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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人孙大夫

踱着小步在院中溜达一圈,没到午饭时间,何管家还未出现,只能跟院中做事的林木匠、纪三郎等人白活。

“老林,咱长安城有烤鸭吗?”

“烤鸭?嘿!小郎君算是问对人咧,小郎君想吃这东西了?这东西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额~烤鸭而已,有那么神秘吗?还有,什么叫我想吃这东西了?难道我在大家眼中只会想着吃吗?

吴天不知道的是,这几天的经历让他在山庄庄户眼中除了是个曾经来历神秘的隐士外,更因为‘发明了’那些好吃的吃食,早已在勤俭的庄户眼中成了一个标准的吃货。菜籽油是用来干什么的?是点灯的!这位郎君拿着用来‘炒菜’了,黄豆是用来做什么的?做豆腐的,可这位不等豆子黄了也摘来剥开‘炒’着吃,韭菜、菘菜更不用说了,一律被炒着吃了,山涧里捞出的小鱼小虾更是被‘炸’着吃了,用的调味还是小娘子带来的青盐,奢侈的无法言语。奇怪的是越是如此,厨娘在惭愧之余却对吴天越是尊重,言语行动之间都带着小心。

大唐已经有烤鸭了!这个消息让吴天有些失落,看来这一项生财的路子也不好走,不是独家的了。无关国本的生意,若是能做独家的自然会利润丰厚,怎么说小娘子也有着崔氏的名头,保有一项独门生意并不算难。可惜,大唐竟然有烤鸭了!

“这个东西啊!我也只是听说过,只有在武后那个时代才有,据说非常美味却好像已经失传了!年纪小一些的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似乎没有感觉到吴天的失落,林木匠满脸向往的回忆着那些听来的传言。

“这是为何?”

奇怪了,烤鸭技术还能失传?这又不是啥高大上的技术,还讲究传承吗?不过这岂不是等于说长安现在并没有烤鸭吗?吴天诧异之后立刻来了兴致,不顾满地的木屑,凑在林木匠身边继续打探消息。

“小郎君,您刚从山中出来,很多事情并不清楚咧。据说武后有个宠臣、也就是面首,叫张易之,他将鸭鹅关在铁笼中放入一盆调料汁,又放一大盆炭火在笼子内烘烤。鸭鹅热了受不了,就不断的喝调料汁,等调料汁喝完了,鸭鹅也被烤死了。听人说这样做出来的鸭鹅味道极其鲜美,可惜自从这个张易之死后,后来人模仿他却再也做不出来。”

不去毛?不屠宰?活鸭子烘烤?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就这样还成了美食中的传说?我了个去!这个张易之口味相当的重啊!不过,听着林木匠神神秘秘的说着这些传说,吴天真的乐了。锤子!感情这烤鸭还是一个‘鸭子’发明的!人才啊!鸭子中的极品做出了极品的鸭子,咋听着就那么古怪咧!

不过,这是个好事!有了张易之这个鸭子中的吃货,提前在上层人士中做的宣传,烤鸭生意绝对会风靡长安。

……

张易之的做法吴天看不上。

活鸭炙烤不仅残忍,还很不卫生!他也不想知道张易之是如何处理那些鸭鹅毛,和清理鸭鹅肚肠中的东西。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太难了!不论怎么处理想来都会有一股怪味。难怪自他死后,这原始的烤鸭技术便失传了。

吴天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有个死党是开烤鸭店的,自己没少吃也可没少帮忙!烤房、鸭子、腌制香料配方、脆皮水的配方以及工序步骤,这些自己都清楚,关键是火候的掌握还需要一点时间去练习。不过,作为一个吃货,还能缺少这点探索美食的精神吗?

……

不得不说崔小娘子的山庄,除了没有什么粮食产出外,作为豪门别院该有的配备一样不差、应有皆有,难怪一个月支出可以达到百贯之巨。山庄中除去工匠之外,还供养了一名医术不错的孙姓大夫,据其自述是药王后人,是不是真的无从知晓。

孙大夫负责着山庄中近三百号人的身体健康,受到山庄中所有人的尊敬。今天孙大夫没有上山采药,也没有庄户前来看病,穿着宽松的道袍,正在院落里一边眺望山峰秀色,一边品着泉水山茶,美滋滋的好不惬意,却没想到何管家在他正享受的时候,跑来打扰了他的雅兴,还给他带来一位衣饰有些‘奇特’的客人。

“管家这是因何而来?”

何管家步履矫健、面色红润不像有病,又带着一位身着‘中衣’,头蓄短发的青年郎君过来,让享受中的孙大夫请茶的同时不免有些疑惑。

“孙大夫,这位吴郎君是前些日子到山庄来的,是位刚出山的隐士,想必孙大夫也听说过一些。今天来您这里,便是应这位吴郎君的要求,来找寻一些可以制作食物用的香料,还请孙大夫不要见怪。吴家郎君快来入座,今日我等有口福了!论起煮茶,孙大夫在山庄之中当仁不让,可谓第一。”

大唐人喝茶比较重口味,流行饼茶,饼茶必须经过炙烤、碾碎、筛取三道碾茶工艺,将茶叶变成乾燥的茶末后才能煎煮。煎茶更为复杂,煎煮要“三沸”,还要加入适量的盐、姜、葱等作料,在茶锅中煮,再配上一些点心。

何管家与孙大夫美滋滋的嘬饮畅谈,不时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嘴中,看上去都是一副享受到极致的表情,可吴天却实在无法享受!这真的是茶吗?没滤好,一嘴的叶末,咸咸的、那股葱、姜的味道更是古怪!

这茶末的饼子若换成青菜叶子,再滴上几滴油下去,你敢说不是青菜汤吗!难怪茶水又叫做茶汤,不是没有来历的。勉强再呡一点试试,眉头拧成麻花,腮帮子也觉得一阵抽搐。算了!不是哥不给面子,真心享受不了,会味觉错乱的!

“怎么?吴家郎君莫非不舒服?”

山医命相卜玄门五术同根同源,做大夫的自然也善于观察。吴天眉头刚皱起,孙大夫便立刻有所察觉,不免询问一声。他没想到吴天皱起眉头的原因,恰恰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烹茶技艺。

“非也,只是不习惯这种喝法而已,大夫莫怪!”

“哦?莫非吴家郎君的茶艺超出我很多?我这里器皿齐全,不妨让我等开开眼界?”

额~~得罪人了!

人老实了果然不好混!下次一定不能瞎说什么大实话,这是个教训!

“孙大夫您说笑了!吴家世代隐居所用所学都较为粗鄙,何曾见大夫这般精雕细琢,又若行云流水般令人叹为观止的茶艺。我只不过是惯于茶叶的原始味道,直接将茶叶用沸水浸泡饮用,习惯了那股清香之气罢了。”

“原来如此,却是简陋了!煮茶饮茶可以陶冶情操、养身怡情,是件极为高雅的事!吴家郎君日后若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呵呵呵!”

您就喝您的汤吧!我也就是谦虚一下而已。

不过现在是秋季,这山庄的四座山头之中也植有不少茶树,或许可以采一些秋茶下来制作一批绿茶。若能改变大家的习惯,说不定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需要一个契机,一个一举将绿茶引入上流社会的契机!

对了!还有酒!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难道穿越会让人健忘?

吴天能品酒却不爱喝酒,若不是茶酒不分家,吴天差点忘记了还有酒这个行业。大唐开元天宝年间啊!物阜民丰仓廪充足,喝酒是这个时代极为盛行的时尚,也对好酒极为渴求。李白斗酒诗百篇,引领了一个时代对酒的推崇。一斗酒十斤,李白喝的自然不会是高度酒,会喝死人的!

高度酒!绝对是个暴利的产业!

这个孙大夫是好人啊!来这里一趟算是赚到了,不仅有一大堆香料,还让自己想起两样能暴富的产业,做好了山庄的危机立刻便可以消除一半,自己也能混上一点身家。就冲这个,粗鄙便粗鄙吧,任您鄙视,哥们不计较了!等以后有你上门求茶、求酒、求烤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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