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你过得好吗?”慕言只字不提过去的事情,或许是真的有苦衷吧。她所有的埋怨和恨意在看见慕言这疲倦的容颜时便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饶是一向控制很好的情绪此刻却被叶初夏这句话击溃的粉碎,那薄唇抿了又抿,却也没能够说出些什么话来。
叶初夏有些难过的低下头,那眼泪一点一点滴到了慕言的手上。
他手微微一动,匆忙的打开了窗户来喘口气。外头的雪落入了车内,慕言似是想起什么,又赶紧关上:“我忘了你不喜欢雪。”
一句话让叶初夏哭的更加厉害,慕言看着她那耸动的肩膀,终是没能忍下心来伸手轻轻抹去了她的眼泪。
“对不起……”慕言的这句道歉饱含了太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叶初夏,过的好一点吧。”
“可是我放不下。”叶初夏抬眼看着他,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此刻却逐渐陌生起来,就像他们曾在一起的那些年,转眼便就消失的了无痕迹。
她知道此刻谈起这些事情简直是可笑,但是看着慕言她所有的感情寄托在此刻全都迸发出来。
她过的并不好,事实上这两年里她一直很难受。
她总是会想着如果那日她没有提早从店里出去找他,那就不会出车祸,醒来的时候慕言就不会不见了。
她昏迷的那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无从知晓。
“慕言,如果我说……”她正要张口说什么,结果脑海里面却是闪过了唐北辰的模样。
有些话终究是不能再说了,她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她已经嫁给唐北辰了。
慕言自然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但是见她停了下来,也自然猜出了她顾虑的是什么。
脸色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然后倒是为今天的不理智而感到好笑:“饭就不吃了吧,我送你回去了。”
叶初夏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她和慕言也许只能这样了吧。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当车子停在了唐宅后,慕言轻声道:“回去吧。”
叶初夏抓着门把的手越发的捏紧起来,许久才松了松,对着慕言扬起一抹笑意:“谢谢了。”
不知这声谢谢从何而谈,慕言没再回答什么,待叶初夏下车后便就毫不停顿的驶走。
那车子很快便就融入了前方的风雪中,直到最后的车尾灯也看不着了,叶初夏这才拖着脚步朝着家走去。
一进门便就看见阮姨正在打电话,满脸着急的样子。
在看见叶初夏的时候连忙走了过去,对着电话那边说道:“太太回来了。”
说着便就将电话递到了叶初夏的手中,叶初夏居然有些不敢去接,在阮姨的催促下才接过:“喂……”
“怎么打了那么多电话也没人接?”那边的唐北辰语气淡淡的,但是却不难听出担心的意味。
叶初夏下意识便就去摸了摸口袋,发现没有手机的踪影。
“我忘在公司了。”叶初夏的声音软软弱弱,她的心里是极为紧张的,假如唐北辰知道刚刚是慕言送她回来的,那么指不定他又该做出哪些疯狂的事情。
“回来就好。”那边唐北辰的口吻带着点哑音,他没再追究叶初夏是怎么回来的,而是抬脚走到了窗边:“今天晚上我可能回不来了,外面下雪了,晚上睡觉时不要乱踢被子了,不要着凉了。”
他的关心话语突然让叶初夏委屈了起来,刚刚在慕言那边所忍着的痛苦在唐北辰的声音里瓦解开来。
她突然有些哽咽,匆匆嗯了一声后便就挂了电话。
“太太你去哪了?你不知道先生找了你多久。”阮姨上前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迹:“他在公司里找了你很久,然后又回家等了许久,最后还是被唐老爷打电话叫了过去,然后便就每隔俩分钟打通电话回来问你可回家了。”
叶初夏都可以想象到唐北辰那模样,曾经在大院里时,她故意骗唐北辰说玩捉迷藏,结果她跑回家,想着唐北辰找不到他也就回去了。
结果那天唐北辰找了她一天,大晚上的时候一身狼狈的跑到了她的家里来敲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叶初夏有没有回家。
记得那时他走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回到房间后,叶初夏看着外头的风雪第一次觉得有了一些归属感。
“太太,我给你熬了些粥。”阮姨敲门走了进来,看着叶初夏这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先生很在乎你的,你就不要和先生怄气了。”
叶初夏点了点头,她和唐北辰之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谁也劝不了。她很清楚自己放不下的话,那么就算是叶振来劝她都是不可能的。
她终是怨恨着唐北辰,把慕言的离开放归在了他的身上。
阮姨叮嘱了好些事情才离开,叶初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有些焦虑。
她的脑子里面很乱,不时想起慕言那决绝的离开以及唐北辰那无奈的眼眸。
半夜里她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总是有着一个背影立在了记忆深廊处,只要她唤一声,那人便就会回过头来。
只是梦里叶初夏却始终不敢喊出那声名字来……
“伯父这是我托人特地从南城小镇上带来的手工糕点,远比那些大品牌的糕点香醇的多。”唐家祖宅内,叶珊稍稍降低了些浓妆,穿着一身修身的天蓝色大衣,衬的皮肤额外光丽。
那个被叶珊如此看高的人正是唐至彦,唐北辰的父亲。
虽然岁月从他脸上留下了很多的痕迹,但是却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俊朗的很。
他看起来眉目慈祥,只是眼睛里面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凌厉。
他笑着说:“小珊有心了。”
然而话锋却是猛地一转:“不像唐北辰,这两年几乎都是见不着人啊,假如不是小珊多陪着我,我怕都不知道子女孝顺该是什么样。”
坐在一旁的唐北辰听到这句话,那深墨色的眼也只是垂了垂。
叶珊赶紧打起圆场来:“伯父这说的哪里话,这些也都是北辰叮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