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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致科斯佳·蔡特金

柏林女子监狱,巴尔尼姆街1907年6月24日

小男孩:

今天我感受到一种极大的快乐,一种双重的快乐。首先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你的来信,然后我也有希望利用机会立刻给你回信。[1] 我的小家伙在做什么,这个我觉得一刻都停不下来的小家伙?当吃饭的时候,我担心地想,他会被人们忽视,没有人会照顾他,这个可怜的家伙会过吃不饱的日子。最要紧的时候,在早上我被这个想法折磨,他拥有这样好的胃口,人们却只给他一点稀粥。我确信你会很厌烦我在想着吃饭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在这种关系中没有任何东西是没有意义的,我认识到最好写上这些,而不是写那些我已经写过的东西。我的好精神头并不是总能扛过我的渴望,有时候我不得不在床上躺下,什么也不做,梦想着……平静,和平和宁静,就像我离开之前在沙发上躺着的时候。我不能想象有比这更大的幸福:这样泰然自若地待着,享受这种甜蜜的,心满意足的平静。有时我的反叛思想想在不远的将来找到一个固定的参考标准,那时我将再一次找到幸福的和平和宁静的时刻,目前我的思想找不到这样的参考标准,因此我被弄得心烦意乱,而且我的思绪乱成一团……但之后我很快让我“平静下来”——我真的安静下来了,我告诉我自己,在面对未来的时候,不要有这种不值得的沮丧和怯懦!——接着汽车的形象召唤着我……我已经为我自己描绘了这次汽车旅行的那么多可爱的景象!在晚上,在幽暗的,散发着甜美的香气的树林的凉爽中,我们驾车以一支箭的速度飞快地爬上山——我们三个紧紧贴在一起,孩子在中间,我们一声不吭,我们的高速通行让我们说不出话来,但这种沉默是多么壮美!然后就是一个个在金色阳光照耀下的早晨,草仍然很潮湿,露水在草上闪着光芒,然后我们在新鲜的空气中,沿原路驾车下山……露易丝·考茨基告诉我你们每天都来看他们;起初有一个时候我感到嫉妒,后来我为此严厉斥责自己,并且全心为你在了解其他人而感到喜悦。考茨基家的两个大孩子给我留下了非常亲热的印象,在那天晚上那种神秘而重要的保密气氛中。如果你愿意经常去看他们,我会很高兴的,毕竟,孩子总是比成人要合适一些的。

小男孩,开心一些,把很多工作做好。我拥抱你,并且吻你我亲爱的——我的孩子——很多很多次。

你的

附言:在这里经常收到来信是不可能的,因此在一周之内或者一个半周内不要再给我写信。我的弟媳从昨天开始就住在我的寓所里。告诉格特鲁德·兹罗特考,除了鞋子之外,她应该给我带来一些画和我的肥皂。送来肥皂将表明你收到了这封信。

如果你的母亲申请要在星期天来探望我,让我的弟媳通过露易丝来劝她,让她推迟她的探望,直到她快要离开柏林的时候,否则就会有太多的探望,一个接着一个,这里的人(监狱当局)就会变得非常不愿意合作。

注释

[1] 在一封给克拉拉·蔡特金的信中,卢森堡用per Gelegenheit这个词语来解释,她的意思是一个把信偷送出监狱的机会,这样可以避开监狱当局的审查,也可以防止他们读她的信,了解她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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