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少年文艺(上海)》2011年第07期
栏目:长镜头
没有灯,看不见亮。
城外的漆黑是真正的漆黑。漆黑的风,漆黑的路,漆黑的旷野与我们。
像野地里的一串老鼠,不,老鼠还有自由。我们是被关押的老鼠,白天上街杂耍。可是杂耍还有快乐,我们必须下跪,朝这个世界跪下来,阳光再灿烂也照不到心上。
我们乞讨大把大把的钱,装满别人的口袋,变成洋楼、汽车、女人和狗。我们冷、饿、脏、病,永远挨打挨骂,甚至受伤致残致死。
天幕上东一颗西一颗闪烁的还是星星吗?那旷野里的月亮总是冰冰凉的,它们只是加重了漆黑。
张爹吆鸡样撵我们,郊外的小棚子没完没了地远。每个夜晚,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走着走着,脑袋就沉得像木瓜,无力地挂在胸口上。
要不是渴,天哪,喉咙渴得就要起火了,随便扔根火柴棍就能嚓地烧起来。还有饿,肚子空得好像能吞下一座城——棚子里的面条汤越煮越稀,但总是口热汤水。想到热汤水,身子骨忍不住绷紧了,重新来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