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个人,冷若水一脸悠然的表情还不忘记品品这上好的茶水。她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他:“你定我叛国罪吧,我接受。”
樊无疆怒气冲冲拍了一下桌案,茶碗震动着,茶水溅了出来。他震怒道:“不要激怒本太子,从来没有人敢动怒本太子,你是第一个。不要以为你是个人才,本太子就不舍得拿你怎样?”
“我没这样想过,我看的出你很惜才。”
“既然这样,那你没得选择。”
忽然冷若水变了一副嘴脸,哭哭啼啼地说:“将来为一国之君的人竟这样强人所难。”
“只是,让你施展才华,男儿应有所抱负。”
冷若水正想张口争辩时,樊无疆不想再多说:“这事容不得你反抗。”
“果然养尊处优。”冷若水小声念叨着。
过了一会,“这样可以了吧。”冷若水把她的头发散了开来,满脸的无奈。
“我走了,强扭的瓜不甜,只要开心在哪都能发挥所长,为人服务。”还没等樊无疆反应上来,冷若水已束好头发转身离开了。冷若水都不知道她为何能如此胆大,也许内心有一股完全陌生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她只是想离开,回到她属于的世界。
“拜拜!”冷若水快走到门旁转身道,挥了挥那细嫩的手,一身轻松地离席了。
“还有,那天谢谢你!”
看着潇洒地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冷若水,樊无疆怔住了。他不知道这个让他寻找的有用之才竟是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她胆大妄为,她大方而不扭捏,她聪明而有智慧,她坦然而诚实,她的话有些似懂非懂竟能触动到心底。他曾未遇到过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听过她的话他应该动怒的,而此时,他竟然恨起来自己什么都没做,甚至都没问她的名字。于是,他连忙地传话小容子。
天清气朗,太阳微笑着眼睛,不知不觉一个月又过去了。整理好订单,若水便准备早一点和阿布出门放松一番,因为正巧要星期,按她的理论来讲。关门准备出去时,她看到远处走来了武尘破。自从那次从太子别院回来,已经过了五日,她还担心樊无疆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这些天不见他和任何人的踪影,便安了心,也开始对他的人品赞扬起来。
“你怎么来了?”冷若水问,眼神立即被武尘破手里转着的一条精巧手链吸引了去。
“我以为你会秘密去看我,你没去,所以我来了。”前几日义行宫已调查清楚若水的底细,自从知道她受伤以来,武尘破现在更加深了对她的怀疑。
“听说你母亲受伤了,好些了没?”她也是刚从韩冰清那里得到的消息。
武尘破嘴角似乎在邪恶的笑着,“已无大碍。不过,听说你左肩也受伤了?”此话意味深长,若水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回道:“没事了,快好了。这手链很眼熟。”
“不止眼熟吧?”从开始见面武尘破就特意把它玩弄在手里。
“呢,很喜欢。”
“恐怕你不叫冷若非,你家住在樊圣与千圣接壤处的花鸟村,父亲亡故后无亲无故。四个月前,你上山采药不慎跌入悬崖。”
“我是不叫。”冷若水不明白他为什么告诉她这些,其他的冷若水都不从而知,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你是花鸟村冷严冲捡来唯一养子冷若随,而他则是隐居多年的冷血杀手。”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调查我想要说明什么?”冷若水扯了扯嘴角。
“这个手链是你刺杀我母亲那天不小心留下的吧?”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憎恨,满嘴都是审问的口气。“武公子,你误……”阿布站在身后想替若水解释。
冷若水回头看了看阿布笑了笑轻轻地说:“阿布,你到屋里去,我会没事的。”
阿布进屋后,冷若水看着那手链直接抢到了手里。
“是我的会怎样?”
“那你今天就必需死。”武尘破完全忘记师傅叮嘱他的话。
冷若水静静地说:“就凭这条手链和那伤口?”冷若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本正经的武尘破,竟开始有些怀念那个有些吊儿郎当,但是很温暖的那个他。
冷若水向前迈出一步抢过手链收好,他不相信她,她无言以对,她不想解释。转身离准备离开时,武尘破已拔出长剑指在了冷若水的胸前。冷若水看着他只是笑着,眼前这个曾经拿她当兄弟的人如今竟拿着长剑指着她,这个说对她好,她无限感激的人现在想要杀掉她。她有种释然的感觉,因为这样似乎能了结这虚幻荒唐的生活,也可当做他不经意对她好的回馈。
若水的胸口直对剑口扑去,瞬间鲜血直流,她拔出胸口,笑着说:“我会死,但不是现在,你对我的好,只配我流这么多血。”
若水不知道她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偏激,但是当他用剑指着她的时候,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他们好受。她想过会像对冰清那样对他好,她只是想用血腥的方式提醒她以后不会再这么想。
“若水,你没事吧!”这时候阿布从屋里匆匆跑了出来,扶着冷若水,她的身子有些发冷,伤口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血立即湿浸了她淡紫色的衣衫,扶着伤口的手上沾满了她的鲜血,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武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若非她……”“阿布,我没事,我们进去。”语毕,二人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看着阿布扶着冷若水孤绝的背影,武尘破一个人站在原地独自发呆。武尘破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发生的,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剑指向他。曾经他说过会照着他,拿他当兄弟,为什么如今只是这一连串的巧合就能让他轻易刺伤他,只因义行宫所查他确切有一条这样的首饰。他想起和山人相处的日子,想起冷若水还雨天的衣服时附送的一件特制的衣服,如今竟然那么多余。他会威胁到母亲,他该杀了他,而且他骗了他,他不是山人,他是杀手的儿子冷若随,想到这里,他决定下次绝不会放过他。
胸口的疼痛让冷若水清醒地知道她不是在做梦,刚刚为什么不选择离开?这样知道真相后的武尘破便自责而死。
韩冰清坐在床边激动地问:“你告诉我谁刺伤了你。”
“我没事,我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会刺到胸口,你说不说,你不说我便不再理你。”
“真的是我自己。”那天确实是她自己去撞的剑锋。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
冷若水在她耳边嘀咕着,韩冰清听明白后便离开了。刚走出大门,迎面走来了樊无疆,韩冰清向他请示后离去。
阿布端着茶水走院里了进来,如今她们已经拥有一家简陋的小院,有各自的房间。阿布看了看樊无疆定了定神,神情里的慌张和喜悦一闪而过。放下茶水,冷若水对她说了声谢谢,阿布出去了。
“好久不见!”
“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要对本太子行礼。”樊无疆提醒着,一脸严肃。
“你不会这样对着阿布,你故意的。”
“你很聪明!所以,本太子要你伤势好了以后女扮男装任职。”
“不是吧,这样也可以?我不去。”冷若水坐在床上看着他,使劲地晃着脑袋。
“那好,你还有一个选择。”“什么?”冷若水眼神一亮。
“十五日后,与本太子成亲,入太子府。”
冷若水一激动喷了他一脸茶水,她心一惊,害怕起来。她该讨好他,但是她发现樊无疆这么近距离坐在她的床边时,潜意识一用劲把他踢下了床。她只是觉得他不应该离她这么近,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很危险,那一秒她忘记思考。
樊无疆脸上浮现一阵隐雾,手中的茶杯“嘭”地掉落在地上,清脆更刺耳。局面陷入了完全尴尬的境地,冷若水斜视着他,嘴角抽搐着。她触怒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她没有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总之,她会死的很惨。
她骑虎难下,认命地说:“我触怒了你,听你发落,拜托让我死的安乐些,留个全尸,感激不尽!”
“十五日之后!你休想逃!”说完对着冷若水邪笑了一下怒气冲冲地离去。
他会让她尝尝触怒他,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代价,也让她尝尝深宫中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殊死争斗。她一定会被他冷落清寂而亡,这恐怕是对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惩罚,此刻他的心中已滋长出一丝不样的情绪,那是恨,恨他的权威被挑战,恨她对他的视若无睹。
冷若水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因为按现代来说一段婚姻不会如此儿戏,但她忘记了不该用现代的观念来迎合如今的朝代。她应学习此时适用的生存法则,这样才能安然生存下去。她心里开始有些慌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出嫁,她没爱过。
入夜,韩冰清约若水在一家翡翠楼见面。进去后,若水看到坐在对桌的沈词,她走过去与她打了声招呼,便坐到了韩冰清身边。沈词前些时日在她家定制不少衣物,因此比前些时间熟络了。
“若水,上次,你送我的金簪子我特别喜欢。”
“你喜欢就好!”
“今天,我又去了那家店铺,发现了这个精致手链,老板说叫……叫什么来着?”韩冰清努力思索着。
“血凤凰,对,就叫血凤凰。”韩冰清的故意把声音拉大了。
听到此,沈词眼角的余光也向那手链看去。
“这么好听的名字。”
“拿,送给你。”说着拉着冷若水的手给她戴上了。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我们客气什么,那个老板说这手链可不是在商行里能购买到的。他也是去找当铺店老板的朋友玩时,发现这个,我可是威逼利诱重金买下的。”
“这条手链什么来历?这么贵重?”冷若水好奇着。
“我听我父亲说过,这是千圣前国主专为他此生最钟爱的女子绝技打造的饰品,亲手设计图纸样,包括很多头饰,衣服,女工刺绣等等。差不多是因为他们相爱曲折,所以才会舍身奋力相爱。只是可惜那女子只为他留下一位小公主后很快就仙逝了,女子把此生最爱的血凤凰留给了年仅五岁的公主,而伤心欲绝的前国主把全部的思念寄托在了小公主身上。可好景不长,第二年出门游猎时,天色毫无征兆地骤变了,一时间天昏地暗,天落倾盆大雨,狂风肆虐,天旋地转,似乎天塌地陷,护卫军队陷入一片混乱。”
“然后呢?”
韩冰清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说来也奇怪,这不祥之兆只维持了半个时辰,竟突然骤停,让所有人分不清是真是假。之后天空放晴,万里无云,竟丝毫未损。”
“那不挺好的,其实这只是自然现象,并不是什么天降大祸的不祥之兆。”
“可是却不见了蝶迹公主。”
若水听得有些入迷,亦分不清故事的真假,一脸惊讶地模样喊:“啊!”难道还有选择性龙卷风?这也太令人喷血了。“为什么单单是她?那位国主呢?”
“在失去挚爱后又失去了所有依赖,他先选择坚强,因为这样才有精力寻访天下,找寻公主的下落,让父女重逢。”
“她父王很睿智。之后呢?”其实若水知道了以后的结果,但是她想知道更多。天有不测风云,即便是代表至高无上的天子也无法避免祸不单行,他也不得不相信上天在给他无上权力时,也会给他沉重的打击。那个时刻,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位面对灾难也恐惧的寻常人家。
“之后的十年,前国主一直在寻访。”
“他没有放弃?”
“寻访的前三年,他便禅位他的长子,一个人孤身在外寻找。”
“好伟大的父爱和真爱。”
“直到近两年,民间流传说他心灰意冷已魂断野外,还有说他削发为僧,还有说他寻访灵山求取仙丹……”
“我只希望他们都还在,会有好的结局。现在这条手链出现了,说不定他的女儿就在某个角落里等着和他父亲重逢。”
“但愿吧!”说着韩冰清也有些感伤起来。
冷若水感到一阵心痛与惋惜,她感谢这世间最伟大的爱,总能超越了时空和距离,只希望他们有重逢之日。本来想对韩冰清说太子之事,现在也有些说不出口,便决定再找机会告诉她,但事不宜迟,因为迫在眉睫。
“我们好好珍惜现在才是更要的。”
“嗯,我们加油!”
“不错,都会用我的专利了。”
这时,冷若水看向对面的沈词,已不见了踪影。“沈词不见了,我们走吧!”说完,她们二人也匆匆起身而去。
“嗯,若水,你有把握这条手链是她的?”
“我也不确定,也只是去我们店时留下的印象。我不希望是她的,因为武尘破喜欢她。”
“我师哥那样对你,你不生气,不怪他?”
“其实,当他用剑指着我的时候,真的挺怨的,所以才赌气让自己受伤,以后跟他再不相欠。但是后来想想我应该体谅他的心情,而且他也没有刺伤我。”
“你怎么还为他解释,明天我去帮你讨回公道,给他说清楚,让他道歉。”
“你去了,恐怕事情真的很难找到真相了。如果真的是沈词,我会告诉他,不然他更容易受到伤害。如今不如将计就计,如果我证明了我的猜想,更胜过我用千言万语解释。”
“好吧,如果最后没查出真相呢?”
“那我再去告诉他也不迟,我不会让人误解我,这样会让我很难受。放心,我会去解释,不过,他若不相信,我也不会勉强。”
“我就觉得你洒脱。”
“嘿嘿……今天如果不是让你去找沈词的踪迹,而且演这么一场好戏,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今天回去给你多做几套性感的内衣,哈哈……”
“ok,越多越好,我肯定把它们通通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