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三至四天的轮休日,小敏会将其分成两次。她多数时候会选择礼拜天,再将其充分利用起来,为的是让自己的整个身心都能得到放松。搓澡工看起来挺简单的,有体力有技术有职业道德就行了,实则是很重的体力劳动,不好好放松哪成呢,时间久了任凭谁也打熬不住。
小敏轮休时是要去两个地方打发时间的,花鸟鱼市场和老黄的玻璃店。其实想想都让小敏觉得发笑,城市这么大,南城北城的,又那么多的大街小巷,卖衣服的商场,吃山珍海味的饭店酒馆,还有莺歌燕舞的戏园子,可这些都不属于她,实话实说也干脆就跟她搭不上边。小敏知道自己腰包里的钱,甚至包括存折上的钱,要是比喻多少和薄厚的话,那绝对是瓦片而不是砖头,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那是要派用场的,哪能轮到她挥霍呢。
花鸟鱼市场和老黄的玻璃店,也就这么两个地方能让小敏去待上一会儿。小敏的丈夫吴全海本来也是在这座城市里务工的,跟着村里的几个人一块儿做泥瓦匠,可是在做到第三年租房把小敏接过来后,突然间又去另外一座城市了,跟那伙人去修起了公路,据说赚钱多又轻快。当时小敏正在解放路的一家餐馆的后灶切墩,原本想辞工跟着一块儿去,却被吴全海给拦了,说也就一夏天的活儿,路修完了还得返回来。小敏继续在出租房里住了下来,接着务工,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家餐馆竟然黄了,因经营不善关门停了业,她只好又找了另外的几份工作,家政公司的月嫂、送牛奶的钟点工和替人看电话亭,最终是到了她远房亲戚开的浴池做搓澡工。
小敏的丈夫一走就是两年半的时间,据回来探望她的吴全海讲,公路是修好了,一条国防公路用了他们一年多的时间,可工钱却讨不回来了,老板急得团团转,只好四处活动找关系,结果讨钱无望,只是讨回来又一条村级公路的承建任务,顶账了。他们只好还得接着干,要不咋办呢?
小敏又不能跟了去,只好两边跑着维持他们所谓城里的家。
吴全海喜欢养金鱼,他在把小敏接到城里来时就自己动手做了一只大鱼缸,买了几条普通的金鱼,养在家里。金鱼繁殖快,没到两个月便下了一群的小鱼苗,欢蹦乱跳地闹了一鱼缸。去外地修公路走时嘱咐小敏替他把金鱼看好了,给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下了个命令说,等他回来金鱼只能多不能少。
小敏便每周都去一趟花鸟鱼市场,逛上一圈之后,掏零钱给家里那几十条大大小小的金鱼买鱼食。鱼食是一周一扫光,停上个一天半天的就会有金鱼被饿死。
说来巧得很,小敏跟开玻璃店的老黄认识也是在花鸟鱼市场上。小敏逛的时候遇上了来市场里给人送玻璃鱼缸的老黄,小敏躬着腰身看红顶着的热带鱼游水,老黄往屋里搬鱼缸。老黄加工的鱼缸都是简易的,是那种透明的普通玻璃粘上的,价格不是很贵。老黄怀里抱着个大号的鱼缸闪身进门时被门坎绊了下,脚步不稳一踉跄就撞到了小敏的腰上,疼得小敏是龇牙咧嘴地叫唤起来。
后来老黄是赔礼道歉又给小敏拿医药费,他的鱼缸把买东西的顾客的腰撞淤血了。那会儿,老黄总是给小敏打手机,问她吃药的效果,问用不用住院治疗。起初小敏还以为老黄是因理亏而做殷勤,对她问寒问暖呢,后来两人在一起后她才知道,老黄是看上她的容貌和腰条了。说容貌是夸张了一点儿,小敏的脸盘算是女人堆里的中等,比较清秀的那种,可腰条却是丰腴,属于屁股大那类,被单身一人做生意的老黄一眼就看上了。
小敏去过花鸟鱼市场之后,便去了老黄的玻璃店,在城北的三辅街头道上。沿街都是些老房子,门脸都被开成了老店铺,装潢材料的销售占了大半。其余就是些小药铺、砂锅豆腐脑店和日用百货店。
小敏去老黄的玻璃店帮他卖货,拉些家常里短的话,和面包饺子吃。当然这是说白天,到了晚上闭店上栅栏板后,她多半时候会睡在那儿,和老黄做夫妻间才做的事。老黄也不亏她,在她来店前就事先准备好几张钱或者一两样东西,什么围巾、发卡和精致的金银饰品之类的小物件,当然是几十块钱一条的麻粗纱围巾和流行的发卡以及镀金镶银的饰品了。
两人临睡前,小敏会给老黄做一下理疗,就是在老黄的腰上敲打,治他的腰间盘突出。
小敏的敲打让老累了一天的老黄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