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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013年11月5日9:00

清晨的小区还很安静,绿油油的爬山虎攀上墙头,仿佛是绿色的长廊。

时骏压了压帽檐儿,有些不大适应这么早就出门。他打着哈欠上了瞿刚的车,顺手将袋子扔到后车座上。

瞿刚手里拿着证物袋,看到时骏那长腿把储物箱顶得死死的,只能将袋子也扔到了后面。

没一会儿,他们的车驶上了高速公路。

瞿刚这次携带的证物袋,实际上是遗物。死者名叫柏元强,天一制药公司总裁,因谋杀侦探佟南,而在狱中畏罪自杀。

在对柏元强短暂的审讯中,柏元强交代,他之所以要杀掉自己雇佣的侦探,是因为侦探手里拿到了对他十分不利的证据,反过来勒索他。除此之外,柏元强便三缄其口,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就在被捕的第二天,柏元强在狱中自尽,这是始料未及的突变。

天一制药总部在宏景市,也就是刑从连所在的城市。所以霍刚借带回柏元强遗物的机会,调查柏元强和他背后的天一制药。

在高速上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霍刚转头看了看哈欠连天的时骏。笑着把帽子扣在他头上:“睡会吧,还有一个小时呢。”

“那我眯会,到地方叫我。”

高速公路车流量极大,行驶到半程时,前方出现了严重的堵车。

霍刚降下车窗,发现一百米开外有一辆大型运输车横在路中。那是一辆运输桶装纯净水的货车,不知什么原因,桶装水从货架上滚落,满地都是。霍刚皱皱眉头,看了眼刚刚睡熟的时骏,没叫醒他。

翟刚下了车,到了车祸地点,才发现并不是车辆追尾,是货车的紧急刹车导致货物跌落。翟刚疾走了几步,大声吆喝:“哥几个帮忙收拾一下,要不这路什么时候才通?”

在霍刚的带领下,十来个人帮着货车司机收拾水桶。瞿刚搬完就问那倒霉的货车司机:“车出什么问题了?”

司机傻乎平地摇摇头。有好心人过来帮忙看了看,说是小毛病,很快就好。于是,周围的人更勤奋地搬水桶,希望路早点通。

在车里睡觉的时骏忽然醒了过来,他发现霍刚不在。时骏昏沉沉的,脑子有些不灵活,他打开车门下车,边找瞿刚边观察情况。周围看热闹的人吵得他更加烦躁,他从人群中挤过去,惹来不少人的白眼。

此时,霍刚正站在货车的后车厢上,把递上来的水桶按顺序摆好,一抬头瞧见时骏走过来,他擦了把汗跳下车。

“你去帮忙,我把车锁上。”瞿刚拍了拍时骏的肩膀,让他清醒一点。翟刚则往车的方向,走,忽然听见吵闹怒骂的声音。只见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吵了起来,推推搡搡的还动了手。霍刚刻意绕得稍远一点,哪知那两个男人越打越激烈,连带着把周围劝架的几个人都推倒了,一个人脚下踉跄撞在霍刚身上,霍刚扶了一把大喊,“吵什么,都老实点!”

他话音未落,那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直冲若跟他打架的男人刺去。对方转身就跑,可络腮胡的速度更快。霍刚情急之下窜上去,一把扯开男人,正要抬手制住这人,忽听远处时骏一声喊叫:“小心!”

肋下一阵剧痛,霍刚拾脚就把面前的络腮胡踹出去好远!各种惊呼声此起彼伏。霍刚捂着伤口,忍痛警告:“我是警察,不准动!”那络腮胡懵了,面色如纸,惊愣地看着瞿刚。

站在货车上的时骏双眼瞪得浑圆,指着络腮胡骂道:“你大爷!”眨眼间跳了下来,好像一道闪电从人群中掠过,直奔翟刚。络腮胡被时骏的吼声叫回了魂儿,拔腿就跑,旁边的人看着他不敢拦阻。络腮胡撑着护栏跳了下去,直奔下面的树林。

三个男人马上跟着跳了下来,追着络腮胡朝着树林里跑。时骏真的很想去追,可他更担心霍刚。

霍刚被两个女孩放躺在地上,他面色惨白呼吸急促。白色的衬衫被血染红了大半。时骏的脸色难看之极,他撕开霍刚的衬衫观察伤口:“应该没有伤到内脏,但是出血量太大,必须马上去医院。”

霍刚连说话都吃力,只告诉时骏,联系刑从连。

一辆黑色轿车飞速杀进医院大门。车门刚刚打开。时骏焦急地讲着电话:“我到了。”

刑从连没想到时骏来得这么快。他赶忙通知医生护士,跟着担架往外跑。双方一照面,刑从连和林辰,都被时骏那一手的血吓了一跳!再看翟刚,脸色煞白,满头的冷汗……

“林辰……”时骏无措地唤了一声。

林辰把时骏拉到边上,见他满手干涸的血渍,想带他去清洗,但是拉了两下,时骏却没半点反应。

“霍刚被刺的事情,老邢已经拜托现场调查的民警留个心眼,刺伤瞿刚的人一被抓到,那边就会有消息。”

林辰三言两语让时骏回过神,手术室的门灯亮起,时骏转身走进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林辰看到他脸上发梢上,全是湿漉漉的水迹。

“刚才脑子糊涂了,高速公路上有什么消息吗?”

林辰沉吟片刻,开口道:“从事发到现在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时骏心念电转,随即道,“半个多小时还没有任何消息,人没抓到?”他话音未落,刚挂下手机的邢从连板着脸走了过来:“人没抓到。”他说,“现场车子疏导完,有辆黑色桑塔纳停在应急通道上,查了查车牌,是假的,那边调了车子进高速时拍下的照片,马上发过来,时骏你指认一下。”

邢从连话说得保守,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时骏面色一僵,就在这时,邢从连手机响起了短信声音,他把收到的彩信放大,递给时骏。

进高速时,那辆黑色桑塔纳上有四位乘客,前排两人后排两人,时骏盯着照片看了半响,忍不住狠狠捶了记长椅,骂道:“妈的!坐在副驾驶的人刺伤了霍刚,其他三个装作见义勇为追了过去,他妈的都跑了!”时骏咬牙切齿。

“这说不通,这四个人大费周章,只为了捅霍刚一刀?”林辰反问。

“不不,这些人的目的不是霍刚……”时骏边说,边往外跑去。

刑从连眼疾手快拉住他:“你干什么?”

“放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时骏!”

时骏显得异常烦躁:“当时这几个人在和别人吵架,瞿刚往车边赶的时候被这几个人刺伤的……”

“什么意思?”刑从连一头雾水。

林辰示意刑从连松手,手刚一松开,时骏就跑没影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辰和刑从连走到医院停车场,霍刚驾驶的那辆警车车门四开,时骏在车里翻腾着,尔后窜了出来,拉着林辰说:“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

“我给你的东西,被那些人错拿走了!”

“错拿走?那些人本来想拿什么?”

“一个名叫柏元强的凶手的遗物。”言罢,时骏拍了拍副驾驶凌乱的储物箱,“你们看,这个储物箱被翻过了。临出发前,瞿刚把柏元强的遗物和我给林辰的礼物都扔到了车后,车在行驶的时候,霍刚的袋子掉在了座位下面,那些人没发现,误拿了给林辰的礼物。”时骏把装有柏元强遗物的口袋交到邢从连手里,“就是这东西,害霍刚吃了一刀,我估计这些人一定会把柏元强的住所也翻一遍,我要马上去柏元强家看看!”

刑从连沉思片刻,说:“这样吧,让林辰陪你去柏元强的住所,不要轻举妄动,注意安全。”

柏元强名下房产众多,刑从连给柏元强的妻子打了个电话,对方表示丈夫最近半年多都住在市区的一套公寓里,很少回家。

刑从连赶忙通知时骏、林辰:“柏元强的助理会拿钥匙。赶到公寓和你们会合,可别再撬门了!”

“就是这里。”站在柏元强的公寓门口,林辰看了眼时骏。

时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来时的路上,林辰听时骏简单叙述案情经过。不久前,时骏和翟刚参加一个晚宴,遇到了一起命案。名叫佟南的侦探死在宴会场上,而凶手竟是雇佣他的雇主柏元强。他在被抓时证据确凿,柏元强表示他杀人的原因是因为受到威胁,但对方拿什么威胁他,却死不开口。之后,他在狱中自杀。(此案件为《案号》,刊登于总第106期《最推理》)

林辰有些疑问:“柏元强宁愿死,也不肯说佟南穷竟拿什么威胁了他?”

“对。”时骏哭的心都有了,“那家伙的嘴像蚌壳一样紧,什么都不说。要不,霍刚也不会急着回来调查了,没想到半路就出事了。”

大约十分钟后,柏元强的助理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两人面前,他掏出钥匙开门,把两人请进屋。

柏元强的公寓十分整洁,看样子是有保洁人员定期来打扫。客厅右边有一条走廊,时骏推开浴室门查看了一下,随后推开边上的一扇房门,朝里看了看。那是柏元强的书房。

林辰坐在客厅餐桌边,柏元强的秘书从饮水机里倒了三杯水,放到桌上。

“你是柏元强的秘书,关系有多亲近?”林辰问。

“我是柏总的私人秘书,也负责照顾他的生活,我跟了柏总五年了……”秘书先生面色悲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试探着问道,“柏总……真的在狱中自杀了?”

“看来是这样的。”

秘书看上去很紧张。

林辰开口道:“你想说点什么吗?”

“我?”秘书的眼神飘忽起来,拿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喉结耸动,清凉的水顺着食道下腹。突然,秘书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他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胡乱地抓着。

林辰惊讶地朝秘书伸出手,被秘书抓到的手腕传来一阵疼痛。秘书嘶哑地啊了两声,扑通倒在地上,连着林辰也被拉倒,躺在他的身边。

一切变故仅在瞬息之间,时骏在林辰倒地的同时已经踩着桌面跳了过去!他把手搭上秘书的颈部,三四秒后,指下已没有跳动的感觉。

躺在地上的男人双眼瞪得凸起,死不暝目。

时骏费力地把秘书的手从林辰的手腕上掰下来。

“饮用水有问题。”他看了看桌上的三杯水,脸色阴沉得吓人,“让警察来勘察现场,你没事吧?”

林辰忽然说:“他刚才拿杯子倒水的一系列动作都是随机的。应该不是想给我们投毒而误杀自己……”

时骏坐在林辰身边,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坦言:

“这是柏元强的屋子,有人想要杀他。”

时骏走到饮水机前打量起来:“我一个人住,一桶水基本十天左右才喝完。你看这桶水,已经被喝掉了一些,从剩余水量来看,这桶水至少有一周了。换句话说,里面的毒不是跟着送水工人一起来的。”

时骏继续说,“里面的毒很可能是柏元强前日参加宴会之后被加进去的。换句话说,在柏元强没杀人之前,就有人想要杀他。可话又说回来,柏元强被捕的第二天,警方就通知他的家属和天一制药了,这事并非机密,想杀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不来换掉这桶水?要知道,一旦发现水里有毒,整个案子的性质就变了。”

“因为邢从连。”林辰说,“他提过几句。说霍刚那边出了问题,他安排了人手监视柏元强的几个公寓。既然有警方监控,凶手绝对不敢来。”

究竟是谁要杀柏元强?柏元强究竟知道些什么?

时骏面对水桶,一时间思绪纷乱,等他转过身,却发现林辰不见了。

“林辰!”

“我在厨房。”

时骏循声步入厨房,光洁的流水台上摆放着一些杯具和一个研磨式咖啡机,还有个微波炉。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简单过了头?”林辰拉开冰箱,冰箱里塞满了微波食物和啤酒,他拿出一袋速食,看了看生产日期,是2013年11月3日。

时骏站在林辰身后,往冰箱里瞧了瞧,毫不意外地说:“柏元强在距离工作地点很近的地方买个小公寓,是为了方便上班,所以这里只是暂时居住地,自然很简单。”时骏边说边观察,突然在一块地砖上站定,他问林辰,“有笔么?”

林辰从口袋掏出一支来。时骏搬了把椅子放在桌上,站上去用笔项了顶吊顶,果真有一块板松动了些。他用笔头缓缓移开那块板。吊顶内部漆黑一片,借着手机灯光,他看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林辰递了块手帕过去。顺便问:“你怎么发现这板子是活的?”

“桌面的擦痕。”时骏指着脚下的桌子,“这张桌子还很新,但是却有四处比较严重的擦痕,而且距离比较规整,不大像无意间留下的。只有椅子的四角才会留下那么规整的痕迹。”

时骏伸手拿出吊顶里侧的东西,是一个快递信封。信封看上去还很新,但快递单上只有收件人的姓名。他把快递号输入查询系统,追踪信息显示,这是一个礼拜前的同城快递,发件地点在宏景市承平区。

“承平区……”时骏仿佛想起什么,他放下信封,开始在霍刚的证物袋里翻找,拿出死者佟南的资料核对,“宏景市承平区朱家园2-11号,是那个私家侦探佟南的地址。”

“然后?”林辰看着时骏,等他的下文。

时骏晃晃手里的信封:“这封快递,应该是佟南寄给柏元强的。”

信封里有轻微的沙沙声响,他拉开信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信封里是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柏元强和另一个男人在咖啡馆见面的场景,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和两只咖啡杯。柏元强对面的男人剔着小平头,四方脸,光从长相看,确实是普通的男性外貌,并没有什么异常。唯一有些奇怪的是照片的拍摄角度,当时拍摄者应该藏在了一盆绿叶植物后,所以照片看上去很扭曲。

“佟南就是用这几张照片敲诈柏元强的?”时骏拿着照片左右看看,无法从这些照片上看出什么线索,不知道柏元强是因为照片上的人被威胁,还是照片中隐含的信息被威胁。

“如果这是佟南用来敲诈柏元强的东西,柏元强为什么还要将把柄留着?”

“因为这东西很重要。”

“重要在哪里?”林辰问。

时骏哭笑不得:“哥哥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猜到呢。但是很显然,柏元强藏起来的东西非常重要,否则也不会有人在家里下毒想要杀了他。关键在于,我们无法确定柏元强是否还藏了其他东西。”说着,时骏沉重地叹息一声,“对那个秘书来说,真是无妄之灾。”

想起刚才在自己身边瞬间流逝的生命,林辰不由有些难过,他低下头,仔细观察着流理台上的照片,柏元强和另一人虽然并未坐在窗边,但照片还是拍到了落地窗外的马路,和马路对面的一幢高楼,那宝蓝色的玻璃外墙,林辰再眼熟不过了。

“这张照片是在天一大厦对面的咖啡馆拍的。”

“天一大厦,柏元强工作的地方。你怎么了,想起什么了?脸色不大好看。”

“前天,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个在天一大厦清理外墙的清洁工,在20楼被花盆砸中,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时骏顿时瞪了眼睛:“是巧合吗?”

“更巧合的是,天一制药的总裁柏元强同一天在临市杀了人,继而又有人要谋杀他。”说话间,林辰使用手机上的扫描软件,把照片传到了刑从连的手机里,顺便发个短信告诉他,查明照片上另一个男子的身份。

很快,刑从连的电话打了进来,先是说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照片上的人也正在查。接着告诉时骏霍刚的手术成功,没什么大碍,不过要留院观察一周。他临出来的时候,霍刚正躺在床上吵吵着要出院。

时骏挂断了刑从连的电话。

“霍刚还好吗?”

“还成,暂时死不了。”时骏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久后,门口传来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刑从连带着鉴证科的同事赶到了现场。

与刑从连一同到来的,还有新的线索。留守在刑警队总部的同事们非常能干,很快就查出了照片中跟柏元强见面的男子的身份。

“沈致,男,27岁,是五味堂的药剂师。”

“五味堂?”

“药剂师?”

林辰和时骏同时出声,刑从连捏了张纸片,在时骏面前抖了抖:“你能保证这次去,不出人命吗?”

时骏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能……”

邢从连无奈把纸递在时骏手里:“小心为上,安全第一。”

时骏接过纸片,拉着林辰就往外跑。

五味堂在宏景市颇有名气,虽然听名字不过是个普通的药店,但只有真到了门口,才知道这家看似不起眼的药店究竟有多出名。

朱红匾额,金漆楷书,“五味堂”三字匾额下排着弯曲蛇形的长队,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但五味堂外的长队却一点没有减少迹象。时骏踮脚张望,只见长队尽头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那人看上去比林辰还要冷淡几分。

“这大夫,看上去也太吓人了点。”时骏只觉得脊背发凉,他拉过队伍中排队的老人,问,“老伯,那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多人排队?”

老伯伯斜睨了时骏一眼,似是不满意他轻浮的口气:“那是五味堂的老板,他每周二下午都会开堂坐诊……”

“您也是来看病的?”

“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老问傻话,我排着队,不是来看病是来做什么?”

“他的意思是,这条队伍太长了,排到您也要深夜了。”林辰按住时骏,语气温和。

“多晚都得等,我家老太婆的中风,就是柳大夫救回来的!”

“那位柳大夫,医术很高明吗?”林辰问。

“何止高明,简直可以起死回生。”轻飘的嗓音在林辰背后响起,林辰回过头,看到一个穿棕色羊毛衫的男人,男人脖子上裹着条棋盘格羊绒围巾,因此只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红润唇角,和温柔的眼神。

“凤子。”林辰轻轻道。

时骏拉了拉林辰,莫名觉得眼前的人让他毛骨悚然:“这谁?”

“苏凤子。”林辰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向时骏介绍,“言情小说家。”他终于找到一个有些贴切的词语。

时骏退了一步,似乎是准备离这个“言情小说家”远点。

“你怎么在这里?”林辰问

“五味堂有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苏凤子笑了笑,仿佛看穿了林辰的来意。

林辰闻言,向时骏伸手,时骏老大不情愿地把一张照片交给林辰。

“这个人你认识吗?”林辰问。

苏凤子扫了眼照片,眼波流转间,他看向了药店柜台:“不就在那?”

“沈致?”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我不太来店里,并不是很清楚。”

苏凤子话音未落,时骏就甩下林辰跑进店里,林辰站在苏凤子面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你有事情瞒着我,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投资药店。”

“我怎会瞒你?”苏凤子笑道。

林辰走进药店的时候,时骏刚重重拍了下柜台。

名叫沈致的男人面露难色:“警官,我真的和柏总不熟啊。”

“有人拍到你们在天一大厦外面的咖啡馆里喝东西,这叫不熟?”

“柏总以前是我的邻居,难得碰上,就一起喝了杯咖啡。”沈致伸手挠脖子,一些皮肤屑掉下来,他随手掸掉,不耐而又烦躁地对着时骏摆了摆手,“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人在拍照,早知道这咖啡打死我也不喝。”

时骏还想再问,好几个拿着药方的人围在柜台前,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警官先生,您看店里人这么多,您能放我去干活吗?”说着,沈致继续挠挠脖子,低下头,不准备再跟时骏废话。

时骏一把抓住他的手,扣在桌子上,正色道:“现在出了人命,不是一句简单的碰巧遇上就能解决的!”

“警官先生啊……”

后面林辰拉了拉时骏,让他不要再问了。

两人出了店门,冬夜本就黑得早,天色看上去十分阴沉。

“那孙子……”时骏搓了搓手。

“在说谎,他明明认识柏元强,并且交情匪浅。”林辰说。

“那你干吗拉着我。”

“他是五味堂的员工,却和天一制药的总裁交情匪浅……”

“你是说,这里面有猫腻?”

林辰扫了眼店外在寒风中排队的老人们,说:“他估计会工作到半夜,再大的猎腻今天也查不了,霍刚还在医院,你不准备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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