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银杏已经开始飘飘欲落,盛梓樾内心悲凉,眼神萧瑟,“你若是如此不愿意见我,我如你所愿。”
盛梓樾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佩儿从外面冲进来,“小姐,奴婢。”
盛梓樾和萧阙两人的目光都同时的转移到冲进来的佩儿的身上,佩儿低头行礼道:“奴婢见过将军。”
“看来你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就不打扰了,夫人好好的休息。”萧阙意欲离开,却被盛梓樾叫住,“你就不想知道,我让佩儿去,是所为何事?算了,既然将军来了,那就告诉将军,成妾失德,请愿搬去西厢,从此以后,东厢的荣华富贵,都和臣妾无关。”盛梓樾眼神坚定,她只觉得疲惫异常,从未如此深刻的有此感受。
萧阙的脚步顿了顿,一言不发的出去离开,回到书房里面,无论何事,都集中不了注意力,这时候,常翼进来通报道:“将军,夫人跪在外面,请求将军允许她住进西厢。”萧阙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将军。”常翼从来没有见过萧阙像是今天如此这般的魂不守舍,萧阙低头眼睛盯着手里的竹简,盯着一处从未转移,好久都没有回答常翼的文化,常翼只能转身侧过头说道:“这样子的话,我还是让夫人回去吧,夫人的身子很虚弱,若是长时间的跪在那里,怕是会没了命。”
可能就连萧阙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心里面,无意之间,已经开始被盛梓樾牵引,只不过,他的心,拒不承认罢了。
“等等。”听到一声竹简放下的声音,萧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太阳已经快要落下,整个天空,算不得明亮,也算不得昏暗,打开门,看到一个人的光线刚刚好,盛梓樾的脸色惨白的厉害,但是更多的,却是心如死灰,听到开门声,盛梓樾抬了抬头,双手合并扣头,“臣妾自知无才无德,情愿久居西厢,保将军府的太平。”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拖着一个病殃殃的身子,我就能够软心?来人。”整个院子里面充斥着萧阙的声音,管家带人进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平时一贯说一不二的夫人此时此刻跪倒在地,萧阙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管家拱手作揖,“将军有何吩咐?”
“把夫人带回东院,好生照料,本将军可不想落得一个对丞相有意见的罪名,没有我的吩咐,夫人不得迈出东厢一步。”萧阙说完了之后,再也不愿意多看盛梓樾一眼,听到萧阙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盛梓樾恍然觉醒,如今,自己和丞相府的恩断义绝,不过是自己和母亲口头上的,她说到底,还是丞相府的千金,还是那个命定的皇后,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时时刻刻的牵引着这将军府上下,和萧阙在朝堂上的荣辱。
想到这里,盛梓樾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在管家的搀扶下回到东厢,盛梓樾回去以后,又大病了一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盛梓樾一时之间,骨瘦如柴,深秋的天气总是阴冷不定,早晨的天气,总是让人忍不住在风中瑟瑟发抖。
今天的天气貌似有点儿不大好,天气阴沉沉的,一大早,盛梓樾就有点儿睡不着了,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去之后,东厢里面没有一丝丝的人气,院子里面枯黄的荒草也无人打理,显得整个院子更加的萧瑟异常。
“小姐,还是把这披风披着吧,最近这日子,天气也是怪异,经常不是酷冷难耐,就是阴沉沉的,这本来就没有生气的院子,让人觉得越发的压抑了起来,这些狗奴才也是见机行事,看着主子的脸色,将军那日勃然大怒,传遍了这将军府上下,府里面每个月发过来的补给,都是偷工减料的,这月银也是少之又少。”佩儿抱怨道。
这段日子,也多亏了佩儿了,否则,在这东厢的漫漫长夜,就算是自己能够扛过去,这身体上也是吃不消的,每日端来的的饭菜几乎都是一些清粥和没有营养的东西,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
“我们来时的银子还剩下多少?这一天天的待在这东厢里面,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点,这银子应该用的差不多了?”今天佩儿抱怨的话有点儿多,盛梓樾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们近些日子以来,佩儿为了能够让自己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时常需要给银子给来送饭菜的侍女。
但是时间一久,人就越发的贪婪,需要打点的就越来越多,她们来的时候带的那些银子几乎差不多已经弹尽粮绝了。
佩儿面露难色,但是她清楚,有些问题她必须要说,不说,在这东厢,活下去都成了问题,“小姐,我们来的时候的陪嫁几乎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将军府的月银每月也不多,再一克扣,根本就是所剩无几,这眼看着天气一日一日的冷了下来,今日我们东厢分来一些碳火,也是那劣质的碳火,这房间里面,恐怕就算是用了,还没有来得及暖,人就已经被熏死了。”
“是啊,冬天要来了。”盛梓樾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竟然出神了,一些回忆,没有意外的浮现脑海,那是她遇见他的第一个冬天,她一身白衣,迎来了她和他在一起的生命中的第一场大雪,那是初雪,美的有点儿惊艳,或许,是因为与他一起,才会如此美丽。
“你看,那鹅毛大的雪,只有初雪的时候才最明显,肉眼才能够看得到。”盛梓樾睁大眼睛看着天空中掉落的雪,伸手去接,一身白衣,披着鹅毛般的披风,在空中旋转,牙齿整洁美丽的露出外面,整个空气中都回荡着盛梓樾的笑容,想到那个时候的样子,现在的盛梓樾立身在门前,忍不住的笑了。
“真美。”萧阙不知是在说雪还是在说她,她定了下来,牵起萧阙的手,他的眼睛,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她的身上一分一毫,那个时候,她们之间真好。
盛梓樾在回忆的思绪里面,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泪,佩儿看着看着天空落泪的盛梓樾,以为盛梓樾是在为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而担心,于是紧张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我们不会挨饿受冻的,或者,实在不行。”佩儿眼神飘离的看了眼盛梓樾,盛梓樾看向佩儿,等待着下文,佩儿收了收说道:“实在不行,我就做些手工,多少能换一些银子来。”
“这天气冷了,也的确是应该考虑考虑接下来的生活要如何的继续下去了,若不然,估计你我就只能生生的冻死在这东厢了。”盛梓樾说道,她看向佩儿,“佩儿,我记得你的手工不错,你可否做一身黑衣于我?”盛梓樾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知道,现在的生活,她不能坐以待毙等死。
佩儿有些莫名其妙,她们两个人刚刚正讨论着生死攸关的事情,怎么话锋一转,倒到了黑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