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坏将茶杯接在手里,小母狗眼儿来回翻了翻,忽然发出一阵狞笑!荆东龄一瞪眼,斥问道:“你笑什么?”钱二坏摇了摇头,只说道:“事到如今,我喝不喝茶……哼哼!可就由不得你了!”荆东龄急了,怒斥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钱二坏嘿嘿一笑,继续道:“什么意思?嘿嘿,大当家的如此精明,应该能猜得到!”说罢,朝对面的钱怀义一使眼色,钱怀义“蹭”一下蹦到近前,与钱怀仁一左一右朝上闯,将荆东龄两条胳膊死死架住。荆东龄见势不妙急用力挣扎,却被钱氏兄弟牢牢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见无法摆脱钱氏兄弟,荆东龄急朝对面群丐呼道:“云礼!先奇!你们……”喊到一半儿才想起来,马云礼、陈先奇等一众心腹早被钱二坏差遣出去,屋内剩下的都是钱二坏的亲信!荆东龄傻了眼,心下悔道:“唉!想不到钱二坏下手如此之快,这真是棋错一着满盘皆输啊!”
无奈之下,荆东龄只得呼救道:“嘎子!愣子!小三儿......你们快来救我!”再瞧于嘎子一帮人,一个个抬脸儿望着棚顶儿,只装作若无其事。荆东龄又道:“我平日可没亏待过你们,你们......你们都不念旧情了吗?”却听孟三儿道:“我们跟着钱二爷可升官发财,比跟着你强!大当家的,对不起了!”荆东龄气炸了肺,痛骂道:“混蛋!一群白眼儿狼!反了!你们一个个都反了……”
钱二坏嘿嘿一笑,摇头道:“荆东龄,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说着,手端茶杯慢慢起身,一瘸一拐走到荆东龄身前。荆东龄面露惊恐之色,说道:“你……你想干什么?”钱二坏恶狠狠道:“干什么?哼哼,当然是敬你吃茶了!”荆东龄吓得面如土色,说道:“别……别的!老二儿,有话咱好商量!”钱二坏冷笑一声,摇头道:“晚了!荆东龄,休怪我心狠手辣,这都是你逼我的!张嘴!”
荆东龄岂肯就范,将嘴闭得死死的!钱二坏这小子简直坏到了家,他将茶杯换到左手,右手一探“嘭”一下直捏住荆东龄的鼻子,奸笑道:“我就不信你不喘气儿!”这一下荆东龄如何受得了,不消片刻便张开嘴巴大口呼气,钱二坏见机左手腕子一翻,将一杯毒茶直灌入荆东龄口中。而后茶杯一摔,双手狠狠摁住荆东龄的下巴颏,荆东龄想吐也吐不出来,“咕咚咚......”一碗毒茶一点儿没糟践,全部吞入腹中。
片刻之后,荆东龄一阵手刨脚蹬,随即口吐白沫摊坐椅子上,就此一命呜呼!
钱二坏一阵冷笑,回身对群丐道:“诸位兄弟,荆东龄已死,今后大伙儿就跟着我钱某人干,待今晚夺了南城后,赏给你们每人纹银五十两!他日待我做了契丹大官,管保叫你们锦衣玉食、尽享富贵!”众恶丐一阵欢呼雀跃,有的叫道:“钱二爷,往后我们只听你的!”有的喊道:“我等弟兄誓死效忠钱二爷!”还有的骂道:“妈的!荆东龄早就该死!钱二爷英明啊!”一片鬼哭狼嚎,不堪入耳!
正当群痞呜嗷喊叫之时,只听得“咔嚓嚓......”一声脆响,大厅窗棂被人踢得粉碎,紧接着有两个人影蹿入屋内,正是灵玉、狄兴龙!
群丐一阵骚动,钱二坏更是大吃了一惊,只点手喝道:“你们俩个擅闯我派,想要干什么?”狄兴龙冷笑一声,斥道:“钱二坏,你是不是还指望着天机老道杀我呢?实话告诉你吧,那恶道已被陶洪天道长击败,眼下恐怕已是性命不保了!”钱二坏心头一凛,小圆眼儿急转了转,只说道:“狄兴龙,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什么天机、地机的,跟钱某人根本毫无瓜葛!”
灵玉冷哼一声,说道:“钱二坏,你少装糊涂!就算你将借刀杀人之事抵赖过去,可方才你杀死荆东龄一幕我们可全都瞧见了,明日我们便到大堂告你的杀人之罪!”钱二坏冷笑一声,说道:“那要看你们能不能出得去再说!......抓住他们!”一声令下,群丐各挥棍棒“呼啦”朝前闯,照灵玉、狄兴龙头顶猛打。灵玉、狄兴龙互使了个眼色,只见他们身形一矮双双躺倒在地,紧接着各将双脚蹬开,转着圈儿狠踹群丐磕膝盖。
书中交代,此招名叫“兔子蹬鹰”,出自少林潭腿。群丐哪曾见过此等奇特招法,闯在前头的十余地痞被齐齐踹倒在地,手捂膝盖大声嚎叫,余者见势不好忙不迭退后丈余,一时不敢再靠前半步!
钱二坏大惊失色,疾呼道:“上!打他们!”群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上前!钱氏兄弟毕竟是钱二坏的亲侄子,还听使唤,二人“嗷”一嗓子各挥木棍闯上前,钱怀仁抡棍猛砸狄兴龙面门,钱怀义捧棍打向灵玉小腹。
先说狄兴龙,身子疾向旁边一滚,钱怀仁一棍落空正砸到地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大棍霎时折为两段!正当钱怀仁愣神之际,狄兴龙疾使了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紧接着左脚一个垫步,右脚凌空飞起,正踹到钱怀仁小肚子上,钱怀仁“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向后飞出一丈多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捂小腹疼得满地打滚儿!
再瞧灵玉玩得更绝,眼瞅着钱怀义木棍落下,他一不惊慌二不躲闪,猛地探出右手“嘭”一把将大棍擒住,手腕儿一舒卸去棍力,与此同时往怀里一拉。钱怀义不肯撒手,却抵不住灵玉臂力,重心尽失直朝前扑跌。灵玉瞄准时机,双腿猛蹬钱怀义肚腹,钱怀义避之不及被灵玉踹个正着,只见那小子身子腾空而起,“咣当”一声撞向天棚,将整间屋宅震得一忽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