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在继续,王庆没有停止向前的脚步,她一手菜刀一剪刀,仿佛朝廷军中那些罪犯组成的先登死士气势狂暴.
菜刀及胸,便开膛破肚,五脏六腑滑落,菜刀及腿,有人跌落街头,筋骨肉齐断。横坚斜提,大砍大杀,断剑破甲,神射手中不时的急驰而至的箭矢被却菜刀拍飞,折射到身旁敌人身上。
剪刀翻舞穿插,刺胸,扎眼,穿颅,插脖,捅下巴,惨嚎恐惧之声响彻先前还是一片阳光灿烂、和风习习的繁华街道,如同乐班吹响了一首“送人上山曲”。
一路前行的王庆左砍右刺的动作随意,甚至可以用毫不在意来形容,就像是在用鸡毛掸子在自家堂屋、花机间掸灰除尘,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如常。
而一些有心人无比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剪刀用的毫无章法可言,菜刀毫无记录可述。看着一团乱七八糟的,但每一菜刀,每一剪刀都能够更简单更省力的杀死敌人。菜刀杀死的被踢飞,剪刀杀死的往往要数个呼吸才软软倒地死亡,此刻才明白,只有这种方式王庆才能始终保持身周有障碍物,避免被从左右后方一围而上。
即然是要杀苍鹰,那必须了解他。
他的生活习惯,他的修行历程,他的师门是谁。
最重要是他的修行功法,和杀人手段。
但眼前的王庆用的哪家秘世门派的修行功法?还是苍鹰之王遗留下来的自创秘籍?
隐藏在人群之后的的那几位防备着王庆有可能的援手和准备最后清场子的境界最高修行者,此时早已心神俱裂。
他们有些以前见过王庆与她那些“娘子军”横行京城,有的则是第一次听她的名字、第一次见她的面,还有些人甚至有幸见过她骑着马上拿马鞭子抽赶京城中的权贵纨绔弟子满街乱窜的情景。
但没见过苍鹰或者苍鹰之女出手。
虽传名但不如见面。
平日里虽惧苍鹰之名,但自他死,自以为想当然苍鹰之女而已,就算她再厉害只要自己肯拿得命去拼一把,怎么看都有胜算。
直到此时此刻,阳光灿烂,和风习习的日子里看到街道上一地尸体,这些人才无比凄凉的发现事实原来如此残酷。
苍鹰之王那么厉害,他女儿再怎么差,都不是他们这么低贱的虫子能相比的。
自己这些人真的想多了。
王庆一手拿剪刀,一手拿菜马,站在街道中,身下石板上一滩血流肉烂,残刀断剑,却滴血不沾身。
众人的畏惧不前让她不屑: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还有谁!”
“哈哈哈哈哈!”
“你们这么下贱的虫子!我爹在的时候你们做缩头乌龟,现在,我在这里!你们也不敢上吗?”
王庆扬头大笑,视眼前京城群豪为无物。
新鲜的死尸,涟糊糊的血液,残刀,断剑,死尸散发着腥臭,活人呼出恐惧。
柴米油盐酱醋茶,不是我喜欢的!
鸡鸭鱼、猪牛羊,不是我习惯的!
死尸,血液,刀,剑,腥臭,恐惧!
才是我儿童的回忆。
“她小时候也这么狂?”
某处,知者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一个女人散发着王霸之气,不免让他身为男人感到微恼。
“苍鹰的女儿,就是这么狂,他爹宠着,太子让着,皇太后视她为亲孙女。”
呼于无奈:
“她小时候还真没怕过谁?”
“那你呢?”
知者转头看着他,目光灼灼。
“你想多了,我只当她妹妹看。”
“说说。”
知者一脸好奇。
呼于却罕见的有些别扭的避开他的目光,注意着街道上的动静。
王庆主动发起了冲锋。
呼于不愿意说那段往事,知者也不强迫他,只是看着她的身影有些凝重:
“你现在不动手,我担心你以后没有机会了,她会是个麻烦。”
呼于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瞳孔却微微闪了下,显然是在思索知者的话。
“呼,随她去吧?那些人想借的我手除掉她,我怎么会让他们满意?以后的事谁能确定呢?就像当年那样,现在看来对错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很久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回道。
“劝你了你不听,随你吧。但我告诉你,她如果出手,我会杀了她!”
知者说道,目光冷咧的落在街道中央那道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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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西下,在天边留下一片火烧云,艳如血。
街道上一些偏僻地方已经转暗
众人莫名多了份焦灼。
修行者的飞剑,攻击王庆,却被那把大菜刀挡住,两者之间发出震耳欲聋的笃笃笃笃声音,如同有力士正在狂锤大鼓,却始终无法攻破菜刀、逼近王庆!
杀人杀人久了,也会累,比如砍柴。
“她不行了!大家围杀她!”
那名书生人群中一直盯着王庆,担当着监视者,注意到她脸色越来越白,厉声喝道,此时这些他们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因为是什么原因而来这里杀王庆了。
为了杀人报仇,还是背后之人许诺的好处,又或者替天行道,好让那些死人瞑目。
这个女人成功挑起了他们愤怒,恐惧,与坚持。
可他们还是没能逼近王庆的身体。
王庆在积血的石板上不停移动,并不灵动而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次靴底踏下便要溅起一蓬血花,而每蓬血花溅起时,她的菜刀便会杀死一人。
菜刀下挥,劈开一人面骨,来不及回刀,那条走过无数里崎岖山路的细长腿,绷紧笔直踢出,将此人踹飞,撞倒他身后数名蜂拥而至的人,紧接着身子如跳舞般侧转旋,菜刀顺势下撩而上,刀刃在空中划出一条白条,破开左边杀近之人的腹部,菜刀顺势翻平横斩出去,肉声骨声,刀剑声,距她头顶与身险险只有数指宽的、敌人与刀剑纷纷断落。
透出的呼吸带着一股湿意,原来硕大的胸部起伏有些剧烈起来,但那两道长着鱼尾纹的眉眼却平静一如往常,甚至显得有些麻木,动作极其简单,大开大合,但杀伤效果却异常惊人,仿佛史书中记载的那些陷阵悍将。在她身前刀下,敌人就像是乡野厨房里的一根木头萝卜,不停被砍倒踹翻。
“碰。”一声让人牙齿发颤的声响过后,菜刀暴力击中一名刀盾手逼挤而来的齐人高厚铁大盾,大盾炸成四分五裂,这名刀盾手只来及微微扬头望着一路以泰山压顶之势朝自己天灵盖劈下的菜刀,黝黑的脸上闪过惊惧与无奈、绝然三色,那手中正准备往上格档的钢刀用尽全身力量,强改路径,平推穿过正在四溅炸飞的铁盾碎片,刺向王庆的胸口。
同归于尽的打法,即然死,也要拉你垫背!
王庆对那柄即将捅穿自己胸部的钢刀视而不见,菜刀依旧笔直前行,砍开了他头的铁箍劈进头颅中,红白脑浆四处飞扬,刀盾手身子一震,然后才缓缓跪下、扑倒在地上。
倒地临死之际,他看到她从刚刚杀破的缺口冲出了自己和数名兄弟好不容易才围困而成的“铁桶阵”,并砍下别一名兄弟的脑袋。
“早知道,我就不要这个钱了。”
然后意识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