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彦凤目微挑:“何意?”
白玉婷想了想,实在是没办法解释:“就是,反正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掌握很多你们这里找不到的知识,还没有发展出来的物品”
宇文清彦皱了皱眉:“那你会离开吗?”
白玉婷摇了摇头:“不会吧”
宇文清彦默不作声,心中涌上一丝不安,对于白玉婷说的话,自己其实似懂非懂,但是不知何时来何时去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如果有一天白玉婷逃到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怎么办。
像是感知到了宇文清彦的不安。将自己整个人都陷进成王的臂弯,试图通过肢体接触抚平宇文清彦的愁绪,过了许久,宇文清彦才开口:“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白玉婷愣愣的盯着不时飘起的车帘,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心中就像是初见宇文清彦时的那种感觉,酸甜苦辣喜怒哀愁一应俱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宇文清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凝视白玉婷半日,突然叹了口气:“婷儿我想要你。”指尖轻轻滑动在细嫩的肌肤,一遍又一遍,犹如层层心事,无穷无尽。
成王一行人终于在二月到来前回到了京都,京都出乎意料安静,街道两侧挂满了白旛,白玉婷掀开车帘的一角,望着肃静的街道,心中泛起了阵阵不安,在成王的示意下,李贺出去打探,半晌才一脸庄重的拉开了车帘;“王爷,六皇子战死在了万谷关”
两人都被这个消息砸的措手不及,白玉婷深吸了几口气,竟直接晕倒在了成王怀里,宇文清彦连忙将人抱紧:“快,回府,请御医”
当夜整个成王府都听到了白玉婷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成王只能紧紧的抱着白玉婷,一刻也不敢撒手“怎么会这样,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他就不会开城门,就不会死”
成王不停的帮白玉婷擦着眼泪:“是本王的错,与你无干,婷儿乖,别哭了”对于宇文清彦来说,自己与宇文清恒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说不上好,甚至说和皇上膝下的这几个儿子,除了宇文清墨,见面无不是冷嘲热讽,直到这次万谷关一事,成王对宇文清恒的态度才算是改观,面对这样的结果,也只是心下泛酸。
现在更让自己心疼的是白玉婷超乎寻常的反应,字里行间明显是将宇文清恒的死算在了自己身上,这怎么得了,宇文清彦轻拍着白玉婷的后背,心平气和的宽慰道:“婷儿,宇文清恒是为了给我们换来一线生机,你如此让他如何安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就这样枉死,鹰羽国这笔账迟早我会讨回来。”
白玉婷根本无心去理会周围的人和事,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脑海中不断浮现万谷关的场景,鲜红的披风,银白的铠甲,鲜衣怒马的少年,饱含深情的眼神,以及只来得及说的那两个字“进城”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
宇文清彦看着不断呓语的白玉婷,听着那声嘶力竭的哭声,心中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鲜血淋漓:“婷儿”
等到白玉婷再次哭晕过去,宇文清彦这才依依不舍的整装进宫,李贺留在府里,成王再三叮嘱,要看好白玉婷,现在的婷儿脑子都不是很清醒,万一做了什么傻事,自己真是没地方哭去。
宫内一样是一片素白,宇文清彦脚下不停,一路到了御书房,刚被赵公公领进殿,就看宇文清煜挺拔的背影,还没等宇文清彦说话,龙椅上的皇上冷哼一声:“你是说,我害死了恒儿”宇文清煜嗓音微哑:“难道不是吗,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让恒儿去守万谷关,这下是不是就遂了你们心意了。”
皇上气急随手抓了一方砚台向宇文清煜扔去:“逆子,你要造反吗”宇文清煜不闪不避,血水混着墨汁流了一脸:“儿臣不敢”宇文清彦在一旁深思片刻,这才上前行礼:“父皇,当务之急是战情,儿臣刚回到京都,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六弟.....”
皇上突出一口浊气:“迟绩已经带兵到了万谷关,应该万无一失”
宇文清彦余光扫了眼身侧的宇文清煜,说道:“那就好,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将领将万谷关守到现在”皇上坐直了身子,倍感欣慰的开口:“是子谦”宇文清煜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甚至渗出了鲜红色的血液。
父子两寒暄了几句,宇文清彦挂念白玉婷的情况,起身请辞,令人意外的是,跪了一上午的宇文清煜也跟着宇文清彦出了御书房。
宇文清彦递过手中的锦帕,宇文清煜道了声谢,伸手接过,宇文清煜叹了口气:“皇兄节哀”宇文清煜冷笑一声“是宇文清宇请命将恒儿送上了战场,恒儿死后,他的舅舅徐子谦又平白立了战功,还有什么好说的。”半晌,宇文清煜才继续开口“不知三弟可想坐上那个位子”纷纷扬扬的雪花,掩住了御书房前两人的音容
翊坤宫
喜儿看着脸色煞白的德妃擦了擦眼角,自从六皇子殿下战亡的消息传到翊坤宫,德妃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就昏了过去,一直到昨日才醒过来,只是双目无神盯着床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喜儿将手里的粥递到了德妃嘴间,不管喂多少都吐了出来,正焦急间,就听到外间传来通报声“二皇子到”
喜儿轻唤了几声,“娘娘,二皇子过来了,定是有重要的事要与娘娘商议。”德妃眼珠转了转,这才恢复了一丝活气,宇文清煜隔着纱帐缓缓施了一礼:“给母后请安”
“恒儿的尸...咳咳..咳咳...恒儿回京了吗”宇文清煜知道德妃问得是尸首,皱了皱眉:“明日就能到了,母后放心。”
床上隐隐传来德妃的抽泣声,过了好一会,德妃才平复下心情:“人都没了,争那些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