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在北京大学的教员预备室里坐着,一个他不熟悉的青年默默地送上一包书,匆匆又走了,鲁迅打开一看,是一本《浅草》。数十余年以后,我走进当年鲁迅坐着休息的地方,同样拿着一本《野草》,却看不到鲁迅眼中的北京和北京的世界。离开家乡许多年以后,我们的家乡都已被城市的景观所置换,然而荒野仍旧是荒野,海是海,岛是岛,蝶归蝶,舞归舞。我的生活中仍有一位静坐在恒河岸上的苦行僧。在瓦拉纳西的渡口岸边的烧尸台上,静坐,入禅,无视于身旁的生生死死。各种生的匮乏,借助各种名目占据恒河两岸的大千世界,占据海和岛的各种空间,像花占领蝶,像蝶占有舞,像火葬仪式占据了我们一生中几次重大创伤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