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流氓,正在戏弄一个女人。女的在拼命地挣扎,有两个人按着她,另一个人正在解裤带。
马亮庄一生都要感谢巴萨尔先生,是他用那只如佛的大手,从苦海中拯救了他。没有巴萨尔,他一生都不会知道什么是幸福,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幸福。
小的时候,他是个街头小混混,三天两头打架斗殴。由于出手大方,深受街头小流氓爱戴,成了十几个街痞的头头。开始,从家里偷钱,供一些地痞吃喝。家徒四壁以后,到外面去偷。他不吝惜钱财,只要兜里有币子,小伙计需要,他就会把衣兜掏个底掉。大冷天,会把棉袄脱下来,穿在因酷寒冻得直打哆嗦的“小兄弟”身上。为此,他深受小兄弟欢迎,有着强大的凝聚力。
后来,他跟一个偷天大盗,钻研开锁的本事。经过一年多的修炼,能打开各种门锁、车锁、保险锁。他教会了小兄弟用一根钢丝打开手扣子,然后逃之夭夭。
父亲被他气出了心脏病,母亲也被活活气死了。妈妈的死,是因为邻居的女孩子被强暴之后,马亮庄成了警方的嫌疑人。被拘留之后,他妈妈一口气没上来就背了过去。他是个不孝之子。得知妈妈死了,他捎话给他的小兄弟们:“我娘生了我,没有得到我的孝心,确被我活活的气死了!弟兄们,我罪孽深重啊!”
他从看守所里捎出口信,请那帮小兄弟帮忙,厚葬了她的母亲。出殡是要用钱的。他的小兄弟们,在他母亲出殡的前一天,耍尽各自的本事,在各大商场、火车站、飞机场、公共汽车站、地铁换乘站,包括殡仪馆等地,偷了两万多元,风光地厚葬了他的母亲。
邻居家的女孩叫欧阳水荷,长得如花似玉,高高的个子,皮肤白皙。她的美,在于比例协调。两腿修长笔直,两只胳膊也比别的女孩子长一些。她的头和脖子,以及上身和下身,还有她的身高,都是上帝按照黄金分割比例亲自安插上去的。
如果人是造物主用土拿捏出来的话,那么欧阳水荷就是造物主绝版的精美制品。那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张合一下,就是美丽的故事。两个弯弯的柳眉下的眼睛,格外令人爱看。她的眼皮是双的,眼窝深陷,像欧洲姑娘的眼睛。鼻子高,棱角分明;牙齿白,齐齐整整;双唇满载着男人所期望的诱惑。没有人不夸欧阳水荷长得漂亮。可是,漂亮的女孩子往往会引来灾祸!在她十多岁的时候,她出事了。
初中一年级,她长到了一米六。女同学总是躲着她,她太漂亮了。不管多漂亮的姑娘,只要站在她的身旁,就自惭形秽。
她是沉鱼落雁的校花,也是一只美丽的凤凰。担任学校的文艺部长,学校大型集会或文艺演出时,做文艺节目的主持,还能演出精彩的节目。春节文艺晚会,在中央电视台还唱过歌呢。由于青春靓丽,光彩照人,她被同学们称作“貌若天仙、纯洁无瑕的公主”。
由于她的美丽漂亮,学校里的一些小流氓老是缠着她。有时候,教室外边的小流氓,就冲着小水荷所在的教室高喊:“欧阳水荷,我爱你!”然后,吹着口哨跑掉了。
水荷的美丽,让她的父母特别的不放心。每天上学或者放学,她的父母不管多忙,都轮班接送她们的宝贝。
“女孩子,让爹娘操心啊!要是男孩子,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水荷的妈妈,对马亮庄的母亲说。
事也蹊跷,怕出事就偏出事,说出事就真出事了。一个礼拜五的晚上,水荷的父亲欧阳清波,感冒高烧在医院输液。妻子在床前照料,没有顾得上接欧阳水荷,并且忘得死死的。
晚上七点钟,水荷上过晚自习,在校门口等着父母接她。半个小时过去了,又十分钟过去了,水荷的父母没有来。同学们走光了,只有她一个人在校门口冷呵呵地站着。
十二月里的寒风很硬,吹得小水荷瑟瑟发抖。小颗粒,在寒风的吹拂下,直往她的脖子里面灌,小水荷快被冻僵了。她向那漆黑的街道紧张地张望着,没有父母的影子。她想自己走回家去,但太害怕了,不敢走那黑洞洞的街道,急得她快哭了。
这时,三个小流氓从她的身边走过。不一会,又折了回来,跟她打招呼。一个小流氓说:“噢,美人,怎么一个人呀!这漆黑的夜晚,没有人陪,该多孤单呐!要不要我陪陪你?我的水荷。”显然,他们认识她。
水荷扭过身去,没有理睬他们。三个小流氓缠着她,这使她很害怕,紧张得直哆嗦,两只腿也不听使唤。那个高个子的小流氓,伸手摸着她的脸说:“心肝宝贝儿,一个人在这冷风里站着,真让人可怜!看你的脸,冻得红红的,让哥来帮你捂捂!”说着,那个小流氓用手摸着她的脸。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欧阳水荷竟表现得如此刚烈。那个小流氓没有准备,眼睛被打得直冒金花。
另一个小流氓冲过来了,死死地扭住了水荷的胳膊,使她动弹不得。“你这个小婊子,竟敢打我强哥!”
那个被打的小流氓,一只手抓住水荷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地抽了她两个耳光。“你这个婊子,老子要好好地调教调教你!妈的,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鸡’。”“鸡”,在市面上的说法,是指那些靠卖淫为生的女孩子的代称。
“嘎子,你抱住她的腿,把她带走。”三个小流氓,强行地把她拖到一个在建的工地了。
小流氓扒光了她的衣服。尽管她不断地求饶,两只惊恐的眼睛涌出了泪水。无助的她,撕心裂肺地哭喊。那叫声,穿过黑洞洞的夜空,听起来十分瘆人。
那天晚上,马亮庄悄悄地来到了工地。白天,他侦查好了,那有一个水下电机,他能够派上用场。联系好了买主,一个郊区养鱼人。他做事细腻,总是先找好下家,再去偷盗。在偷盗上,从来不干蠢事。先找好销路,再去偷东西,这是他干偷盗的准则。他可不像那帮愚蠢的小偷,偷完东西再找销路,等找到销路的时候,又被警察逮个正着。正当他接近工地的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喊声。
他慢慢地向发出声音的空房子里挪动,伸头向里偷窥。发现,三个男人正在戏弄一个女人。女的在拼命地挣扎,有两个人按着她,另一个人正在解裤带。“天哪,他们要强奸她!”
这令他恶心,更令他愤怒!女的在沙哑地嗥叫,一个男的狠狠地踢了她的头部,女的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这时,他站起来骂道:“小流氓,强奸女人,我饶不了你们!”
三个小流氓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逃命。来不及系上腰带的小流氓,重重地摔了跟头。又努力爬起来,没命地跑开了。
他把那个女孩子扶起来,可是她昏迷了,根本站立不住。女孩子挺面熟的,好像在哪见过。啊,他想起来了,邻居家的水荷。“水荷,水荷,你醒醒!”他拼命地喊她,但她没有一点回应。
他想把水荷送回家,拣起被小流氓扯掉的衣服,给水荷穿上,很费劲。一件内裤撕碎了,没必要再穿了,扔掉了。给她穿好衣服,想把扣子扣上,但扣子已经没有了。他费力扛起水荷,走出了工地。
前面,一个摇摇晃晃的人,提着酒瓶子,从对过走来,嘴里哼着印度电影《流浪者》里的插曲,《拉兹之歌》。“到处流浪,到处流浪,命运伴我奔向远方……”。
马亮庄走到他身边时,他还在哼唱。人站不稳,还直晃荡。但他看到了对面的人扛着东西,顿时醒了酒。“毛贼,敢到工地偷东西,把东西给我放下。”
醉汉一步上前,把他肩上扛的东西扯了下来。醉汉看到,扯下来的是一个人,一动不动的。为此,他吓出了一身冷汗。醉汉立马感到问题严重,问道:“怎、怎、怎么回事?”
“三个小流氓打的,踢了她的头,她昏迷了。”马亮庄指了指地下躺着的人说。
“小流氓呢?”醉汉问。
“跑了。”
“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她的邻居,我叫马亮庄。”
“那她是谁?”醉汉指了指地下的人问。“我是她的邻居,不,她是我的邻居。”他有些颠三倒四。醉汉心生疑问,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那,现在怎么办?”。
“我送她回家。”
“不!”随后,醉汉又骂了一句:“你这个混蛋,马上送她去医院!”
“你抱着她,去医院!”马亮庄踉踉跄跄地走了不到三百米,拦了一辆车,把水荷送到医院。醉汉依然紧紧地抓着马亮庄,请护士报了警。不一会,警车把他俩带走了。
马亮庄本以为没事了。可是,警察审问了他一天一夜,也没放他回家。他带着警察看了犯罪现场,找到几个衣服扣子,还发现了一个扯破的内裤。此外,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
警方对他进行了认真询问,似乎也说不太清楚。他说的那三个小流氓,没有踪影。对此,警方深表怀疑。相反,不用太费尽,他的斑斑劣迹就清清楚楚了。尤其是他为什么来到建筑工地这件事,更是疑窦丛生。他开始没有说偷电机的事,他怕被抓住把柄,因而说了谎。“我到工地来,只是溜达,晚上没事!”
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李奇,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你撒谎。为什么不在大街上溜达,偏偏跑到工地上溜达?”没有办法,他只好说出了想偷电机的事,换点钱花,却赶上了流氓强暴少女。
马亮庄说:“不信,你们去问问水荷,她知道不是我干的!”
遗憾的是,欧阳水荷无法开口说话。医院诊断她为脑外伤,导致颅内大面积出血。不得已,医生在她的颅骨上打了两个洞,把里面的血引了出来。
医生说:“病人危重,随时会有死亡的危险。向好了说,康复的希望微乎其微;就是没有生命危险,也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美丽的小水荷,安静地躺在医院里面。她的母亲张达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疯疯癫癫了。水荷的爸爸欧阳清波,向警方介绍的情况,也不利于马亮庄。他说:“邻居家的马亮庄,是个小流氓。我对水荷不放心,就是因为他。”
警官李奇无法找到案件的突破口。现场几经勘察过了,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只是有几个脚印。寄希望于欧阳水荷开口说话,可她依旧昏迷。又几次向工地看守人张智霖讯问,说来说去的也就那么个情节。
张智霖说:“他扛着欧阳水荷,是想把她送回家去。”他真的是想把她送回家去吗?他的话可信吗?警官李奇疑虑重重。
马亮庄是个小流氓,也得到了证实,有斗殴、偷盗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没有强奸女人的事。以前没有强奸过女人,那么以后谁能保证他不会发生强奸女人的事呢?李奇自语道:“警察不好当啊!”
在向案件侦破领导小组汇报时,李奇讲了他的个人意见。“有三个疑点:首先是三个小流氓扒光了欧阳水荷的衣服,准备强暴时,被马亮庄发现了,吓跑了小流氓,这是他说的。但真的有三个小流氓吗?是不是编造的呢?是不是他想强奸欧阳水荷呢?还是小水荷不从,就把她打昏了呢?然后,他想消尸灭迹?后来,被看守人发现了,这也是排除不掉的。
其次,马亮庄为什么说:‘到工地溜达’。那他为什么不在大街上溜达呢,而跑到工地上溜达?后来,又说想偷工地的水下电机?经查实,确有水下电机。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为什么撒谎呢?是不是他在编造瞎话呢?是不是他在企图强暴小水荷时,看到了水下电机呢?也许他知道,偷盗罪与强奸罪那个更重,莫不是他想逃避强奸罪的惩罚?
再次,经找养鱼人王根正核实,‘我不认识马亮庄,也不需要购买水下电机。我是个本分人,既不偷盗,也不帮人销赃,绝不购买那不三不四、来路不明的赃物。’为了证实他本人说话的可信度,还拿出了一堆购买养鱼用的鱼饲料、抽水用的塑料管子等发货票。王根正的证实,再次说明了马亮庄又撒了谎!”
最后,案件领导组决定,在马亮庄身上突破。同时,继续寻找三个小流氓。如果欧阳水荷不能开口说话,三个小流氓又抓不到,此案将没有头绪,马亮庄的嫌疑人的身份排除不掉。
几次审问,马亮庄都没有承认企图强暴小水荷的事。李奇为了侦破此案,想了个办法,让看守所的几个嫌疑犯,狠狠地揍他,逼他就范。李奇不相信他是块顽石。
他被拘押在滨海市第三看守所。所长王在志,李奇的同学。李奇吩咐的事,王在志办得格外认真。他把马亮庄从另一个房间,调到了一零五室。王在志对把角子的马力说:“这孩子年龄小,你要好好照顾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