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就算是再铁面无私,也会有柔情的一面,就好像树梢上刚抽出的嫩芽,绿的发青,甚至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膜,用来保护那新出的芽,那膜透亮透亮的,衬得枝丫越发的耀眼。毕竟人心是肉长的,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再怎么狠心也不至于冷若冰霜,如同陌生人。
季泽听了那个女生的那番话之后似乎也有所转变,在信里说道:
Dear
我不和你保持距离,我也不对你冷漠,只是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好好学习不是吗?我们要一起面对中考,这样才能最终在一起,才能实现我们的愿望。
这段时间里,你如果想要我们一起回家的话,就跟我说,或者走到我的位置上等我,其他的时间我会自己一个人走。我不想让你伤心,也不想破坏我们的关系,所以我们在考试之前就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联系对方好吗?
Your boy
这一封似乎是给童妍吃定心丸,实则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信,让她在满怀期待的森林中迷失了方向,只得通过这封信,慢慢摸索着季泽的身影,朝着他前进。想着这可能真的是他们这段时间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收起了委屈。于是她真诚的回了一封信:
Dear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懂你的苦衷,毕竟我们现在还不算自由,我们还只是学生,所以主要任务是学习,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对吧。那我们这段时间就保持这样,我们一起默默的努力,争取我能与你考上同一所高中。
我也不想给你造成什么压力,成为你的负担,我会非常听话的,我也知道只有我乖乖听话我们才能有个好的结局。所以我同意你的意见,在中考结束前都以这种方式来联系。
Your girl
放学后,童妍涩涩的走到季泽的桌子前,望都不敢望一眼他,把叠了几下的上面有着粉色爱心的信轻放在了他的桌上,沿着过道走到了后门,回头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走到楼梯口又探回头望了望,感觉没动静,没人出来就走了,走到楼下,她再一次向楼上的过道处看了看,注视了几秒,似乎是故意在等季泽出现,然而,教室里,走廊上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没有一个人,等待未果,只得自己一人回去了。
教室里的季泽在看她的信,一字一句看得细微入神,字数不多,却看得他忘却了早已应该回家的时间,等到看完都已下课半个钟头,季父来到学校,望见在教室里呆坐着不知在看什么东西的儿子,大怒:“季泽,你在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妈在家等了快半个小时了。”
他惊慌中把信塞到裤子口袋里,转头回复:“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去。”
季父怒气未消:“你最好跟我快点。”说着就朝楼梯口走,准备下楼前还不忘嚷道:“听见没。”
“知道了。”他快速追上父亲的步伐。
到家后便是温柔母后的一顿‘抱怨’:“你去哪了呀?我都担心死了,饿不饿,赶紧来吃饭。”
“嗯嗯。”他走到餐桌前,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筷子,面前堆满他爱吃的菜和早已盛好的饭,开始囫囵吞枣,几口吃饭便甩手走到自己的卧室,掏出口袋里的信,那信被季泽刚才慌忙中塞入口袋,留下了新的折痕,他小心翼翼的将信放在自己的抽屉里,拿了个非常精美的包装盒护着。
眼看明天就是周末了,大家都在商量着要去哪里潇洒,是去KTV里面一展歌喉;还是约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江边野炊烧烤;又或者是在家里呆着刷题,这只有学霸才拥有的周末;还有一个就是泡在网吧里打游戏,大部分学生还是会选择这一方式来迎接假期,短暂的狂欢是必要的。
季泽也是被凌涛、‘情圣’,他们约去打游戏,美好的周末当然要跟兄弟一起‘并肩作战’、‘奋勇杀敌’。傍晚时分,季泽他们还在奋战着,丝毫不惧夜幕降临所带来的黑暗。童妍被一个小学同学约出来说是找几个人玩玩,聊聊天散散步,结果到了学校,来了好几个陌生人,两男两女,要拉走小学同学——她唯一的熟人。临走前同学问她怎么办,想叫她回家算了,一个人在大街上不太安全,她突然记起季泽说的话——以后我就是你随叫随到的人。于是就借同学的手机联系到了季泽,谁知季泽正忙于游戏,叫小胖子来接的她,领着她到了季泽所在的网吧,她看见网吧里面人满为患,顿了顿还是推门进去了,里面很宽敞,因为是夜里所以衬得灯光很亮,季泽看见她来了,关闭了电脑显示屏,立马去前台要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付完钱后,说了句:“这里面的空气不太好。”就带着她离开了。
出了网吧的门,总算是舒服了一些,没有了乱七八糟的烟味,她整个人的呼吸都畅通了许多。季泽将水递给她,童妍接过水开始拧瓶盖,使了半天劲,瓶盖依旧顽固,没有丝毫被转动的痕迹,她放弃了,将水默默的抱在怀里。
“怎么,不喜欢?我再去买一瓶。”他转身准备冲进网吧。
“不···是。我是现在不想喝。”她不好意思表明自己的真实情况,不知是在害怕些什么。
踌躇间,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童妍险些被刮倒,季泽吓得单手拉起童妍的衣服将她拽到道路的最里边,十分粗暴的说:“注意点!”
路灯下,童妍委屈的几乎快要哭出来,碍于灯光,她忍住没说话,默默的在他旁边走着,一路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走着,直到她的家楼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到家中洗漱之后开始挑灯夜战,到了深夜,她也觉困,但还是坚持着把日记本拿出来翻了翻,不知不觉就躺倒在床上,睡着了,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整个人趴在床边,脚早已冰的似铁,她合起日记本,脱了外套,钻进了被子里,很快的她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