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耶利亚笑盈盈地看着这个傻傻的丈夫,“可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不能一下子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耶利亚,你难道还要回去?”年轻人用力抱住妻子的身体,舍不得放松。
耶利亚低着头,秀丽的脸上写满了悲伤,“瓦格纳杀了父王,毁了我们家国,我要为被他残杀的百姓报仇。”
“可是……”
“阿漠,你应该明白唯有待在瓦格纳的身边才能杀了他。”耶利亚咬着嘴唇,幽幽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耶利亚,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你相信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那个杂碎。”
“不……”耶利亚摇着头,“阿漠,你是无法接近他的,况且就算你杀了他,我们的国家依旧会握在那些豺狼的手里,我们要等待一个万全的时机。”
不等年轻人再开口,耶利亚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上去。
甜蜜温馨却短暂。
年轻人还沉浸在无限的温柔时却已经结束。
“阿漠,你看。”耶利亚卷起衣袖,露出光滑白嫩的手臂,一只小小的壁虎在手臂上迅速游走,露出一点鲜红在那白嫩之间格外醒目。
“耶利亚,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守宫砂,那只壁虎叫骨镰守宫,你要记住我只是你的妻子,我的身体也只属于你一个人!”耶利亚轻轻地吻了一下年轻人的脸颊,“不早了,我要走了,不知道洞箫迷惑效果能坚持多久。”
看着那消失的倩影,年轻人欣喜而又失落,原本粉碎的心中又重新燃烧起生的希望。
老国王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年轻人不光举手投足间有高贵的气息,也是一个满胸韬晦之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在沙漠之中拉起一支队伍,白天的时候他来往于沙漠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反抗瓦格纳的人群,夜里训练着自己不断壮大的军队。
虽然每个月他只能跟耶利亚相见一次,不过他已经从耶利亚的口中得知,那首冰晶洞箫吹奏的乐曲竟能使人麻痹产生幻觉,让人欲罢不能,瓦格纳每天都沉醉在洞箫的乐曲之中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魄力与冷酷。
年轻人一步一步精密地谋划着,终于等到一个成熟的时机,英勇无敌的大军带着对瓦格纳满腔的仇恨血战了三天三夜终于攻破城池。
年轻人看到瓦格纳的时候发觉眼前这个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壮志,整个人颓废地窝在他的黄金椅上,指间半托着鲜红的葡萄美酒。
他的眼里仿佛根本没有年轻人的存在,他的眼里仿佛只剩下了一个人,耶利亚。
他缓缓坐起身,颤颤巍巍地将杯里最后的一点酒饮尽,脚步踉跄地走到耶利亚的身前,声音凄凉,“耶利亚,我的王后,你知道吗?在把你掳走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早晚会是这个下场!”
“只因为你太过美丽!”瓦格纳摇头苦笑,“我曾以为我会永远不会对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心动,因为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爱情是一把双刃剑,它不但能够给人带来希望,同样也能毁了一个人,我一直怕爱情毁了我。”
“可很不幸,我就是后面的那一个!”瓦格纳看向年轻人,“我今天之所以城破兵败,不是我不如他,而是你对他的是爱,对我的却是恨!”
瓦格纳缓缓拿起洞箫,凝望了好久,“其实在你第一晚给我吹奏这支洞箫的时候我就已经听出那首曲子之中所蕴含的魔力,可我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任由你去。”
“在我的眼里你是大漠的风沙中最为纯洁的一朵花,越是爱你,我便越舍不得把你玷污,所以我选择被你麻痹,选择消沉。”
一声凄厉地苦笑,瓦格纳的双眼仿佛又燃烧了一丝火焰,只不过却是死的火焰,“如果我的鲜血那洗刷你的屈辱,我的灵魂可以让老国王的魂魄安息,那么我甘心情愿付出生命,只为你!”
瓦格纳缓缓举起洞箫,深深地望着那个美丽的人儿,流下了第一滴泪水,也是最后一滴!
血花在瓦格纳的胸膛绽放,却无法染红晶莹剔透的洞箫,它是不是也像耶利亚那般永远冰清玉洁。
“醉生梦死!”瓦格纳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就让我的魂魄永远伴随着你,守护着我心爱的人,当曲声响起时,我便为你起舞!”
“呼……”杜思盈深呼一口气,缓缓道:“其实瓦格纳也是一个可怜人,他虽然可恶,却那么深爱着耶利亚。”
“也许世上最苦痛就是爱而不得吧。”细鬼幽幽开口,随即抬起头,“你们两个干嘛这么看着我!”
“想不到你这只鬼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杜思盈眨了眨眼,一副俏皮的样子。
“告诉你啊,可不要对我放电,我可不要做瓦格纳,而且你的阿漠在那边!”细鬼坏笑着,指了指我。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杜思盈跺了跺脚,脸颊羞红。
“快看!”我拍了一下细鬼的肩膀,“舞很快就要跳完了!”
“难道真的是瓦格纳的魂魄附着到无魂之人的身上?”
我摇了摇头,“是不是等他停下的时候就知道了!”
曲终。
无魂之人安静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双浑浊的双眼在闪烁了几次红光之后褐色的瞳仁逐渐汇聚。
此时此刻苏弱看起来自信得很,坚强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良久,无魂之人缓缓抬起头,环顾一圈之后目光停留在我们这边。
然后在所有人的惊讶间一步一步地向着我们走来。
在看到无血之人的狂暴之后我将杜思盈挡在我的身后,细鬼也神情戒备,攥紧了拳头。
无魂之人走到距离我们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目光落在细鬼的身上,然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无魂之人缓缓开口,声音卷曲,完全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可偏偏神情又是那么认真。
在场之人全都愣住,杜思盈凑到我的耳边,悄声问:“他说的什么?”
我摇了摇头,“听不懂,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大漠之中的一种语言吧。”
杜思盈一声惊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那他岂不就是瓦格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