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6年5月15日,弗吉尼亚会议通知其代表在议会当中提出殖民地脱离大英帝国独立存在的提案。同时,任命了一个委员会来准备权利宣言以及成立政府的计划。1776年6月7日,那是个星期五,来自弗吉尼亚的代表遵从指示,认为议会应该宣布这些联合的殖民地拥有权力,它们应该脱离与大英帝国的联系,成为独立的国家。也就是说,这些殖民地国家与大英帝国之间的政治联系也应该完全消失。同时,我们应该采取积极的措施获得国外力量的支持,从而在各个殖民地之间形成一个紧密联系的联邦政府。
为了讨论R.H.李先生提出来的议案,即我们宣布独立自主的问题,当天议会一直开到了晚上七点。而议会当中比较敏感的一部分则反对这个议案——他们不反对拟定一个协议,并派遣合适的人选到法国去,从而在大陆上形成同盟。他们不认为《独立宣言》有什么明智之处。
一直到议院不得不停止处理别的事务为止,随后议会要求成员们隔天十点准时开会,继续讨论这个提案。6月8日,星期六,议员们继续这一话题,并提出由一个委员会全权处理这个问题,委员会当即就决定通过议案。6月10日,他们接着对这一问题展开了辩论。
当时提出反对意见的主要是威尔逊、罗伯特·R.利文斯顿(Robert R.Livingston)、鲁特赖齐(E.Rutledge)和迪金森等人。他们反对这一行动,尽管他们知道我们再也没有可能和英国保持统一了,他们仍然反对在这个时候采取这样的行动。他们认为我们过去采取的方式是明智正确的,他们认为在群众呼声高涨,迫使我们独立之前,我们应该维持原样。因为人民是我们的力量,如果没有人民,我们根本不可能采取任何措施。而中部的几个殖民地(马里兰州、特拉华州、宾夕法尼亚州、新泽西州、纽约州)的人民并没有能力独立,切断与英国之间的联系。但,他们确实在快速地成长,相信很快就能够加入到美国的主旋律当中来。
大陆会议5月15日通过抵制、切断与英国王室所有权力的决议。而这给上述中部的殖民地带来了巨大的骚乱,从这一点,也充分说明这些殖民地还没有办法完全与宗主国决裂。
其中有些州强烈要求他们的代表反对独立的宣言,也有个别州没有明确的指示,但最终是他们没有给代表同意独立宣言的权力。如果某个殖民地的代表没有宣布该殖民地的独立,那么显然其他殖民地并不能代替他们宣布独立,殖民地之间仍是各自独立的。宾夕法尼亚议会的成员就在楼上,他们的代表大会将会在几天之内召开,而纽约的代表大会正在召开。新泽西州和特拉华州的大会也会在下周一召开。这些团体一定会对独立提出质疑,并向代表们宣布他们的意见。
如果大陆会议现在通过独立宣言,那么极有可能,来自这几个州的代表们将会退出会议,他们所代表的几个州也很有可能会退出殖民地联盟。而一旦他们退出联盟,那么任何国外的援助都没有办法补偿我们的损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国外的势力会因为分裂而不蹚这趟浑水,或者会因为我们的实力薄弱而过度介入,那么我们则会被逼到绝境当中,他们会附加给我们更加苛刻的条款。在我们能够想到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给我们这样的帮助:法国和西班牙都有理由嫉妒有这样一个新兴的势力,因为有一天我们有可能会夺走他们在美洲的一切利益,因此他们一定会防备我们。
实际上,与此相比,法国和西班牙更有可能与英国王室联手。英国如果不应允,法国和西班牙则会反戈相向,因此英国必然会同意分割我们的领土,将加拿大划分给法国,将佛罗里达划分给西班牙,这样一来,法国和西班牙都能达成各自的目的:不久之后,我们派到巴黎的使者就会给我们带回来自法国皇室的处置信息。
如果消息对我们是有利的,等待这场我们期待能取得成功的活动,我们有可能会以更好的条件来获得一个盟友。如此,我们应该能够获得盟友及时的帮助。然而考虑到我们现在的情景和进度,很明显,在独立期间,我们不可能得到任何的帮助。
因此,谨慎起见,在我们宣布联合独立之前,最好能够就内部彼此结盟的条件达成一致。如果我们能够取得一致意见,且《独立宣言》能够撰写完毕,那么我们就可以派遣大使去这些国家,也可以开始正式独立。而从另一方面来讲,小亚当斯、李、威思和其他人也声明,并没有人反对独立,或者说否认我们拥有脱离英国的权利。他们也不认为我们有可能会与英国建立新的关系,而只是认为不应该在此时宣布独立。
当下关键的问题,通过宣布《独立宣言》,我们不是在超越目前所在的阶段,而是是否要宣布我们是独立的这一既成的事实。因此,无论是对于英格兰人还是议会来说,我们从来都是独立的,他们对于约束我们贸易的效力仅仅来自我们的默许,而非他们对我们拥有的权力。到目前为止,我们与英国之间的关系也只是联邦国家而已,而现在,我们之间的关联也因为战争的开始而彻底解除了。
至于国王,我们曾经效忠于他,而现在这种联结因为他同意议会的迟迟不作为,因为他宣布不再为我们提供任何保护,因为他对我们发起了战争,而解除了。事实上,我们早就已经不再受到他的庇护了,而我们都知道,从法律的角度来讲,我们对国王的忠诚和国王对我们提供的保护应该是相互的,一方不再履行义务,也就意味着同时也丧失了相应的权利。
尽管詹姆斯国王从来没有宣布过英格兰人民不再受他的庇护,而他和议会的行为却昭示了这一点。因此,没有代表应该被否决或者想要得到宣布一个既成事实的权利。来自特拉华的代表已经宣布他们已经准备好加入联盟。仅剩两个殖民地,宾夕法尼亚和马里兰的代表们却被搁置了,给他们的指示里只有确认权或反对权。
而来自宾夕法尼亚和马里兰的指示发布时间已经快过去十二个月了,在这期间,时局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这期间,很明显,除了给空头支票之外,英国什么条件也不想接受。而国王给市政会市长和市议员的答案在四天前也传来了,这件事也一定断了许多人的念想。民众正在等待我们带领他们前进。尽管民众们赞成独立,而他们的代表给出的指示却不一定支持。代表们的声音也不总是与民众的想法一致,在中部这些殖民地,这一现象尤为明显。
5月15日通过的决议也恰恰反映了这一点,这也引起了宾夕法尼亚和马里兰某些人的议论,民众们发出了反对的声音,即便在这些殖民地,他们的数量也占多数。而这两个殖民地的迟疑也极有可能归咎于那些拥有财产和关系的人的影响。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被敌人攻击过。
无论原因是什么,看起来,问题都不可能马上得到解决,因为很明显,民众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在几个星期或几个月之内全体同意独立,因为让所有人对任何一个问题产生同样的观点这件事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因此,对于这些一开始就挺身而出的行为,我们可以推想他们一早就定下了要形成联邦的政策。而他们的这一远见,即便在最糟糕的环境当中,也是好的。因此,对于这些从一开始就遭遇了各种危险的殖民地来说,现在联合在一起,也给自己带来了危险。
从荷兰革命的历史来看,当时刚开始只有三个地区组成了联邦,但事实却证明一些殖民地脱离联邦存在并没有有些人认为的那么危险。
《独立宣言》本身就能够满足欧洲各国与我们打交道的需求,甚至还会有国家愿意接受我们派遣的使者。但在这之前,他们不会允许我们的船只进入他们的港湾,在我们查捕英国船只这件事上,他们也不会认可我们法庭裁定的合法性。
法国和西班牙则可能会因为我们崛起的力量而感到嫉妒,但是他们同时也知道,如果我们仍然依附于英国,那么对他们来说威胁更大,因此他们也乐意阻止我们和英国的联合。但是,即便他们拒绝了,我们最差就是保持原样,然而,不尝试的话,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向我们伸出援手。现在运动可能还不算成功,所以,我们最好在事情变得有希望的时候,寻找一个同盟。
如果独立这件事仍迟迟不作定夺,那么必然会耽误很多事情。这年夏天,本来法国可以通过切断英国和爱尔兰运往北美的供需品来帮助我们斗争,因为敌军依仗着供需存活。或者可以通过调动他们在西印度的势力来牵扯英国的精力。而直到我们决定联合为止,确定联盟条约又会浪费大量的时间。现在我们需要为人民打开贸易的通道,因为他们会需要衣物,也需要金钱来支付税费。
不幸的是,我们没能在六个月前与法国结盟,因为那样我们就可以通过法国的港口出口我们去年的物产。同时,他们也可能会向德国派军,阻止那里小气的亲王们贩卖他们的物资从而来封锁我们。
从辩论的过程来看,目前纽约、新泽西、宾夕法尼亚、特拉华、马里兰和南卡罗来纳这些殖民地还没有做好与母国脱离的准备,但是却正在发展的过程中。人们认为最谨慎的方法就是等着这些殖民地,把最终决定的日子推迟到7月1日。起草委员会包括了小亚当斯、富兰克林博士、罗杰·谢尔曼、罗伯特·利文斯顿和我。除此之外,委员会还需要为殖民地联合做出一份计划,并起草与国外联盟国的合作条款。而《独立宣言》起草委员会希望我来完成这项工作。按照要求,我完成了起草,并获得了他们的支持。6月28日,周五,我向大陆会议做了报告,并向会议提交了《独立宣言》草稿。
1776年6月10日约翰·亚当斯给出了不同的记录,如下:
“委员会召开了几次会议,提出了几篇关于宣言由哪几部分组成的文章和备忘录。之后,委员会任命杰斐逊先生和我来起草宣言,并适当润色。之后,由我们组成的小组委员会见面讨论备忘录,观察时局,之后杰斐逊先生想要让我将备忘录带回我的住所,并起草宣言。而我拒绝了他的提议,原因有以下几点:第一个原因,杰斐逊先生是弗吉尼亚人,而我是马萨诸塞人;第二点原因,他是南方人,而我是北方人;第三点,我因为之前满怀激情地提倡这一措施而让人们感到不满,如果宣言由我来起草,那么草稿必然会受到议会更加严格的审查和激烈的批评,因此不如杰斐逊先生来写好。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杰斐逊先生的文笔确实要比我好很多。因此,我认为关于这点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文章不能由我来写,而应该由杰斐逊先生来写。”
“之后,杰斐逊先生便将备忘录带了回去,一两天之后,他写好了草稿给我看,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修改或提出了什么建议。之后,草稿便被提交给了我们五个人组成的起草委员会,起草委员会审阅了一遍。但是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当时起草委员会是否做了修订或改正工作。但,实际上最后我们把宣言呈交给了大陆会议。之后,经过严格的审查,删掉了几处言辞比较激烈的段落,在1776年7月4日正式通过,发表了《独立宣言》。”——《约翰·亚当斯自传》
“对于为什么起草委员会会令杰斐逊先生如此年轻的人来负责起草《独立宣言》,我的回答是:这是弗兰克·福特先生的建议,他认为弗吉尼亚应该扮演领头羊的角色。据我所知,理查德·亨利先生也可以去弗吉尼亚,去照料他生病的家人,但是实际上这并不是委任杰斐逊先生来做这件事的主要原因。实际上大陆会议同时任命了三个委员会,一个起草《独立宣言》,一个撰写联邦政府文件,一个撰写跟法国的条约。而李先生被选入了联邦政府文件委员会,当时,大家认为一个人身兼两职会带来许多不便之处。1775年6月,杰斐逊来到大陆会议,当时大家都知道他有一手好文笔,在写文章上颇有才华,他的文章经常被人们传阅,其文章用词到位而独特,非常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尽管在议会他一般是沉默的,但他在委员会以及我们的谈话当中表现却机敏、直率、目标明确、果断,就像塞缪尔·亚当斯一样,这些特质一下子就赢得了我的好感,因此我将票投给了他,同时也尽我最大的努力说服别人投票给他。我想,他当时应该是比别的人都多一票,在他之后,得票最多的就是我。应该正是因为我们是票数最多的两位,委员会讨论之后才任命杰斐逊先生和我来起草宣言。”
“小组委员见面之后,杰斐逊提出我应该来起草宣言,我回答说:‘我不会写的,应该由你来起草。’杰斐逊问道:‘为什么不呢?应该由您来起草啊。’‘不会的。’‘为什么?’‘我有自己的理由。’‘那您的理由是什么?’‘原因一,你是弗吉尼亚人,而我不是,弗吉尼亚在这件事上应该带头。原因二,我令人不安、惹人怀疑,也不怎么受欢迎,而你则不然。原因三,你的文笔要比我好十倍都不止。’‘好吧,如果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就尽力。’‘非常好,等你写完之后,我们可以再见面讨论。’”
“按照约定,我们见了面,反复地阅读了宣言草稿。杰斐逊的语言雄辩有力,尤其是涉及黑人奴隶的部分,尽管我知道他的南方的黑人同胞并没有办法在议会通过。当然我也绝对不会反对。”
“如果换作是我来写的话,我可能不会使用宣言当中的某些词汇,尤其是用‘暴君’这个词来称谓国王。我认为这种表述过于个人了,因为我认为乔治国王无论在行事上还是在本性上都不能算作是一个暴君。我认为他只是被他大西洋两岸的朝臣给欺骗了,被蒙在鼓里,而在公职表现上也只能算作残忍。因此,我认为杰斐逊使用的‘暴君’一词过于激烈,出现在这样一份严肃而庄重的文件当中,更多的像是指责。我想,随后富兰克林和谢尔曼还会再审查宣言草稿,所以也不用我把这个词删除。我记得基本上我没有做或建议做任何改动,我同意将这份草稿上交。”
“随后,我们把文件递交到我们五人的委员会,我已经不记得富兰克林和谢尔曼提出任何批评建议,当时大陆会议的代表们已经失去了耐心,于是我们便匆匆忙忙地提交了文件。我记得《独立宣言》第一稿是由杰斐逊手写而成的。”
“我一直怀疑宣言草稿的原版从来都没有被发行过,主要原因可能是因为其中对黑人奴隶制有着激烈的抨击。”——《约翰·亚当斯致蒂莫西·皮克林(Timothy Pickering),1822,8,22》
关于这点杰斐逊回复道:
“毫无疑问,您在7月4日宣布《独立宣言》的时候见过蒂莫西·皮克林先生。那么,如果从他个人或政治上的原则偏见来看,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他确实引用了他声称从亚当斯先生那里收到的信息。那么,我就可以说,对于某些细节,亚当斯先生的记忆出错了。亚当斯先生现在已经八十八岁高龄了,美国也已经独立四十七年了,这么说好像不好。而我,也已经八十岁了,要不是曾经在事情发生的时候,记载过事情的细节,我也不敢说我的记忆力给了我什么优势来反对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先生说委员会由五个人组成,包括富兰克林博士、谢尔曼先生、利文斯顿先生以及我们两人讨论了起草宣言的事情,并最终委托我们二人来起草宣言。之后,我们两人作为小组委员会见面讨论之后决定由我来负责,起草之后,我们又经过了反复的审查,但是亚当斯先生不记得有任何的改动。实际上,现在看来,这些细节都是错误的,我们五人委员会见面之后,并没有委任小组委员会,而是全体一致同意由我独自来起草宣言。我接受并完成了这份任务。但在我向委员会提交草稿之前,我分别跟富兰克林博士和亚当斯先生单独讨论了一下,因为我相信这两位的判断和改正对于宣言的完善是有帮助的。现在《独立宣言》的原稿仍然在我手里,上面还有富兰克林博士和亚当斯先生更正的笔记。他们共更正了两三处措辞问题。随后,我誊抄了一份后递交给了委员会,委员会未做任何改动便呈交给了大陆会议。而我私下向亚当斯先生沟通咨询的行为则被他错误以为我们是一个小组委员会。”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立场做评判。而理查德·亨利·李则认为我写的草稿抄袭了洛克的政府公约——我从来没有看过的册子,我也不知道我的某些想法是否产生于我之前的某些阅读经历。我只知道在写宣言的过程当中,我并没有参考任何的书本或册子。我也不认为是我创造了新的想法或者发明了新的表述方式。”——《杰斐逊致J.麦迪逊,1823.8.30》
7月1日,周一,大陆会议开始重新考虑弗吉尼亚代表提出来的动议。接下来一整天,会议都在讨论这个话题,新罕布什尔、康涅狄格、马萨诸塞、罗德岛、新泽西、马里兰、弗吉尼亚和北卡罗来纳、佐治亚投了赞成票,南卡罗来纳、宾夕法尼亚则投了反对票。特拉华有两位代表参会,他们意见不一。而来自纽约的代表则宣布他们同意,他们的选民也支持这一决定。但由于给他们的命令在约十二个月前被撤销了,而和谈仍是大家谈论的一个主要目标,因为他们决定不做任何会妨碍这个目标的事情。因此,他们认为自己没有理由投票,他们请求自己脱离这个问题的讨论,会议也批准了这一请求。随后委员会向议院汇报了他们的决议。而来自南卡罗来纳的爱德华·拉特里奇先生要求第二天再宣布最终决定,他相信,他的同僚,即便不赞成这一决议,也会全体一致通过这项决议的。
最终,问题就是议会是否愿意按照其建议将决议推迟到第二天。决议推迟到第二天后,南卡罗来纳这次同意了决议。与此同时,特拉华的第三位代表也到达了,将特拉华的投票也转成了赞同票。另外还有两位来自宾夕法尼亚的代表也到来了,因此最终共有十二个殖民地投出了选票。之后,一天之内,纽约大会同意了这一决议,纽约会议也给予通过。这项决议正好为放弃投票的纽约州的代表做出了回应。
当天,也就是7月1日,国会继续讨论《独立宣言》,草稿上周五提交上去的,只不过一直被搁置着。周一的时候,这份草稿被提交给了全体委员会。但实际上,在不少人心里,他们仍然犹豫着,他们仍旧认为,我们在英国仍有朋友,仍有可能与英国保持友好的关系。因此,草稿中,责难英国民众的部分被删除了,以防冒犯到所谓的英国友人。那些对英国奴役非洲人行为进行抨击的段落也被删除了,这样做是为了安抚南卡罗来纳和佐治亚,因为这两个地区从来都没有限制奴隶的输入,反而希望一直可以维持那样的局面。我相信,对于这样的事情,北方的同胞们会多少感到不快,虽然他们本人没有奴隶,可北方不少人都是运奴人。在之后7月2日到4日的三天里,议会针对这一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直到4日晚上,委员会才将最终的版本提交,通过了会议同意,除了迪金森先生之外,每个成员都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由于人们的思想观念不仅仅体现在他们认可的事物上,还体现在他们拒绝的事物上,因此,在此,我把原始版本的《独立宣言》记录在这里。国会删掉的部分下面会画横线示意,而添加的部分,将会加括号说明。
《美利坚合众国代表宣言》大陆会议大会
在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中,一个民族发展到一定时期时,必然会与另外一个民族切断某种政治联系而独立存在。这时,这个国家会在世界各国之间依照自然法则,并按照上帝的旨意接受其独立而平等的地位。出于对人类舆论的尊重,在这里应该公布我们被迫独立的原因。
我们认为有些真理是不证自明的: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拥有造物者赋予的生而具有的不可分割的权利,其中包括了生命权、自由权以及追寻幸福的权利。为了保护这些权利,人们设立政府,政府的权力来自于人民;而当政府不能够履行职责时,人民有权利改变或废除它,来缔造新的政府。在此种原则之上建立政府,以这样的形式组织权力,对人民来讲,是最能影响他们的安全和幸福感的。
当然,出于审慎,人们不会为了微小的、短暂的原因而去改变设立已久的政府;按照以往的经历,人们在遭受到痛苦的时候,只要还能够忍受就不会去改变,只要还能够忍受,就不会废除他们已习惯了的这种政治形式。
但是,当一个政府一直滥用权力,掠夺人民,且一直以此目标来统治人民,企图将人民置于绝对专制主义之下时,人民就有权利也有义务推翻政府,从而为未来的安全建立新的保障。因此,现在就是我们这些习惯了逆来顺受的殖民地的子民们跟以前的政治制度决裂的时候了。
现任英国国王的执政史可以说是不断伤害和掠夺人民的历史。在这段历史中,毫无例外,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实现国王对这些地方绝对统治的暴政。为了证明所言属实,现在将下列事实公布于众,我们起誓,其中绝对没有污蔑与不实。
国王拒绝批准那些符合公众利益,切合公众需求的法律。他阻止总督批准那些迫切且极为重要的法律,又或者将这些法律搁置直到他同意为止,当然事后他根本再也不会理睬这些法律。他拒绝批准安置广大地区人们的法律,除非这些人放弃他们在立法中的政治权利,放弃这种对人民来说具有无法估量价值的权利,放弃这种只有暴君才会恐惧的权利。
他总是让立法机构在环境恶劣的、遥远的公共档案库当中开会,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他们疲于奔波而屈服于他的指挥。
他不断地解散代表会议,因为这些人会刚强不屈地反对他侵犯人民权利的政策。议会解散之后很长时间里,他都拒绝另外选举新的议会,因为重新选举就意味着人民手中重新拥有了不可剥夺的立法权,这样国王就可能会陷入一个内忧外患的境地。
他竭力抑制各州的人口数量,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他不允许外国人入籍法的通过,以此来打击移民。同时,他增加新的土地分配法令的限制条例。他拒绝批准设置司法权力机关的法案,以此来阻挠司法工作,有些州完全没有自己的立法权。
他利用任期长短和工资高低挟持法官依赖、听命于他。他乱用权力,在各个地方滥设官职,并派遣官吏骚扰民众,刮取民脂民膏。
他在和平时期,不经立法机构的同意便让战争时期的军队和军舰驻扎于人民当中。军队在他的带领之下独立于民事权力之外,甚至高于民事权力。
他联合外人,要我们屈服于那些与我们的宪法格格不入且不被我们法律承认的司法管辖之下。他批准那些私自炮制的法案,以满足以下目的:派驻大批军队来压制人民,设置模拟法庭,假装审讯来包庇他们,使得他们杀害我们的民众后仍能够逍遥法外;他切断我们与外界的贸易,并没有征求我们的同意就向我们施加税收;剥夺我们享有的陪审团的权利;编织莫须有的罪名,将我们运到海外去受审;在临近地区废除保障自由的英国法律,建立专制的政府;并不断扩大疆界,让它快速地成为一个范例和工具,以便将专制统治引用到这些州来。他取消我们的宪章,废除对我们来讲最有价值的法律,从根本上改变了政府形式;他关闭了我们的立法机关,并声称他有权力建立一切法律。他宣布我们不在其保护范围,并对我们发动了战争。撤销了总督,并宣布我们脱离了英联邦的保护。
他掠夺我们的船舶,骚扰沿海地区,焚烧我们的城镇,残害我们同胞的生命。
此刻,他正调遣大量外籍雇佣兵,要对我们展开杀戮。他用专制统治,使得到处都充满残暴和背信弃义。他完全不配做一个文明国家的领袖。
他强迫我们那些在公海被俘虏的同胞从军,反对自己的国家,变成杀害他们亲朋好友的刽子手,或者使他们死在自己同胞的手下。
他竭力挑唆那些残忍的印第安人来侵犯边疆的居民。而印第安人最出名的作战律令便是无论男女老少都格杀勿论。他通过没收我们的财产,来诱惑我们的同胞,以此来引起内乱。
他向人性发起战争,侵犯与他不相干的人最神圣的生命和自由的权利,捕捉并将人们当奴隶贩卖到另一个半球,导致他们在运输途中的死亡。这海盗般的行径,这耻辱的异端战争,正是由大不列颠王国的基督教国王发动的。他滥用否决权,打压所有尝试禁止或限制不道德贸易展开的立法的产生,目的就是为了保持一个人口买卖市场的开放。
那些恐怖的组织也没有想过高贵的死亡,国王因看到我们当中那些曾经谋杀其他受压迫的人们揭竿而起,追求被他剥夺了的自由,而兴奋异常,因为他可以利用这些人来对抗我们。
在他对我们施加压迫的每一个阶段,我们都曾用谦卑的语句来呼求改革,然而,我们的诉求却每每以受到进一步的伤害而收场。
一个由每次的行为可以看出他定会成为暴君的王子,不适合做一个自由民族的统治者。未来的人们恐怕不会相信,在短短的十二年内,一个人会变得如此冒进,这样毫不掩饰地对一个本应享有自由的国家实施暴政。
我们对于我们的英国兄弟们也是有顾念的,我们曾一次次警告他们不要将他们的立法权横加到我们各个州上来。我们曾提醒他们我们在此生活和生存的实际情况,没有人会允许如此怪异的局面,用我们的生命鲜血和财富去换取英国的财富和国力:在创建我们的政府时,我们已经接受了一个共同的国王,因此与他们保持着友好的接触,但屈服于他们的议会却并非我们政权基础的一部分,我们也从未考虑过这样一种情况。我们曾尽最大的力量向他们的正义感和侠义精神呼吁,(我们也曾用我们同文同种的同胞之情向他们恳切陈词,)要求取消那些倒行逆施的暴政,因为那些暴政可能(必将)使我们之前的情感联系和友谊破裂。
可他们却对我们真切的正义的呼吁置若罔闻。他们拥有过很多机会,能够通过正常的法律程序解决那些破坏我们之间和谐关系的因素,他们却通过自由选举,重新发布议案等方式,使自己重新当权。他们不仅允许自己的元首与我们血脉相连的人与我们作战,还利用苏格兰和其他国外势力来践踏我们的领土。这些事情彻底粉碎了我们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感情,人性的精神要求我们必须摆脱这种无情的枷锁。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忘却我们对他们的爱意,像对待其他民族一样对待他们。战争当中是仇敌,和平中是朋友。我们本应同为一个自由而伟大的民族,但是这种庄严而自由的交流似乎有辱他们的尊严。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通往幸福和荣耀的路就在我们眼前。我们会和他们分离,独自前行。(因此,我们必须)承认和他们永久分离的必要性(对待他们就好像对待其他民族一样,在战场上为敌人,在和平时期为朋友)。
因此,我们这些集合在大陆议会的代表们,将以美利坚合众国善良人们的名义和权利,解除与英国国王的一切关系,以及国王将来可能宣称拥有的所有关系。
最终,我们切断了我们与大英帝国之间的政治联系,在此之前,这种联系一直存在于我们与英国人民或议会之间。终于,我们提出并宣布这些殖民地独立,作为独立的国家而存在,他们有权发动战争,维护和平,也有权缔结盟友,开展商业活动以及其他所有的独立的国家能够展开的活动。为了拥护这项宣言,我们怀着深信神明福佑的信心,在此谨以我们的生命、财产和我们神圣的荣誉起誓。(所以,我们这些集合在大陆会议的美利坚合众国的代表们,呼吁世间最高裁判,来裁定我们请愿的正义性。我们以殖民地善良人民的名义和权利庄严地宣布:这些殖民地从此将名正言顺地以独立国家的形式存在。解除了一切与英王的隶属关系,废除一切政治联系,作为独立自主的合众国,它完全享有权利宣战、缔和,也有权力缔结盟友,开展商业活动以及其他所有的独立的国家能够展开的活动。对于此项宣言,我们怀着深信神明福佑的信心,我们用我们的性命、财产和神圣的荣誉起誓。)
7月4日,议员正式通过了《独立宣言》,由于当时宣言写在纸上,所以8月2日,重新签署了誊写在羊皮纸上的《独立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