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话语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戒备了起来,毕竟之前的顾元中让他们看到了自己和黑袍人的差距是有多么恐怖。
“毒帅,可以说一下具体事情了吧。”
黑袍人没有理会众人,在他眼里,这些所谓的宗师只不过是稍微棘手的棋子罢了。
毒帅也没有掩饰什么,在这些宗师面前掩饰的人才是蠢蛋。
“半月之前,帝都发生了五起凶案,和你们所见的这七个人如出一辙。都是割喉破肚,手段残忍,我初步推测是紫徽境的高手,但是蹊跷的地方在于那五人在被割喉之前,体内的脏器在眨眼间被震碎,要知道在一个紫徽境高手出手之时,能够在不被察觉之下一眨眼间震碎一个人的脏器,哪怕是寻常的万象境也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便是本案最为蹊跷的地方……”
“那毒帅的意思是,我们之中可能会有凶手?”何笙箫耐人寻味的看着毒帅
毒帅没有回复。
“依我看来,这种割喉破肚的手法,身为鬼宗宗主,最有发言权了吧。”殷血红显然对先前鬼重楼的话心有芥蒂,如今也反过来呛他一次。
“你这臭婆娘,别栽赃给我,若是我做的这些人怎么会留在这里,早就成为了我的傀儡。老子还看不起这种货色,倒是你估计会勾引去做你男妓才是。”茶色长袍的人,便是那鬼重楼。
相传鬼宗的制傀需要将人的鲜血放干,将所有内脏尽数掏出,靠一些不为人知的方法将傀儡硬化,变得如同铁甲一般。凡是被制成傀儡的人,身体都变得十分坚硬。当然傀儡的能力和被制成傀儡的人生前的实力息息相关,也为此鬼重楼一般不会大动干戈的将寻常人制成傀儡。但凡值得鬼重楼亲自出手制作傀儡的,必定是紫徽境以上的高手,经鬼重楼一手变得一场强大。鬼重楼曾依靠手中的傀儡一人灭掉一个宗派,成为了江湖上人尽皆知的鬼宗宗主。
两人的剑拔弩张没有影响到其余的宗师。
“剑锋入喉半寸,不外流一滴鲜血,如此剑术定是大家。”黑袍人对鬼重楼和殷血红的呛声置之不理,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气氛变得悄然起来。
这八个人中,除了殷血红和鬼重楼都是用剑好手,黑袍人的一句话便将鬼重楼和殷血红排除在外,虽然其余的宗师也都看出来了,但是谁也不想将脏水惹到身上。
“不但是大家,破肚之时使出十二剑将肠子掏出,却不损一丝一毫绝对是宗师手笔,这种手笔天下之间恐怕只有在座的几位可以做到了吧。”殷血红冷冷的话像是在暗示眼前的几个人中便有一名凶手。
只见黑袍人摇了摇手指。“不是十二剑。”
这句话一说出,除了黄长龄和洪星海其余几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们眼中,是恰好稳准的十二剑,如今这个老妖怪却说不是十二剑。
“是十七剑。”洪星海和黄长龄二人齐声说到。
“有五剑极难察觉,这五剑是为了清掉血迹,说实话这种剑术,在我的记忆中,只有流云宗有如此完美的剑术。”洪星海望向黄长龄,后者处变不惊,丝毫没有因为洪星海的话而生气。
“流峰十七剑,的确是流云宗不外传的剑术。”黄长龄语出惊人,这一句话证实了这割喉破肚的玄妙剑术,便是那流云宗的流峰十七剑,如此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人,着实少见。
“绝对不可能是黄兄所为,半月之前黄兄尚在闭关,何来杀人一说,况且黄兄的天劫是我和西帝助阵为其所破,绝不可能是黄兄。”何笙箫将黄长龄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毒帅,生怕那毒帅要有所行动。
毒帅蹲在那几具尸体边,陷入了沉思。
“传言有黄长龄一直闭关,若是是真事,这剑术又是不外传的剑术,恐怕只有五散人可以做到了。”鬼重楼声音变得沙哑起来,若是和鬼重楼交手过得便知道,一但鬼重楼声音沙哑起来,便是要出手杀人的时候。
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黄长龄可谓语出惊人。
“这流峰十七剑,只有踏入了那了六龙才能学完。”如今天下,只有一个黄长龄是六龙,这一句话出口,何笙箫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黄长龄。
此时的各大宗师都戒备了起来,想来那黄长龄这么多年不问世事,刚刚进入六龙便要加入那千宗会,着实让人匪夷所思。如今帝都这几起命案,现在看来又和黄长龄有莫大关系,奇怪的是这黄长龄根本不反驳,自然也没有承认。
“流峰十七剑可不是只有黄长龄一个人会。”一旁的黑袍人将面罩摘下,一张苍老的脸庞,最为令人震惊的是这个黑袍人的眼睛是浑浊的白色,这个将顾元中轻松击败的老人,竟然是一个瞎子。
“流峰十七剑这招虽说是六龙决中的一个杀招,但是门槛可不算高。黄长龄自然会用,李半庭也能用的得心应手,还有个姓楚的当年吴熙贞和他一战,也将流峰十七剑学了过去。这招虽然凶狠,门槛颇高,但是对于剑道达到李半庭和姓楚的这种境界便是一道小菜,自然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如果怀疑到我身上,也不是不可……”
话没说完黑袍人的身体在空中炸裂,化作了一团血雾。
“东皇这混蛋,这样草菅人命。”毒帅狠狠地砸了墙壁一拳。
有些人能抓,有些人不能抓。毒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若是那些高官犯错,他完全
可以直接将其送进刑部发落,即便是当年的功臣,他也可以做到铁面无私。但是若是孙仪犯错,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孙仪的存在关乎着大秦的安危,只要不触及太多的利益,孙仪犯法又有何妨?如今的东皇,即便他将一个活人作为傀儡,但毒帅若是为了一个人的性命便去抓捕东皇,即便成功也要付出无数条生命的代价,在这些眼前一条人命显得无关紧要。只要东皇不杀一些高官,名仕一些平民老百姓死在他手里,即便毒帅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还是不会去抓捕东皇。两害相权取其轻,始终是这个道理。
“毒帅,这件事恕老夫无能为力。”顾元中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先前与东皇一战,顾元中的霸道剑大受挫折,仅仅一具傀儡便将顾元中玩弄于手掌之中,这个东皇太一,不愧是当今天下足以和李半庭交手的人皇。
“流云宗定会权利追查此事,一来是为阎老前辈分忧,二是为了流云宗的名声。”黄长龄对着毒帅鞠了一躬,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里。
其余的宗师也前前后后离开了,即便是洪星海也仅仅是和毒帅寒暄了几句便似是有急事一般抽身离去,仅仅剩下一个毒帅坐在原地,寒风吹过,苍老的面容,银白的头发显得这个老人十分无助。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一个黑袍老者从毒帅背后出现,这个身影,和那日在城外跟踪沈长归和毒帅的身影,如出一辙。
“你就这么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么?”
黑袍老者坐在毒帅一旁,并不理会毒帅的发问,在他眼里,天下能对他发问的人,不过是那个剑神李半庭和自己的弟弟西帝谷元一而已,其他的人,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一颗棋子罢了。
“杀人的,你心里应该清楚是谁吧。”
黑袍老人随手一画,画了一个太极图。
“生与死就像这太极一样,阴便是阴吗,阳便是阳吗?当阴阳逆转了以后又会发生什么?有些人只相信看见的,听见的。有些人只相信自己想的,究竟哪种是对,哪种是错,又或者都是对的又都是错的。当你拨开云雾的时候才能看见金乌,否则你所知道的,永远不过是你想像的。”
说罢黑袍老人如随风飘荡的柳絮一般,一点点消失在了毒帅的眼前。而那个太极,在黑袍老人消失后,黑白相汇,渐渐消失不见。
生与死,到底是生,是死,又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