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来到前厅,看见和聂宗义正在攀谈的,竟然是父亲无盐淡!不由得大吃一惊,方知探梅怎会这般激动了。只是无瑕很不解,东瓯距长安千里之遥,况且父亲还有病在身,父亲怎么会突访聂府呢?
不过这一段时间不在父亲身边,无瑕对抱病在身的父亲也很是惦记,不管无盐淡为何而来,无瑕都免不了惊喜一番,连忙上前嘘寒问暖。无盐淡看到宝贝女儿无瑕,自然也是按捺不住激动之情,拉着无瑕上下打量,好像连她少了一根头发丝儿也要看出来似的。
不过高兴归高兴,无瑕也不免担心起来。父亲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不成是因为他们这么久没有把钱带回去,追债的又到家里来闹事,所以……
无盐淡听了无瑕的担忧,连连摇头:“是你聂伯父专程派人到长安把我接过来的,说是有要事相商,那债他也替咱们还上了,还非说不用写借契。这不,我只好用丝帛打个欠条——”无盐淡说着,就拿起刚才放桌上的欠条,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聂宗义帮无盐淡把所有的欠债都还清了。
无瑕听闻更觉诧异,她和使君这趟来东瓯聂府,就是为了借钱还债,可是聂宗义为什么要绕过他们,甚至是瞒着他们就直接差人入关,到长安去找她父亲了呢?
“可聂伯父说最近他的赊贷行周转不便,让我们暂等……”无瑕心中虽然很疑惑,不过她嘴上仍是问得很委婉,不管怎么说,聂宗义帮他们还上这笔钱都是好事,她怎么也得表现出感激才是。
聂宗义闻言笑了笑说:“这也是前些日子刚从外面收回的一笔欠账,想着你们是急用,所以就赶紧差人给送过去了。本来是应该先交给你们,只不过前些天探梅姑娘身子不好,若是让你们自己把钱带回去,这怎么也不让人放心啊。而且我正好有要事和无兄商谈,是有关你的,我就直接差人把无兄请过来,也免得你来回多跑一趟不是?只是忙起来就忘了先把这事儿给你交个底,是老夫疏忽了,贤侄女可别往心里去啊。”
“伯父您说哪里话?您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无瑕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只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伯父了,是无瑕心里过意不去才是。”无瑕连忙澄清,以免闹出不必要的误会。
“你呀,就是太客气了,我早说过,你就把聂府当自己家,说什么做什么都别见外。”聂宗义笑着摸了摸胡须,目光中充满了对无瑕的赞许。无瑕在王府这么多年,学会了对人对事谨言慎行,她本身也是个细心的姑娘,又是出于真心地表达,谁听了不喜欢呢?
“聂掌柜对小女这么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如果这段日子小女在府上给聂掌柜添了什么麻烦,还请您海涵。这次您专门让我过来,说是有和小女有关的重要事情要谈,究竟是何事?”无盐淡小心地问道,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无瑕冒犯了什么,可转念又想,依无瑕的性子,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通常是不会惹麻烦的。那会是什么事情严重到无法解决的地步,需要专程把他从长安请过来呢?
不单单是无盐淡这么想,无瑕心里也是颇为忐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聂宗义竟背着自己就把父亲给请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跟自己直接说吗?
“哈哈哈,千里迢迢请无兄过来,当然是有好事。”聂宗义笑呵呵地说着,用手摸着胡须,朝边上站着的新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随手一招呼,就从后堂出来一溜小厮,每两人抬一副箱子,沉甸甸的,箱子上都扎着大红花儿,喜气洋洋的。
无瑕不知所以,但无盐淡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抬的显然是聘礼啊!
“聂掌柜,这……”无盐淡一脸惊讶,正要站起来,聂宗义却安抚他稍安勿躁,又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聂如风,一脸的笑意。
“无兄向来是痛快人,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令媛乖巧贤惠,尽显大家闺秀风范,实在深得我心,在下一直希望能给我儿找一位贤妻,让他能够静下心来,帮着家里打理生意。所谓先成家后立业,你我都是生意人,相信这一点都很清楚,若是联姻,好处自不必我说。这不,这次特意将无兄请过来,就是为了这两个年轻人的姻缘大事啊!”聂宗义仍是挂着笑容看了看无瑕,又看了看聂如风。
联姻?无瑕闻言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