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塘摸摸下巴:“据我所知,金复那把剑在他身边已经十几年了,睡觉都不离身,他怎么可能轻易给出。”
“别的不说,你可知这吉街有多少灵力在你之上的人?”
桑塘摸不清她的心思,她和小问的来历至今仍是个迷,吉街是乾桑军事要塞,万一她们……
苏问姜看他那捉摸不定的样子,估计是在怕她窃取乾桑机密?
“桑塘,我们此行是家族任务,不牵涉国政军事,目的只是金复手中的那把剑而已,别无其他。”
那把剑有什么特别之处?
桑塘细想金复一步步走上总督之位,靠的就是武力高强,据说能逼他拔剑的人已经不多了,跟别人比试时剑是不出鞘的,但仍然所向披靡。
再往前,好像他并没有什么名气,不过从没人把他的崛起和剑联系起来,现在一想,还真有几分端倪。
“那你有办法了吗?”
“没有,我前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
桑塘悠闲道:“据我所知,应有六位,一位与我实力相当,其余五位嘛,均高于我。”
苏问姜眉头紧锁,在渔渡桑塘放的那把火她还记忆犹新,这是辰灵的实力,而这里这么多不啻于他的人在守护,硬来可不行,智取,要怎么一个取法呢?
“问姜,我改主意了,那个小忙可否换上一换?”
桑塘这是明显的不怀好意,“你说”
“你要他的剑,而我要,他的命!”
“成交”
桑塘要做什么她不会多问,他们的恩怨还是不掺和的好,而且,这样一来,桑塘必定是和她们统一战线,也少了些猜疑和防备,何乐而不为呢?
金复还在思索桑塘的目的,殊不知,死神已对他露出了纯良无害的微笑。他吩咐手下,“把这封信交给桑罗殿下”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人在看他。
苏问姜可目视千里,但她灵力尚低,坚持不了多久,金复的一言一行她能掌握个大概。
她收回感知,面向桑塘,“桑罗是谁?”
“我皇弟,正好小我一个月”
“金复差人给他送了一封信”
这是探灵?桑塘深深地看着苏问姜,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撇下疑虑,“信上内容?”
苏问姜神色有些不自在,这里的文字虽说和汉语差不多,但她忽略了一点:这是繁体!她认得的没几个,本来好端端一学生,现在活脱脱一文盲!
“我不识字”
很好,苏问姜的形象在桑塘心里又降了一点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不识字,好想笑怎么办。
桑塘实在憋不住,趴在桌子上大笑
苏问姜……
手上还抓着栗子糕的小问,“姐姐,他笑什么?”
“估计是脑袋抽筋了”
“哦”转身继续与零嘴奋战。
桑塘停下他夸张的笑意,对小问道:“问问,你识字吗?”
小问头也不抬,“那是自然”
小问这丫头,不噬睡了,但是真的很能吃。
“行了,说正经事儿”
“得嘞,话说,要不我给你找个西席先生?”
苏问姜笑眯眯道:“我谢谢您全家”
桑塘露出他的大白牙,“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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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厢殿
“母妃,舅舅这是何意?”
与桑塘一般大的少年,着一袭象牙白锦袍,金线勾点祥云图样,目沉如水,举手投足是翩翩少年郎的风流,语气低沉。
金凝接过他手上的信,她一身深绿色华服,高高的发髻上插了许多华丽贵重的首饰,光看着就觉累得慌。媚眼如丝,风韵犹存,其实也不过三十几岁光景,穿着却如此老态沧桑。
“我们的少君殿下去了吉街,你怎么看?”
桑罗最不愿意同母妃说起皇兄,不管皇兄是不是父君的血脉,父君愿意把帝位传给他,那他自然就去做一个闲散王爷,谁也不妨碍谁,真不明白母妃和整个金家为什么非要他坐上那个位子。
宫中岁月久长寂寞,父君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虽然和桑塘皇兄接触不多,但他就是知道,只要不去惹他,他根本都是懒得理人的。
“母妃,皇兄自然是有他的事情要做,你这样紧盯不放,不累吗?”
金凝语重心长,放缓了语气,“罗儿,身在帝王家,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明明她的罗儿才是纯正的帝王血脉,可就为那么一个启西晓,君上不顾祖祖辈辈的传承,把帝位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孽种,她怎么甘心!
自己赢不过启西晓,那她的儿子就一定要赢过她儿子!自小桑罗过目不忘,太傅都夸他聪颖,长大后更是满腹经纶,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于政事更是见解独到。偏偏他无心帝位,偏偏君上只属意桑塘,操碎了心儿子却不领情。
“母妃若无事的话,儿臣告退。”
“罗儿,倘有一日桑塘坐上君上的位置,我们的处境你可想过?”
“皇兄不是狭隘之人”
“倘若他是呢?”
桑罗笑笑:“若真有那一日,儿臣必倾尽所有,护母妃无虞。”
说这话的桑罗虽是云淡风轻的口吻,但隐隐的王霸之气,胜券在握的神情,没人会怀疑他只是说说而已,他若真想,就一定能办到。
金凝自是被他的气势感染,带点乞求,“那至少,去一趟吉街好吗?如果桑塘发难,无论如何,救你舅舅。”
桑罗轻笑,“母妃,儿臣自幼就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舅舅他自己做错了事,迟早要付出代价的。”
“可他毕竟,是你舅舅”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儿臣告退。”
“就当母后求你,好吗?”
桑罗顿了顿脚步,“母妃,皇兄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舅舅下手的。”
“要是会呢?”
“那儿臣就去一趟吉街,替他收尸。”
桑罗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金凝无力瘫坐,苦笑连连,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儿子对什么都是这么寡淡,对什么都不在乎,对骨肉亲情,更是冷血。
走出宫墙,天色已晚,桑罗如释重负,对侯在宫外的小侍女道:“小羊,准备一下,明日去吉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