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疼的脸色都开始有些抽搐,伸出手,咬牙对一时走到她前面的巴达布道,“扶我起来!”
巴达布伸手扶起地上的巴雅,“怎么这么不小心?”
被巴达布扶起来,巴雅一抬头,狠狠瞪了薛梨梨与沈隻一眼。
被巴达布扶着,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了。
薛梨梨视若无睹,低着头,看着地上落下的一把银锁。
那银锁精致小巧,花纹精美细致,雕有一朵小小的牡丹,做工精细。
那银锁是由两边拼凑合并而成,中间空心地带似乎藏着一绺用红绳绑着的胎发。
掉落的地方,是方才那外境女子跌倒扭伤脚之处。
薛梨梨蹲下身,将那把小小的银锁捡起来拿在手里,看着刚才那两个外族人离开的方向。
“这银锁像是将作监打造的。”这时,沈隻凑到薛梨梨身边看着她手中的银锁说道。
他在平西王府待过一段时间,王府里的东西全是高端霸气上档次的限量版定制品。
他和王府里的小丫鬟关系挺好,听王府的小丫鬟说,王府许多东西都是宫中的将作监打造的。
他看过将作监打造的东西,和她手上这把银锁的制造方法相似。
只是,刚刚那男人和女人明显不是本土人,怎么会有皇宫里的东西?
薛梨梨将那银锁一收,脚下转了方向。
没有理睬身后叽叽歪歪的沈隻,掉头往回走。
翌日,太子府内乱作了一团。
府上的人将太子府翻了个底朝天,公公指挥着一群人大规模搜寻,连巴掌大的老鼠洞都掀了。
一众人急的焦头烂额,团团转。
太子妃急得抹眼泪,眨眼之间,钰儿就不知踪影。
小郡主一丢,太子下令让侍卫全部出动,就算把天掀过来也要找到郡主。
原本人满为患的太子府,此刻清冷的吓人。因为能派出去找人的全派出去了,没有出去的也不敢多说话,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等着小郡主的消息。
“小郡主怎会不见呢?府上丫鬟侍卫数百口人,竟然没有一人发现小郡主不见了么?”
太子身边的贴身公公比太子更着急,急得的热汗都冒了出来。
太子与太子妃这些年来,可只有小郡主这一个女儿。小郡主在太子府待的好好儿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太子如今可是怒火攻心,太子妃哭的都没有间歇。
哪个王八羔子如此胆大包天,敢来太子府劫人?
“什么?郡主不见了?”巴达布身旁是巴雅,问道,“你动的手?”
巴雅神色也很诧异。
他们将那小郡主的长命锁想办法拿出来,本便是想要劫出那小郡主,让太子怀疑到睿亲王头上。
可他们根本还没动手,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还未动手。”巴雅皱着眉,她想不通还有谁会劫走太子府的郡主。
“那你认为,太子府那小郡主被谁劫走了?”巴达布道。
除他们外,谁会打太子女儿的主意?
“难道是睿亲王的人?”巴雅不确定道。
如今想来,最有可能劫走小郡主的便是太子府的政敌。但能光天化日在京都皇城天子脚下,太子跟前劫人的,胆量不是一般大,是大到离谱。
天子眼皮子底下劫走一国帝王的乖孙女,能有如此气魄胆量的,京都城内,都找不出几个。
睿亲王做不出此事,太子的政敌也定然没有没胆量如此做。
巴雅和巴达布此刻也是一头雾水。
在太子府鸡飞狗跳,使臣驿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处偏僻的院落。
“啊啊啊!薛梨梨,你个死丫头!你什么时候把这混账东西给我弄走!!麻溜的!赶紧的!给我弄走!弄走!我不想再看见这鼻涕虫!”王平之在院子里拼命的抓耳挠腮。
他快要被逼疯了。
什么人啊?动不动就哭鼻子!
薛梨梨一只脚踏出了院落的大门,对身后快要发疯的王平之说道,“过几日我便会将人送去平阳,你们好生相处。”
王平之一把一把抓着头发,眼神狠狠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的后背瞪出个窟窿。
就不能早些送走?他都快被逼疯了!
薛梨梨又嘱咐一声,“王小二,你不要欺负小郡主。”
说罢,转身就走了。
王平之恨不得一口啐死她。
他欺负小郡主?这小郡主不欺负他,他就哭天抢地上香拜佛阿弥陀佛了!
粉粉嫩嫩一个漂亮的女娃娃,咋这么闹腾这么皮呢?
此时,小郡主跌跌撞撞跑到王平之面前,抱住他的大腿,献宝一般高高举起双手,“糖糖,糖糖,吃糖糖,好吃,给——”
王平之脸色唰的一变,躲瘟疫似的跳开。
这小丫头刚来时,总能时不时从兜中掏出些皇室宫廷才能见着的瓜果糕点。
起初还能逗逗她。他贪嘴,见她捧着零嘴殷勤递到他面前,毫不犹豫拿了就往嘴里扔。
结果回去后他便疼的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滚,整整拉了一天一夜,茅厕的门槛都快被他踏平了。
茅厕外在树干上搭窝的麻雀瞅见他,经过近日经验表明,如今一见着他靠近茅厕,竟哧溜溜集体拍着翅膀灰扑扑的飞走了,窝都不要了。都不敢靠近茅厕!
因为,臭!
当日王平之拉的虚脱,倒头便睡死过去。
然而,第二日早晨起床,他往镜子面前一站,惊了一跳。
那脸上一团黑色的圆圆圈圈是什么鬼?
他几乎快将脸贴到铜镜上,才看清那一脸黑色的圆圆圈圈,是一只只用墨水画成的四肢不全的——王八!
王平之感到自从那小丫头片子到来后,人生都绝望了。
这小丫头片子披着羊皮作天作地的本事,至今为止,都令他毛骨悚然。
他连忙撇下挂着一脸可爱单纯,笑着要给他软糖的小郡主,飞奔到门前紧紧扒拉着大门,悲凉的望着薛梨梨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哀怨吼道,“死丫头,别呀——救救我——我不要!我不要——”
身后小郡主“啪嗒啪嗒”迈着小短腿追上来,“咯咯咯”笑着,挂在脖子上的平安锁摇的“叮铃铃”响。
拽着他衣角,软软的童音道,“吃了钰儿的糖糖就是郡马啦,要娶钰儿哟——郡马,咱们玩儿游戏,玩游戏……”
王平之欲哭无泪。
别呀——他不想当郡马,也不想玩儿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