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童一看葛馨怜和时盼的状况,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不争气啊。”小宝看到自家小姐嘴唇动了动,不走心地读了一下唇语,惊愕地低下头在时童耳侧低语道:“小姐,您在骂我么?”
时童抬手打了小宝的天灵盖一下,未言。
三个婆子被时博后这“轻轻”地一声质问,给吓得一哆嗦,头朝时童那微微一偏,可以这一偏还没有别过去,就被时博后厉声呵了句:“老实招来。”
这一细微的动作,在场的只有时童知道是冲着她去的,可除却时童和小宝,所有人,哪怕是葛馨怜自己都以为是朝着她来的,三个婆子在想葛馨怜求救这个动作,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至少对于葛馨怜母女而言。
“回将军话,民妇三人真是夫人请来教导嫡小姐的,哪知小姐不肯见民妇三人,夫人也说了小姐秉性有异于常人,叫…叫民妇们…”回话的婆子咽了咽口水,眼睛咕噜的乱转,显然是在想什么更好的说辞。
“叫你们干什么!”时博后看了眼葛馨怜,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冷意。
三个婆子连是叩头,“将军啊,夫人让我们尽管用教训小婢的法子来。”
“胡说八道!”葛馨怜拍桌而起,时童被吓地一激灵,瞌睡醒了个大半,“我几时同你所说这般告诉于你,再而,除却去寻你们的时府嬷嬷,和最后你受伤来寻我要伤银,你们可有其他的时间见过我!”
“我们。”几个婆子被葛馨怜这么一吼,居然也是吓得有些胆怯起来,“夫…夫人,您可不能害我们呀。我们这都是按着您的要求吩咐去做的哇。”婆子们最后只顾着害怕惊惧,连解释该怎么解释都晓得。
时童皱皱眉,“你们三个掀我被子的时候,可是嚣张。此时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跟小鸡儿似的,焉了吧唧的。”
三个婆子委屈,十分委屈,索性心一横,“时小姐,您来寻我们作证,可,可是也要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时童皱眉,“是了,我叫你们来实话实话,没准想这如今实话也有人能给说歪了。”她像是真的十分困扰,又道:“你们三个也别说公道不公道,左右这熊心豹子胆不论是谁给你们的,吃了就是吃了,我这儿你们招惹了,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扛过去?我也真是好奇,这三更天闯我闺房的胆子,不是二夫人给的,还能是谁呢。”
时童这一句,可是葛馨怜和三个婆子都说到了死境。
葛馨怜倒是未被唬住,指着三个婆子:“你们为何如此,从实招来。将军宽宏大度,你们老实交代,兴许还可饶了你们一条小命。”
这是一场拉锯战,但时童确确实实有些厌,她到底还是不适合这种温水煮青蛙,把兔子往死里逼的手段,可她今生今世,就只能如此,让这一只只狗逼急了跳墙。
“你真没有教唆他们?”葛馨怜没有想到时童会如此真诚地向自己发问,“童儿,你我同是时家人,岂会作出此等让时家蒙羞的事儿?”
“话倒也…”
“时小姐,民妇三人不过是普通村妇,哪有糊弄大人小姐的胆子啊。”这三个人此时脸色铁青,早知就听村中老妇一声劝,不参合这些官家内府之事,如今真是惹来一身祸。
“好了!”时博后似乎也看你了这般纠缠不清,“童儿此事就由你自己来定夺,为父还有军务要忙。”说罢甩袖离开了前庭。
他的态度撂在了那里,时童倒是对这个结果挺意外。
时童意外,葛馨怜也是意外,三个婆子却是心中直呼一口气,“既然三位所言是真,二姨娘也说自己未曾那般交代,大家都各执己见的,不如咱们来个折中的法子。”时童笑的太坏了,这个折中法子让葛馨怜心中警铃大作。
“小姐,小姐,但求绕过民妇,民妇家中尚有幼子需…”婆子们虽然心头松了一口气,可仍旧是十分的局促。
时童示意他们闭嘴。时博后将事态最后都交给自己来办,也不是试探,更多的是,他想让自己放葛馨怜一马。放…确实要放,就算时博后不给她这个提示,她也要放,可又不能不罚,也不能罚的太轻。
“二夫人,这后宅能入如此三人,说明你这执掌能力有缺,如今府上有四夫人在,爹对她也是赞赏有加,今后后宅中馈一事,便让四夫人协助与你,如此,爹安心,我也安心,你以为如何。”
“你!”时盼听完,火气直上天灵,可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葛馨怜拦了下来,“二姑娘说的是,此事却是我倏忽了。”
时童点点头,“至于你们三个…”她突然笑了,一个悲凉的笑,“一穷二白,罚重了,影响我时家在京的名誉,各自下去领个五板子回吧。”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大冬日的,人人穿的绵实,五板子下去说痛其实一咬牙挨过去也就过了,伤不到胫骨更别说破皮。如此看来,时童还是借机报复了葛馨怜。
胡氏又惊又喜,连连也是道谢。
“好了,此事就这样过去,我这被闹了个早,这会子实在是不高兴,若是日后府上再出此等事,不论是谁,死了伤了,损不损时府颜面都无与我无关。对了,四夫人。”时童眸子凉凉的,像是魂不在体一般。
“奴在。”
“你身在京中,长在京中,规矩也是知晓甚多,二夫人说的在理,我到底是时家嫡女。”时童此时在做派气度看起来一点也不憨傻,除却刁钻之外,胡氏觉得这丫头不比京中贵女差几分。
“是,二姑娘。”
葛馨怜跟时盼负气离开,“娘,时童她不傻不傻,爹为何还…”时盼不明白,明明时童如今已经不装了为什么爹还要如此重视她。
“盼儿,你知道为什么弥江会比你爹高出一位么?”葛馨怜长叹一气,怪自己也怪时博后,更恨时童,“因为弥嘉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