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也吃了,是时候算个账,苏问姜非常“慈祥”地道:
“这么喜欢人家喊你哥哥?”
“这么轻易就把我给出去?”
“桑塘,你好能耐啊”
桑塘小声嘟囔:“你不认字认的挺开心嘛。”
“是吗?”
桑塘讪笑,“当然……不是”
“可我确实挺开心的呀”
他干脆放弃挣扎,“姑奶奶,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不想怎样,吓吓你,不行啊”
桑塘心道,这几天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反常,苏问姜还一本正经的和他开玩笑,小问也比渔渡村那会聪明了些,好像,还长高了些?
伸手比了比,又好像没有,这两姐妹总给他轻纱笼面之感,神神秘秘的看不透,可有时,又觉得她们就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古都,辛砚举着梅子酒,自说自话。
“阿姜,你看这窗外,草木萌动,雨水三侯已尽数历完,不觉间,又一年惊蛰将至。”
他依旧是眼里装满山风的少年,举杯独饮,一个人的悲欢。
节令阁内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对着辛砚探头探脑,男童胳膊碰碰旁边的女娃,“立春,你说月曜司在跟谁讲话呢?成天神神叨叨的。”
立春惦着脚尖张望,“不知道”
“也不知道神女和神鹿哪去了。”
“要不,你去问问月曜司?”
雨水摇头,“你去”
“你去”
“不,你去”
“你去!”
“去哪?”
完全没注意月曜司什么时候到了它们身后,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立春和雨水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但就是莫名觉得心虚,不敢接话。
“功课都做完了吗?”
两个小娃娃异口同声:“做完了”
辛砚唇角轻勾,“很好”
随后就消失在它们视线。
“雨水,惊蛰什么时候到?”
“那个狂放的家伙,谁管他!”
“也对哦”
这一日,是难得的晴天,风夹了暖意送来讯号,对某些人来说,倒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埋骨日。
今日是惊蛰,也不知怎么的,金复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手中的剑似乎也有些暴动,压下心中的不安,下属来报:“少君殿下说是有事寻您”
少君?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启西晓与别人的孩子,偏偏君上还当个宝。想起多年前他狠戾的眼神,他说总有一日,要自己死,那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可说出的话至今另自己心有余悸。不久杀了一个太傅之子嘛,心胸如此狭隘紧抓不放,也不知他的生父是个什么角色。哪像罗儿,无情无义,但胸襟气度,才情谋略,放眼乾桑,无人能比。
这帝位他不坐谁坐?
生于帝王家这样的性情也算一种莫大的幸运,不为情所扰。可身为他的亲人,又是莫大的悲哀,因为,他从不在乎。
即便罗儿到了吉街,也只是第一日与自己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而已,要么闭门不出,要么老往少君屋里跑。说来也怪,罗儿那么淡泊的一个人怎么会连着几天,一天好几次地去少君房中?
原来罗儿还喜欢仓鼠,可为何之前,他从来不知道?
“总督,少君殿下来了”
桑塘是带着两只仓鼠一起来的,一只抱在怀里,一只趴在肩头,金复想不通他这是什么意思。
迟疑道:“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桑塘慢慢走近他,“总督大人,可还记得,本少君说过的话?”
金复微愣,明白过来后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手却悄悄按在了剑柄上,“殿下何意?”
桑塘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饶有兴味的道:“啧啧啧,总督大人那么紧张作甚,本少君又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金复松了口气,然而桑塘接下来的话让他如芒在背,他说,“本少君是来取你命的。”
金复皮笑肉不笑,如此明显的杀意,也懒于再和桑塘玩文字游戏,不确定桑塘有什么实力,事关生死,拔剑相向!
变故发生的太快,剑甫一出鞘,就脱离了掌心,随后便犹如置身火海,动弹不得。
桑塘带来的两只仓鼠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哪里冒出的两名女子,年龄小些的那个,手里拿着他的剑,一脸嫌弃的挥来挥去。
程开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内,本来正与老友切磋,却突然感知这边有灵力波动,便立马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多大惊讶,只是好奇,少君殿下什么时候结识了两名会灵力的女子,她们是何来历?
眼神精明地打量,苏问姜淡淡道:“前辈无需在意,我们来自南夏,到贵地只是寻一些东西,并无他意。”
程开颜暗暗吃惊,他身形气息都隐匿了,这小丫头怎么知道他在?
她们要金复的剑,而少君要金复的命,所以这是达成了共识?只是她既然有这般不显山露水的本事,何须与少君联手?蹊跷,实在太过蹊跷!
那小丫头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前辈,我若出手,怕是这乾桑要多上许多坟头。”
程开颜听明白了,合着她找少君合作,只是不想滥杀?
金复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扯着嗓子大喊,“前辈救命!”
程开颜确认没自己什么事,走了。
三人相视一笑,她们的灵力出自古都,跟初问书院和隐世古族都有所不同,难保这里会没有像南夏语那样的高手看出端倪,所以还是谨慎为上。
刚好桑塘也不想这种时候暴露自己会灵力,所以金复拔剑的瞬间,小问把剑拿走,桑塘放火,电光石火间配合默契,便营造了一出桑塘看戏,那两姐妹放火夺剑的假象,各有所得。
“我们还需回羽街一趟,那个人,你自己看着办。”
“你们要回南夏了吗?”语气是掩不住的失落。
南夏只是随口胡诌,再说还有三个令使在乾桑,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不是,我们在乾桑还有任务。”
桑塘喜笑颜开,“你们为什么不便使用灵力我也不多过问,你们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那是自然”
桑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