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问以一种杀人的眼光刺向桑塘,桑塘不自在地摸着鼻子,这小姑娘气性可真大。
“你!赔我!”
百却不为所动,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桑塘斜睥他一眼,立马识趣地掏出钱叶子,示意小问接着。
看着这一主一仆的互动举止,小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随便跟人动手给姐姐找麻烦,真是越想越憋屈!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着,有了!
“嘶~”桑塘猝不及防地被小问踩了一脚,这小姑娘不仅气性大,力气也大啊。
小问装出一副抱歉的样子,可但凡是个明白人都听得出她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哎呀,不好意思哦,我刚刚没有站稳踩到你了,要不我也给你些钱叶子,你去看看大夫吧,要是踩坏了我就良心难安了呢。”
桑塘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抓着小问手腕,“小妹妹,那……那我会不会死啊,我感觉自己的脚没有知觉了。”
小问半信半疑,这一脚又没有用灵力,怎么可能对他有多大伤害?可转念一想,看他这副模样,难道是身体底子太差?这一脚下去要是把他弄残废了,罪过可就大了。
桑塘看她的小脸皱了又皱,更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是有趣。小问纠结了好一会儿,对着桑塘阴森森笑道:“呃,这样吧,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他身后的百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君长这么大还没在嘴皮子上栽过跟头,这小姑娘可真是了得。
桑塘微愣了一下,随即更是作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往小问身上压,顺着小问的话说:“我……我想做个明白鬼,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问心里暗道不好,这人不会真的这么虚吧,造孽啊。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他:“我叫小问”
“问问,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你可以帮我实现它吗?”
“你说”。
“我想去古都。”
“不行,换一个”
“那我想立马有一个媳妇儿”
“换”
“我想……”
“换”
……
桑塘最终败下阵来“那姑奶奶你能为濒死的我做什么?”
小问凑近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话本子上说,人死之前一般都要吃顿好的,这样吧,刚好我要去吃东西,顺便带上你怎么样”
桑塘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是这小姑娘当真是有趣的很。“问问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贝,走啦”
“阿,哦”阿贝大梦初醒般跟在他们身后,吃饭?什么情况?
百却和阿贝走一块,拿手指戳戳他的额头,“阿贝,她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边说还边往自己脑袋比划,很是滑稽可笑。
阿贝咬了一口糖葫芦,非常认真地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百却卒……这两人是真傻无疑了。
清长楼。
“我的!”
“明明是我先夹到的”
“我先看到的!”
“反正你都快活不长了,少吃点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活不长,所以要在能吃的时候多吃。”
“好像是哦”小问略微走神的空挡,最后一块风炙白羊已经落入桑塘口中,小问看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意识到这厮好的很,哪里像是要一命呜呼了!
深觉自己被他骗了,刚想发作,桑塘笑嘻嘻地道:“哎,问问你吃过烤鱼吗?”他大概摸清楚了一件事,小问的肚子是无底洞,只要有好吃的,什么都好说。
果不其然,小问眨巴着眼睛,满是亮晶晶的神采:“在哪里!”
“跟我来”
“好”
百却:……
阿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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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绍,叶绍你醒醒。”
叶绍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他名字,虚弱地开口:“是黛清吗”
“是,叶绍,很快你就可以出去了。”黛清的脸上挂着惨淡的笑意,语气却出奇的温柔,她不在乎以后叶绍会如何看她,她只要他好好的,干干净净地活着。
府牢长年不见阳光,潮湿阴寒,叶绍只是一介书生,哪受得了这般待遇,还好……黛清眷恋地描摹着他的眉眼,以后,他会娶妻生子,和别人天长地久,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会不会偶尔想起,渔子溪有个叫黛清的姑娘。
渔渡府府衙——
“夫人可真是神机妙算”在桑塘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府长,在家里完全像换了个人,一双三角眼微微眯起,满是小人得志的餍足。
府长夫人轻拨指上的护甲,掩面笑道:“女人自然是更懂女人,妾身不过仗着这点优势罢了,神机妙算可是万不敢当的”
“夫人辛苦”
“妾之责而”
夫妻间相互寒暄恭维几句后,府长便扬长而去。
李兰目送着丈夫远去的身影,心里尽是不屑,只知取巧讨好,真是窝囊!
想起来,那小姑娘也真是可怜,不过,与我何干!我得不到幸福,那就谁也得不到才好呢。
所以不过提点了丈夫几句,那小两口便被活生生拆散了,可真是大快人心呐!
李兰自嘲,曾几何时,她也有过烂漫的少女时光,可身为女子,一旦动情,便会一切都不管不顾,待回首,连后悔都没有资格。
陈志想要不着痕迹地讨好那位桑塘殿下,那就帮一帮他又何妨。随便找个由头把姓叶那小子关进府衙,晾他几日,等徐二姑娘想通其间关节,再出言哄哄,事情不就好办了。亏陈志那猪脑子,还想直接绑了人姑娘家进献少君,蠢钝不堪,少君又不缺女人,犯得着去强迫她吗?但要是徐二姑娘自荐枕席,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李兰朝着门外喊了声:“春环,更衣。”
“是,夫人。”
李兰讥诮一笑,是时候去见见那徐二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