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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远行

清晨,有些疲惫的孙裂在房间打坐,炼气境耐受期的他即便整夜不睡也不该太过疲惫,但神劳大过体衰,丁文的事给予他太多感触。

年轻时候的爱恨情仇总会影响人的一生,丁文就是最好的例子,谁也不能免俗。孙裂想着或许丁文再也不会爱上一个人,因为当一个人将恨装在心中多年,一旦这恨失去了,兴许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孙裂想不出丁文剩下的日子会怎么过,如今爱人已逝,仇怨已了,剩下孑然一身的丁文会如何选择呢?以孙裂的见识,他无法想象。

清晨凉爽的风悄悄从打开的窗户里吹来,孙裂深深吸了一口,心田清爽了些许。好在他还年轻,一切都可以去经历,就算遇到同样的问题,时间——也会慢慢告诉他答案……

默运青神诀,孙裂驱赶脑中杂念,遁入空明。

午后,感受到院子里脚步声想起。

透过那木质窗子,孙裂看到满眼血丝的丁文,神色木讷地一手提着两坛酒,一手揽着一簇桂花走出院子,那是几只银桂,孙裂看着那被丁文揽在怀里的白色桂花出神。

桂花,花香淡雅烂漫,香气逼人,那纯白的颜色象征着高洁。这个季节,总会有年轻男女送桂花来表达爱慕。

吸入你的气息,永伴佳人。

看丁文模样,想来是仇怨了了,要去寻他的颜郎说说话……兴许丁文从未忘却过,感叹丁文痴情的刹那,孙裂又有些同情。

夜幕时分丁文东倒西歪地回来,打坐一天的孙裂就着傍晚清风,站在院子里发呆,见如此情景,忙上去搀扶。

“二狗啊~快二十年了!呵呵!二十年,我恨了二十年,也念了二十年,时间过了这么久,我竟不知道该恨谁了,就连赵搏我也恨不起来了,你告诉我,这二十年,我该向谁讨还!你告诉我!”本欲上前搀扶的孙裂被喝醉的丁文拉住,没头没脑地逼问了起来。

孙裂大约能了解,可他也不知道答案,任由丁文拉着臂膀摇晃……

“我连杀掉赵搏的勇气都没有了,呜呜~颜郎死在他手上,我心里竟下不得狠心,呜呜~”自顾自说着,丁文拉着孙裂臂膀顺势蹲下身子,埋头呜咽起来。

苍凉的心境顿生,孙裂只得蹲下身子默默看着,他能说什么?他无话可说,人世间的无奈就是这样,放不过别人,终究是放不下自己,到头来白白蹉跎了一生……

……

眼看就是陈曦吴思尧约定的三月之期了,妖兽森林外围来了一位红发微胖青年,这青年来了之后四下寻觅妖兽做食材,惊的这一带弱小妖兽逃散开来。

这青年正是吴思尧,在神江城混迹了三个月,身上的伤势早就好了,甚至因为孙裂渡他的勃然内息,加之隐姓埋名的修炼恢复,修炼境界都越过了耐受、轻身,直逼意动期。

经历过一场变故,吴思尧整个人开起来有些不一样了,干净的下巴,蓄了些胡茬,让本就壮硕的吴思尧显得有些男人味,板寸长的红发也留了长,不知道是懒得剪,还是怎么,留了额头前两侧刘海之后便简单束起了马尾。此刻着一身朴素的棕色外衫,正翻弄着手里的烤肉。

来了有几日了,吴思尧边等陈曦,边寻觅着美食,似是要将这三个月的隐匿全吃回来。

陈曦赶到妖兽森林外围的时候,是个暖风徐徐的午后,四下找了找,不见吴思尧踪影,无意间撇到了一抹炊烟在不远处缓缓升起,便径直走了过去。

身后碎枝断裂的声音响起,吴思尧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烤肉,忙扭身后顾,是陈曦吗?

只见一高瘦青年长发披肩,脸面白俊,穿一身黑色长衫,手里提着两个水带,袖子挽到小臂,正微笑地望着自己。

“曦爷!”吴思尧眼角湿润,忙奔过去,一个熊抱将陈曦抱住。

“三个月不见,造型不错啊,死胖子!”陈曦无奈抽出一只手拍着吴思尧肩膀。

“哎~想死你们了!”吴思尧放开陈曦,抹了抹眼睛,打量着陈曦说道。

“什么过来的?”陈曦和吴思尧对视,眼中都有了些许苍凉。

“刚来!刚来!这不肚饿,烤些食物打打牙祭嘛!”说起食物,苍凉的眼神才恢复了些许神采。

陈曦笑而不语,忙将一个手中水袋抛了过去。

“烤肉怎么能没有酒!来!”说着便提着酒拉着吴思尧肩膀毫不客气地坐回烤肉旁。

两人坐在一起,询问了这三个月的各自境遇,心底都有了重生之感。相约明日便启程闯荡这妖兽森林之后,便有一搭一搭地闲聊起来。

吴思尧大口喝着水袋中的酒,突然想起高冉和孙裂来。

“也不知道孙兄走到了哪里?可惜啊!高冉不能一起了……”说着便狂闷一口酒。

陈曦也是感慨万千,“都过去了,孙兄既有行天下之志向,想必早与我们之前就出发了,他日必可江湖再见!至于高冉……”陈曦神色黯然,抿了抿嘴边酒渍,良久方才说到。

“高冉自小便憧憬外面的世界,如今……我们替她去看!等他日归来,我俩一起到坟前讲述这纷繁世道……”

一句话将两人心中热血燃起,吴思尧举起酒袋,相邀陈曦,两人同饮……

清晨,两人收拾了一下,望了望身后滚滚神江,坚定不移地迈开了前行的脚步……

……

将哭诉了良久的丁文搀扶到房间休息,孙裂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坐,不论这里发生什么,他都要准备出发了,再次回首青云山之行,孙裂感慨良多。

心灰意冷之迹,他留字离开,本是善意相欺,若不是如此,怎能让陈曦吴思尧两人安心。

沉沦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就是因为他心底里将陈曦吴思尧当成了好朋友,才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这落魄懦弱的一面,所以他才告诉两人,他要去闯妖兽森林,去远行修炼……

如今心障已去,他也将重新出发,不过是日子晚了点,也不算欺骗于他二人,孙裂心下稍安,盘算着何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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