珀酒、碧玉觞、琉璃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殿内的白玉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地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仙乐飘飘,台基上点起的檀香,仙雾缭绕。

即墨刚迈进这座宫殿时,就看到这副场景,他的眉头微微上挑,那双深邃如幽谭般的眼眸划过一丝隐晦难懂的情绪,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任何喜怒。

风傲天的神识早在即墨离开若离那座无名院落时,早就锁定了他的踪影。现在看到即墨来了,他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眸里划过一丝隐晦的笑意,只见那人一袭白衣傲立,浑身弥漫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风傲天看到即墨这副模样,在心里苦笑道“看来,即墨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冷……“风傲天同时也在庆幸没有让自家小妻子过来,要不然她看见即墨这小子肯定会被勾的魂都没有,一个劲盯着他看。

风傲天突然想起水离月私下里拉着他眼冒红心,整张脸洋溢着兴奋的神色,绘声绘色讲起“老公,小即墨可真是禁欲系美男和温柔暖心美男的结合体,我觉得他老帅了……“。

风傲天对水离月时常蹦出的词,一知半解。不过他知道老公是什么意思,水离月跟他解释过就是相公的意思,至于什么叫禁欲系,她不曾解释,可是听到后面的话,风傲天当场脸就黑了,直接把水离月抱起,扔到床上做坏事了。

从那以后,自家小妻子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讲其他男人的事情了,不过虽然不说了,但是平时却喜欢看,风傲天不舍得动水离月一根手指头,只好把怒气全部发泄到那些让自家小妻子发花痴的对象身上,对于这个,他相信即墨深有体会。

“好小子,你可真难请……“风傲天看了即墨半天,见他不开口只好清清嗓子开口道。风傲天知道即墨为人清冷孤傲,像个大冰块似的。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眼眸里流露出一丝隐晦的惋惜神色。

风傲天想如果不是遇上水离月,只怕现在的他跟即墨没什么两样。水离月从里到外都把他改变了,如今他看似乎没有多大改变。风傲天本来还以为即墨把若离带走之后,至少对他的态度上会有些许不同。

事实证明,他真的想多了。即墨不愧是他看中的人,即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即墨却还能面不改色,不卑不亢。

“陛下你多虑了,若离公主囚禁微臣……“

即墨知道风傲天的心思,他也不打算跟他多说废话,直接说出若离的名字,他故意说一半留一半,让人浮想联翩。

显然刚刚那些翩翩起舞的神女听到即墨的话,动作微微有些停顿,面露古怪神色看着即墨,用余光来回在风傲天和即墨之间探究。

风傲天一听到即墨的话,那张俊美如斯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能感觉到那些神女眼睛里流露出炙热的光芒。虽然他们不敢正大光明的打量他们,但还是让风傲天感觉到难堪。

风傲天看着即墨,漆黑清亮的眼眸里流露出隐晦的锐利神色,满脸寒霜,心念一动暗暗崔动玄力,浓烈的玄力波动在空气中激荡,接着强大的威压笼罩在整个宫殿里。

即墨早就料到风傲天会来这一招,大手一挥,他的身边便出现了一个用玄力凝结而成的透明结界,而风傲天的玄力威压对丝毫不起作用。

神女的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一瞬间齐齐扑倒在地,额头冒出一大片汗珠,脸色越发惨白,“噗噗噗”接二连三有好几个神女支撑不下吐血了。

神女们面对强大的威压感觉到异常难受,可是他们不敢求饶,也不敢痛苦的呻吟出声。因为他们面对的是风傲天,整个神界的主宰。他最讨厌懦弱,讨厌看到痛苦呻吟之后,面目狰狞的丑态。

“一个个没用的东西,全部给我滚出去……”风傲天看见神女们脸色惨白的模样,而即墨却一脸淡漠看着这一切,好似在看他的独角戏一般。风傲天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着底下的人大发雷霆,神女们一看到天帝发怒了,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起来,强撑着身体对着风傲天行了一个礼,脚步匆匆的退出大殿,一点点血迹在琉璃玉石板上晕染开来,就仿佛一朵朵妖娆美艳的罂粟花悄然绽放美的那么惊心动魄。

风傲天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一点天帝的威严和气度都没有,其实刚才见到的那一刻,他想过要忍耐,可是一听见若离的名字,看到底下那些神女的表情,他还是失控了。

风傲天觉得不管是之前的凤景还是现在的即墨,他们都知道怎么挑起他的怒火。他是天帝,他在意神界的颜面,要不然万年前的若离计划的再怎么天衣无缝也没用。

即墨见神女走完了,心想他也该走了,若离还在等着他回去了呢!这么想着,即墨便转身就要往殿外走去。

“即墨,你干嘛去……”风傲天见即墨要走,站起身来,心念一动,瞬间移动到即墨的身边抓住他的肩膀道。

“哦,陛下不是说让我滚嘛,我当然就要滚了……”即墨见整个宫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张清俊儒雅的脸庞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浑身弥漫着温润如玉的气息。

对于即墨这般变脸,风傲天已经见怪不怪了,想来刚刚是故意惹火自己,想把那些神女都赶走。风傲天现在觉得即墨这小子真够腹黑的,一声不吭就把碍眼的人撵走了。

“好小子,你在这等着我呢???”风傲天怒极反笑,从嘴巴里挤出这一句话,瞬间青筋暴起。

“师傅,别闹,你家宝贝女儿还要我回去哄呢???”即墨很是无奈,只好叫出昔日的名头,希望风傲天放他一马。

风傲天听见即墨叫他师傅,就知道这小子妥协了。可是这一次他真的能护住他嘛?答案是否定的,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天帝这个身份高不可攀,可是风傲天自从遇见小妻子水离月之后,他才知道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是什么?

天帝对他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名号而已,可就是这个名号能护住她,坐上天帝之位只是为了护住她永世安康而已。

“小墨,为师真的不能再护着你了,你明知道带走离儿意味着什么?你万年都忍受过来了,为何这般沉不住气……”风傲天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庞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着即墨说道。

即墨听着风傲天的话,顿时收敛住笑意,那双深邃如幽潭般的眼眸里被寒霜笼罩,嘴唇紧珉着。

“师傅,只怕你收我为徒,告诉我守护若离的那一刻,早就料到了我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不,应该说我父亲和你都料到了,你说我沉不住气,你可知道凤族少主凤景也爱上了她,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要失去她了……”

即墨想对着风傲天嘶吼,可是他怎么也办不到,面前这个人不但是他的师傅更是整个神界的天帝。即墨那双深邃如幽谭般的眼眸满是寒霜般的沉痛,语气里略带一丝隐忍。

“哎,世人皆知神不老不死,可谁也不知道不老不死的代价是永远失去七情六欲,神不是无情,而是不能有情。神拥有与天地一样漫长的生命,同时也意味着要忍受千万年的孤独……”

即墨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风傲天说的都是事实。即墨看着风傲天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眸里流露出无奈的神色,终是抬起手拍了拍他肩膀,嘴角浮现一丝淡淡苦涩笑意。

“小墨,天条的出现,不止是为了制约神族爱上其他种族,更是为了制约神族和神族相爱,若是你们之间没有情,我倒是可以做主,可是你现在已经爱上若离。你知道为什么整个神界都是白色吗?因为白色是最圣洁的颜色,而这么做的目的只是神族先祖为了让我们可以心如止水追求永恒的天道……”

风傲天看着即墨那张清俊儒雅的脸叹了一口气,即墨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风傲天自然也希望即墨和若离在一起,可是天条摆在那里,即使是亿万年前的他也没改变。

“我想知道为什么???”即墨那双深邃如幽谭般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叫愤怒的情绪,他的声音阴郁的有些可怕,那张清俊儒雅的面容上开始有些狰狞的扭曲。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中的玄灵之气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以即墨为中心产生一个小漩涡,他的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光晕。

风傲天看见即墨这副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眸闪烁着一丝隐晦的担忧,他怕即墨会因为这件事产生心魔,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小墨,你先别激动……”风傲天拍了拍即墨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下来,语气里浮现淡淡关心安抚意味。风傲天心念一动暗暗崔动玄力,把一丝纯净玄灵之气渡入即墨的体内,安抚下他丹田里飞速运转的玄灵金丹。

风傲天渡玄灵之气给即墨之后,周围躁动不安的玄灵之气开始慢慢变得平和,小漩涡开始慢慢消散,风傲天用神识查探即墨的丹田时,发现飞速运转的玄灵金丹已经停下了,丹田里满满粘稠的玄灵之气。

即墨那双深邃如幽谭般的眼眸里渐渐开始恢复清明,风傲天看见即墨的眼眸开始变得清明,他忽的一下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开始松懈下来,额头瞬间冒出一大片虚汗。

“臭小子,你要吓死为师啊,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你动了杀心欲念,差点走火入魔,早跟你说过修炼神界至上秘法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是看你这孩子从小清心寡欲,那曾想……”

风傲天感觉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虽说是他们布的局,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即墨对若离的执念这么深,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风傲天知道当年天条的惩罚对他没有影响,可是对小妻子水离月的影响却一直存在。不管是对是错,他都一定要这么做,也许借助玄天灵体的力量真的打破六界平衡,废除天条,制定新的天条,让神界迎来新生。

想到水离月,风傲天又坚定了信念。现在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救心爱的人,哪怕要他灰飞烟灭都可以。

风傲天仿佛陷入回忆里一般,双眸迷离,思绪开始飘远……

传说,亿万年前的神界也出现了一个叫离的玄天灵体,当时整个神界都处于欣喜若狂的状态,那时的六界十分动荡,小小的离就被当做神界的绝杀来培养,离是普通的中等神族,当时的天帝为了让离更好的修炼,下令秘密处决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最终灰飞烟灭,消失在这世间。

随着离的长大,她的修为也越发精进。长大后的离不但是神界仅次于天帝的第一高手,更是长得绝色倾城,于是每天她的家门口总会有许多爱慕者。

离却对这些爱慕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终于有一天天帝的一位皇子打动了离,离和那位皇子相爱了,天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高兴,于是下神喻让两个真心相爱的神成亲,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所有神界的人始料未及。

魔,妖两界散播谣言说“两个真心相爱的神族生下来的孩子,他的能力足以颠覆,甚至摧毁除神界以外的其他五界……”。仙界,人界(人间),冥界最初只是看着魔界,妖界的动静,可后来听他们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终于产生了恐慌。

没过多久,仙界,魔界,人界,妖界,冥界五界一起攻打神界,那一场神魔大战,不少仙魔神都陨落了,灰飞烟灭消失在这世间。

从那一场神魔大战之后,天帝也受了重伤,在陨落弥留之际,他设下了天条。从那以后所有的神族都知道她们不能有情,否则惹来灭顶之灾。

“小墨,我和你父亲都错了,听为师的话,喝下这杯忘情水,忘却一切重新开始……”风傲天大手一挥,手中便出现了一只瓷瓶,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庞上露出苦涩的笑意道。

风傲天在赌,他在赌,即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绝对不会去喝下这杯忘情水,绝对不会选择遗忘若离,当一个没有情的冷面神将。

只见即墨双膝跪下,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对风傲天说“师傅,徒儿从未求过你任何事,今天小墨求你不要让我喝这忘情水,忘记她,否则我会生不如死……”。

即墨知道这杯忘情水若是喝下,那么就代表永世忘记若离,永世绝情绝爱。即墨看着这白瓷瓶的液体,脑海里浮现出若离那张清秀稚气的脸蛋。

“罢了,为师成全你,你去人间经历一万年的轮回之苦吧,别高兴的太早,我说的一万年是神界的一万年!”

即墨也没想过风傲天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神界一日,人间百年他自然懂,不过是亿万年的轮回而已,比绝情绝爱好的多,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即墨,你为什么抛下我,被贬下凡……”少女的声声质问敲打在他的心房,声嘶力竭道。

“若离,一眼万年的时光很快就会过去,听话……”他一脸如沐春风般的微笑看着她道。

“好,你被贬下凡,上天入地间,我亦跟随……”少女一脸倔强的看他道。

即墨,在陪你踏入凡尘的那一刻开始,也许你注定了是我永生永世的劫——风若离

若离,在神界初见你的那一刻开始,也许我将为永生永世为你痴迷——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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