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天公也不作美,片刻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白蕖连推带拉将杨白搬到一个避雨的地方,其实也不过就是半边带有屋顶的房子。黑乎乎的天空,时有雷鸣电闪。白蕖吓得抱紧了杨白。
谷风赶到琉璃山庄时庄子已经破败,看起来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谷风稍作停留就向内院跑去,随处可见的尸体,断裂的树木,踩踏的花朵,塌掉的房屋。
杨白住的房屋已经塌掉了一半,只见他瞳孔一缩就向前跑去,他在废墟中跑来跑去,速度极快,片刻就又停在了原来的位置上:“还好,还好,你这丫头命还挺大呢。”
可是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随处可见的尸体,而且看这尸体的装扮又不像是普通人。谷风将脚边的尸体用脚踢开,人已经死透,不过这死相也太过诡异了。
干瘪的面颊,深陷的眼窝,黑紫的嘴唇。突然,谷风蹲下身体将尸体的脖子扒开,赫然看见两个血窟窿,血迹已经干黑。
这难道是夜默咬的?可是不应该啊,他修炼的《莲花经》已经进入第九层,而且不是已经恢复了部分七情六欲嘛,怎么会这样?
可是若说不是他又会是谁?谁能闯进琉璃山庄,谁又能将这里捣毁?
谷风脸色越来越难看,凝重的像是天都塌下来了。这时一阵儿骚动从大门口传来,谷风嗖一下就离开了。
“还是来晚一步,这个魔鬼,我们一定要将他杀死。”带头的是个刀疤脸,手上提着一把千金重的刀,他身后跟了百八十人,各个面色深沉,手上拿着兵器。
“是你们干的?”谷风的声音如平地一声雷,惊了这一众人。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你没死?”刀疤脸问道。
“你都没死,我为什么要死。”谷风站在那里双眼平视前方,面无表情。
“你到底是谁?莫不是这夜默的同党?”刀疤脸吃惊的问道。
“你觉得呢?”谷风说着向前一步,这刀疤脸的脖子就握在了谷风的手里,看起来好不脆弱。
“说,谁干的?”
“那个,饶命,饶命,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谁干的,我们不知道,我们才来这里,你也看到了嘛。”刀疤男断断续续的说到,他带的手下一看这架势,跑的跑,散的散,只留下十来个人颤巍巍的站在那里,眼里写满了警惕。
“这就怪了,这夜默与你们无冤无仇,干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谷风一脸好奇的问道。
刀疤男见状稍微松了口气到:“大侠,你有所不知,这夜默前些日子灭了周围十几个庄子,手段十足残忍,血腥。所到之处当真是一个活口都没留。”’谷风越听脸色越苍白,神态越焦急。
“大侠,是否要跟我们一同去找夜默,杀了他好为这些民众报仇。”刀疤男显然站错队了。只见谷风一笑,说到:“我真想先杀了你。”话落,人就不见了,刀疤男一脸吃惊的站着,随后才将手握住了自己的脖子,一个踉跄就跑远了。
杨白是在白蕖的摇晃中清醒的,现在正一脸茫然的坐在那里。白蕖也是蹲在一边,她们两看起来十足的狼狈。
天气已经放晴,现在已经到了晌午,太阳正是热烈的时候,昨日的雨水将这里浸泡的透彻,今日被太阳一晒,味道更加难以言喻。
白蕖的脸现在蜡黄蜡黄的,看起来病恹恹的,只见她一只手紧紧握住胸口,喉咙上下抖动,果然,她“哇哦”的又吐了起来。
白蕖已经记不清楚她是第几次吐了,她只觉现在浑身难受,浑身无力。
“姐姐。”白蕖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见杨白还在发楞,她便向杨白爬去,数步距离,到像是爬了千米远。
“姐姐。”白蕖稍微放大了声唤到。
“人死总不能复生,不要这么难过。”白蕖结结巴巴的终于说完整了。这时才见杨白流着眼泪,她的眼睛已经红肿不堪,鼻子也红彤彤的。
“白蕖,你说我是不是个灾星。”杨白回头向白蕖看去。那平日里跳跃着欢乐的眼睛现在满是哀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颊滑下。看的白蕖也难过起来。
“姐姐,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灾星。”白蕖安慰道。
“哈哈哈。。。。。。你不懂,你不懂。我就是个灾星,我们家的人很早就被我克死了。现在我们村的人也被我克死了。”杨白一脸生无可恋。
“姐姐,莫要说胡话,这跟你没关系,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这样子了。”
“你不懂,我在我们村儿的时候就有乱七八槽的人啊,妖啊来找我,为了救我不知道有多少好心人下落不明。”话落,杨白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活着怎么这么难啊?”
一时白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良久之后,味道越来越浓,白蕖已经吐了两次,眼见着白蕖躺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杨白眼神突然一亮。
“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杨白摇摇晃晃的起来,然后拼尽全力将白蕖拉的放在自己的背上。腰弯的似乎要断掉,只见杨白一步一步缓慢而又颤抖着将白蕖拖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味道让杨白猝不及防干呕了起来,乌鸦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密密麻麻。
杨白苦笑一声,便背着白蕖离开。
谷风现在正在空中飞翔,他仔细闻着味道,仔细瞅着下面的事物,努力想要从中找寻夜默的踪迹。
忽然,一摸熟悉的身影在谷风眼前出现,这不是杨白还能是谁?
谷风稍微迟疑就向下飞去。
“杨白?”谷风试探着唤到。
“谷风?”显然杨白也很吃惊。
“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了,这才几天啊?”看谷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比往常任何一天都要难熬。”杨白说着就示意谷风帮她把白蕖扶下来。
“你快看看,她没事吧。”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蕖,杨白担心极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太累,太饿了。”谷风收回把脉的手说到。
“哎,可吓死我了。”杨白叹口气也坐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怎么了?”谷风继续问道。
“昨天我们回到杨家村,竟发现,发现我们村儿的人都死了,一个都不剩。连猫都不放过啊。”杨白又回忆起了伤心事,眼泪又开始决堤。
“怎么回事?”谷风脸色惨白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杨白边哭边说。
谷风这会儿明显很是急躁,他眉头紧锁,眼神清冷。
“这样,天色不早了,我带你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谷风就将杨白她们带走了。
夜晚十分,谷风一人来到了杨家庄,扑鼻而来的味道让谷风不禁连连后退。可突然他便幻化成一只红色的狐狸向里面跑去。
良久,才见他从里面跑了出来。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今夜没有月光,就着最后的的一丝微亮便见谷风长袖一挥,眼前便是熊熊大火。
谷风回去的时候杨白已经睡下了,看着她憔悴的容颜,谷风心中难免不安,可是能怎样,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夜默屠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仙门,就是青隐也一早与青管家开始商讨这事。
“公子,这夜默一夜之间灭了十多个村子,所到之处皆无一生物幸存,是不是太残忍了。”青管家弯着腰说到。
“残忍?不残忍他怕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做了什么。”青隐面朝一池荷花,淡淡的说到。
半晌,便听青隐问道:“杨白呢?”
“回公子,这会儿被谷风安排在客栈里,听说悲痛过渡,昏睡不醒。”青管家抬头看着青隐的后脑勺说到。可青隐听后又没有吭声。
他家这公子是越来越奇怪了,没事就往山下跑,有空就问杨白的事,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这个月十五将近,你准备一下,莫要让他人知晓。”青隐这才回头,青管家眼见青隐手里握着一朵莲蓬,可是何时采摘,他竟没看清楚,明明他低头前他还是两手空空背于身后。
“是,公子。”
“无厌如何了?”青隐走到一旁的矮桌前盘腿坐下,旁边炉火“噗嗤噗嗤”,青黑色的茶壶里茶水“滋滋”的往外冒。
“回公子,无厌脊背的鳞片已经长出来了,青二已给他用了药,不过这只是暂时压制,若不回北冥,怕是迟早会爆发的。”青管家满脸的忧愁。
“嗯,你且好好照顾他,让他不要再接触凡间的水。”青隐说着喝了杯茶。
“不日,金晓阁跟无双门的人怕是也会来此,到时我若不在,你就将这本书交给他们。”说着青隐的手里就多了本蓝色封皮的书,没有书名。
“是,公子。”
“好啦,这里没事了。你且好好安抚无厌,他毕竟第一次变形,难免心里无法接受。”青隐说着向青管家说到,见青管家低垂着头,便道:‘你最近总低垂着脑袋是何意?”
“公子,无甚意思。”青管家一听青隐这不带感情的询问,当下就跪在地上,匍匐着说到。
“以后把头抬起来,你好歹是我北冥紫府出来的。”青隐说着就又望向了一旁的花池,他似乎格外喜欢这片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