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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邂逅杀手

孟星影和吕依依约好10点钟在506所门口汇合,然后一起去养老院,之后一起吃午餐,最后去看下午场电影。

因为时间还早,加之跑完步出了一身汗,孟星影洗了个“极乐澡”——先用冷水冲洗,后用热水冲洗,忽冷、忽热,极冷、极热,促进血液快速循环,孟星影自谓“极乐澡”。

孟星影洗完澡,一边吃简易早餐,一边看电视新闻,起初都是些例行的时政要闻、社会新闻,所以他也就例行公事地听,心不在焉,开始回味清晨和吕依依一起跑步的情形,特别是她那争强好胜不服输的劲头,给孟星影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还有她那比运动员还健美的身形,更让孟星影心驰神往。

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存在。孟星影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觉得吕依依确实出类拔萃、文武兼备,自己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许多。

如果按照百分制来评价,孟星影已经给吕依依打到了九十分,处于优秀的水平。

这在孟星影三十年的生涯里,几乎是没有过的,从没有任何一位女子能在他的心里得到这样高的评分。

他的内心里热腾腾的,脑子想着吕依依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觉得都无可挑剔。

难道自己要经历这遭桃花劫了吗?孟星影忽然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好像这么些年自己白活了一样。

吃完早饭,他就开始看表,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好慢,慢到让人无法忍受。

——就好像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多等一秒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恨不能飞过去。然而躺在床上看手机、刷微信、玩游戏、淘东西,一不留心就过去好几个小时。

孟星影平常都很淡定一个人,这会儿却坐立不安、神魂颠倒、魂不守舍,连他自己都感觉要堕落了。

他又不停地照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一会儿对着镜子傻笑,一会儿又对着镜子发呆,忽然觉得自己好陌生、好陌生、好陌生,好像从来都不曾见过。

镜子里的他,似乎不是他,而成了另外一个人,嘲笑他,鄙视他,挤兑他,搅得他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四十,他就冲出了宿舍,直奔506所的门口,来到马路对面拐角处,翘首以待、望穿秋水。

这二十分钟过得更慢,好像负重前行的蜗牛,每一步都拼命往前爬,然而却几乎看不到移动的轨迹。

孟星影望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强迫自己玩起了大侦探的游戏,就是看到一个人,通过他的外貌、打扮、表情、动作等细节,来推测他的职业、性格、爱好、脾气等。

也许因为是周末,加之506所本身所处的位置远离市中心,在比较偏远的郊区,故而街上的车辆和行人并不多。

眼前走过一位少妇,引起了孟星影的注意,他迅速启动侦探模式,仔细观察每一处细节。

从她的脸型、脸面光滑度、体态、走路姿势来看,她年龄约莫在35岁上下,已婚,还没生过孩子,有丰富的sex经验。

从她穿着打扮看,大冬天的,她穿着黑色打底裤,粉红的短筒靴,碎花格子裙,白色风衣,戴着一副蓝色墨镜,虽然化了妆,但不深、不浓、不过,比较得体,说明她受过传统教育,却又比较时尚,是一位职业女性,但具体从事什么职业,却并不好判断,可能在政府机关,可能在商务公司,或者也有可能是专业的风尘女子。

因为她的头发比较长,遮住了眉眼和脸颊,加之戴着墨镜,面相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从脸型轮廓和鼻梁判断,长相应该比较秀丽。

从她的神态、表情和行走的速度看,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在路过506所时,似乎刻意放慢了脚步,不经意地扭头看了看506所的大门,然后慢慢往前走,走了十米左右,又回头看了一眼506所的大门。

她的动作至少可以说明五点:

第一,在她的脑海里,506所绝非路边一处普通的建筑,而是挂了号的地方,她并不陌生。

第二,她并非只是无意路过506所,而是有心留意、有备而来,像是在关注506所的某个位置或者某个人。

第三,她在路过506所时,插在口袋里的左手似乎在做什么动作,好像是手里抓着什么东西,一件重要的东西,让她瞬间感到了紧张不安,或者提高了警觉。同时,孟星影判断她可能是个左撇子,长期习惯使用左手。

第四,她可能计划在做一件与506所有关的事情。

第五,她所做之事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想到这里,孟星影内心深处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和躁动,似乎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不由提高了警惕。

他看了看手表,还差三分钟就十点整。

那位女子走到距离506所30米开外处,停下了脚步,转身正对着马路,似乎在看马路对面的某个东西,然而她还是在装作不经意地回头观察506所的大门。

孟星影站在丁字路口的拐角,他的位置与那女子站立的位置,形成了大约45度的夹角,也是相隔30米左右,完全处于那位女子的视线之内,只要稍稍侧头,就能通视对方。

那位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孟星影,朝他多看了几眼,但之后就拿出手机看起来。

孟星影扫了一眼,看到她用右手拿着手机,左手仍然插在口袋里,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孟星影不再注视对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装作在浏览东西,大脑却高速运转,计算和分析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吕依依果然是个守时的人。九点五十九分,孟星影看到她从506所的大门走了出来。

她穿着黑色长羽绒服,戴着白色帽子,显得黑白分明,脸上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眉目间闪耀着喜悦的光芒。

她朝孟星影站立的位置望过来,然后加快了脚步,虽然为了保持矜持的姿态而刻意在控制自己的步幅,但依然难掩内心的欢快和急切。

她亭亭玉立,秀色宜人,面带微笑,正在朝孟星影走来。

那一刻,孟星影一下子认定,她就是自己的意中人。

绝非一时冲动,更非一时兴起,也非一时起意,而是发自内心、直击灵魂、融入血脉、化为信念,一定是铭心刻骨、海枯石烂、沧海桑田、永远不变。

啊!我的爱人。孟星影真的想大声疾呼、放声高歌,让吕依依此刻就听到自己的心声。

吕依依离他越来越近了,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已经要触手可及了。

眼看着吕依依穿行马路、走到中央时,孟星影突然感到自己要窒息了,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整个世界静寂无声,陷入了无底黑洞。

时空停止了运转,一切进入定格状态。

砰地一声!

吕依依从马路上飞起来,身体停在了半空中。

一辆黑色的小车凭空冒出、疾驰而过,像发疯的狗一般尖啸而过。

斜对面的女子终于拔出了左手,对准了孟星影的脑袋。

子弹从枪膛射出,刺穿空气,以超过每秒300米的速度,向着孟星影飞过来、飞过来、飞过来。

吕依依和孟星影瞬间同时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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