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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假日记忆

八月的银行假是冰淇淋彗星上的乐音。是拍击的海浪,是酥痒的沙子,是凉棚里的管乐。是游水的人们战战兢兢跳入貌似平静的水里发出的咝咝声。是挽起的衣袖,卷起的裤脚。是戏水人的放纵。是女孩的暴晒,男孩的嬉闹,气球无声无息的爆裂。我记得,一个小姑娘,身穿印着“公司财产”的湿漉漉的泳衣,足足美妙的一分钟,她把海螺凑在我耳边,我听到大海骗人的声音。

我记得把最后一片湿漉漉的面包和一个男孩以及一头狮子分享。野蛮的黄皮肤小男孩用他锋利的爪子撕扯面包,吞进血盆大口。失望又下贱的狮子像瓜子蛋糕一般粗野,炉前地毯一般邪恶,像老鼠一样撕咬它那半片面包,在惨淡的暮色中,在笼子里打嗝。

我记得一个男人,市长或镇长模样,戴礼帽,无衣领,手拿一袋炒花生,坐在飞旋的摩天轮上,冲着下面厚脸皮的城里姑娘和身穿垫肩、脚蹬刀一样锋利的尖头皮鞋的男孩子们那嘻嘻哈哈的脸,一遍又一遍大叫:“上来呀,牛仔们!”炒花生像冰雹一样撒了下去。

孩子们终日在风平浪静或波涛拍岸的海边嬉戏打闹,气动风琴在破旧的操场和垃圾场呜呜咽咽地奏着华尔兹,在那里,游乐车碰撞着,那后面是咸菜厂。

母亲们对自己欢快、皮肤粉嫩的儿子或女儿们高声叫喊,要他们放下那只水母。父亲们把报纸盖在自己脸上,沙滩跳蚤在野餐会的莴苣上跳来跳去,有人忘了带盐。

已经过去那些灿烂、晴朗、喧闹、懒散而湛蓝的夏日,八月的周一,我还记得色彩斑驳气派十足的小镇上升起的太阳,翻来覆去演奏的嘶哑低沉的音乐,海边集市上探井喷出的石脑油柱,卷心菜煎土豆,还有那最后一片沾上沙子的三明治。

在那假日的早晨,再也不必呼叫赖床的男孩子们下楼来吃早饭,他们自己会翻身滚下乱成一团的床,套进皱巴巴的衣裤。在洗脸槽前猫洗脸一样在手上和脸上抹了几把,但绝不会忘了把水泼得震天价响,时间拉得老长,就像矿工洗漱一样。在边上贴满雪茄烟盒的破镜子前,在藏宝洞卧室里,他们用掉了牙的梳子在乱蓬蓬的头发上胡乱刮几下。脸蛋和鼻子熠熠生辉,脖子上却留着一圈污渍,他们一步三阶冲下楼去。

就在男孩子们穿衣、在楼道上吵闹、抹脸、抽动牙刷、刮头发、一步三阶蹿下楼时,他们的姐姐妹妹们早就到了。这些早起的鸟儿,她们已经梳妆、打理、烫好了头发,穿好鲜艳的衣裙,容光焕发,头上系着丝带,雪白的体操鞋,穿得规规矩矩,一脸的天真,她们在闹哄哄的厨房里帮忙,收拾西红柿和其他食物。她们很安静,她们很规矩,她们脖子洗得干干净净,她们既不吵闹,也不乱动。只有最小的妹妹才会对叫喳喳的男孩们吐舌头。

住在隔壁的女人走进厨房说,她母亲,一个年纪很大、喜怒无常、头戴装点着樱桃图案帽子的老妇人,今天又犯糊涂了,就在这节日的早晨,她一定要拿着一本相册,一只刻花的果盘,从前屋一直走到电车站去。

在这样的早晨,男主人修好热水瓶上的一个洞,又弄出三个新的洞来;这样的早晨,太阳和黄油开战,黄油软了;这样的早晨,原本在藏酒的后院里摇尾、嗅来嗅去、打滚撒欢的小狗,也来到热闹的厨房,追逐自己的尾巴,撕扯沙滩鞋,追逐蚊子,在人们腿间穿来穿去,撕扯毛巾,坐在篮子上微笑。

街上有些房子敞开大门,要是你听一下,就会听到:

“欧文大叔说找不到开瓶器了——”

“他找过衣帽架下面吗?”

“威利手指割破了——”

“拿到黑桃了吗?”

“要是不宰了那条狗——”

“欧文大叔说开瓶器怎么会在衣帽架下?”

“下次不行了,下次不行了——”

“我知道把胡椒放到哪儿了——”

“威利流血了——”

“瞧瞧,我桶里有根鞋带——”

“得了吧,得了——”

“我看看你桶里的鞋带——”

“要是我动那只狗——”

“欧文大叔找到开瓶器了——”

“威利的血流到奶酪上了——”

像公鹅一样嘶叫的电车把我们大家都带去了海滩。

沙滩上有蛐蛐儿,松糕上有沙子,水芹菜上有沙蝇,傻乎乎、固执而虔诚的驴子不情愿地小跑。姑娘们在松垮垮的更衣帐篷里脱衣服。在无形的阳伞下,肥壮的妇女那身打扮,既为了男人,也为了凶险的大海。光屁股的小家伙在卖力地挖水沟;带了铲子但没什么抱负的孩子们在修筑顶不了多久的城堡;淋浴房外,瘦巴巴的年轻男人朝硕壮的年轻女人吹口哨,还有狗儿,它们此时更喜欢扔出去的石头,而不是大象的骨头。在虎纹图案的大帐篷里,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喝淡啤酒。女儿们尖叫着扑向贪婪的波涛,而身着黑衣的母亲们则驮着女儿们脱下的衣服,喘着粗气。在这每年一次的阳光下,父亲们一气儿打了五十个盹儿。想想看,在铺满纸袋的沙滩上一连打五十个盹儿!

甘草什锦糖和威尔士之心在融化。我们都舔着的棒棒糖,就像大黄做的理发店的条纹桶。

在远处,一群心灰意冷的理论家、一个拿着鼓的五金商,围着一个带十字架的人,他站在橘子包装箱上高喊着假日的罪过。海浪翻滚过来,骑在橡皮鸭子上的,是一些教士。

我还记得把去世的亲友埋在沙地里那种坚韧的、费力而上瘾的嗜好或职业。

我还记得那奢侈的玩笑:手捧沙子,或者整桶沙子,倒进别人的衣领;随后的尖叫、战栗、耳光。

我还记得那个独自一人的男孩,他是沙滩上游荡的独狼,饥饿地守候在家庭板球比赛的场外。他是孤独的外场球员,没人给他球,也没人请他喝茶。

我还记得那气味,大海的、海草的、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泳衣的气味,雨后兔子窝那种热烘烘的气味,噼啪作响的阳伞和太妃糖的气味,滚烫的、抛起来的、撒出去的、挖起来的、踩过的沙子那种马厩和干草的气味,那骄阳过后的周六的晚上从胀鼓鼓的啤酒摊发出的痛饮和煤气灯的气味,带壳的乌蛤上的醋味,螺蛳的气味,河虾的气味,报纸包的炸薯片那种油乎乎的冬日小巷的气味,沙丘边上炫目的码头上船舶的气味,那熟悉的翻滚的大海的气味,它充满了死尸和废物,越来越远,奔向世界的另一面,那里的考拉熊、毛利人、袋鼠和飞去来器都倒挂在星球的背面。

木偶戏《潘趣和朱迪》落幕的喧闹声,空城里敲响的或不报时的钟声,为人忘却的塔楼上时而传来的钟声,我们身后铁路上火车清嗓子的声音,海鸥们没完没了的绝望、贪婪的诅咒和祈求的叫声,驴叫声,小贩的叫卖声,口琴声,玩具喇叭声,叫声,笑声,歌声,拖船和电车的喇叭声,检票员检票的打孔声,港湾里摩托艇的咳嗽声,《圣经》时代就有的不变的大海吟唱和涛声。

“但愿每天,但愿每天,”你一边逍遥,一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在滚烫的沙里,塔楼里,车库里,城堡里,火车隧道里,船坞里,齐柏林飞艇库里,吸血鬼的客厅里,走私客的地窖里,巨人的酒窖里,下水道里,在沉闷而摇摇欲坠的城堡下,“但愿永远永远就这样,阿门。”八月银行假是全世界的节日,无论在曼博斯海滩,那里大妈们就像海边树上的淑女那样精神抖擞,还是在熊的乐园亨提兰海滩,还有海龟的家园巴兰坦群岛。

“驴子能在冰上走吗?”

“只要它穿上雪地鞋。”

我们给一头温驯而不断抱怨的驴子穿上雪地鞋,让它在十英尺高的肌肉发达的骑警曾走过的路上小跑,他们挎着来复枪,背着牛肉干,在那淘金时代留下的旧道上,他们抓住大胡子吸血鬼。

“荒岛上有驴吗?”

“也算有吧。”

“也算有吧,什么意思?”

“本地的驴。那里的人骑驴去打猎。”

“还有海象海豹之类的!”

“驴不会游泳!”

“驴会游泳。它们游起来像鲸,游得好极了,游起来就像——”

“撒谎。”

“你才撒谎。”

两个小男孩在沙地上悄无声息地厮打,腿和屁股搅在一起,滚成一团。打完了,他俩去看哑剧,要么就去买香草冰棍。

在一尘不染、美得让人热血沸腾的寻常日子中闲荡、畅饮,众神把背心扎进裤腰里,歌唱,嗑瓜子,朝黄蜂吐烟圈,喘气,抛媚眼,忘了房租,互相拥抱,冲小孩摆姿势,爆粗口,露出彩虹般汗渍渍的腋窝,眯眯眼,打饱嗝,抱怨萝卜的味道,遥望伊尔弗勒科姆的美景,用梳子和烟盒吹奏圣歌,剥香蕉,挠痒痒,在睡袍上拈水草,吹胀纸袋,又把它拍炸,什么也不想。不过,在那美丽的海滩上,我记忆尤深的是玩游戏的孩子们,打滚的男孩和姑娘,他们是滚动的宝石,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如此快乐。“就像玩沙子的孩子一样快乐”,此话就像太阳是热的一样千真万确。

黄昏降临,也可说是从沙地和大海升起,抑或从喧哗的船坞和冒烟的血色太阳蔓延到我们身边。白天结束了,凉风这把大海的扫帚扫过,沙滩泛起微波。我们收拾起铲子水桶毛巾,空篮子空酒瓶,阳伞和鱼篓,球拍、球和球网,嘿,听听那边,老爸,我们快到空旷的海边夜市去。

在白天,集市没有生气,萧条而萎靡;姑娘们的叫卖就像演说家一样无精打采;椰子静静地堆着,就是炮弹飞来也纹丝不动;游乐船时而机械地抽动一下;马戏场的走壁飞车就像二轮马车稳稳地待着;木马在等候着夜晚。

到了夜晚,叫卖的姑娘就像歌剧里的乌鸦朝着升起的月亮聒噪;六便士十个的椰子就像苏格兰高地的松鸡一样雨点般落下;狗头游乐船拖着炫目的尾巴飞也似的穿梭,马戏场的走壁飞车成了死亡的飞盘,伴随着惊心动魄的音乐,嘶叫着的木马就像穿上铁蹄的燕子一样轻松地载着一千个骑手。

黄昏时分,集市的路上,我们急不可耐,在空无一人的大海的涛声里,精力旺盛的男孩们听到了招揽木马生意的人那嘶哑刺耳的叫声。

“快来骑呀,快来骑呀!”

在帐篷里,全世界最胖的女人坐在一圈圈肥肉里,缝着自己冬天穿的衣服,那帐篷一样大的衣服,她嵌在牛奶冻里的黑加仑子般的小眼睛盯着过往的嬉皮笑脸的瘦骨嶙峋的看客们。

“快来呀,快来呀,快来看世界上最大的老鼠,它叫江洋大盗,也叫疯鼠大坏蛋。”

这里有蹦蹦跳跳的最小的马,就像雪得兰地鼠,这里有最聪明的跳蚤,训练有素,套着缰绳、鞍座、嚼子,在玻璃盒子里蹦跳。

圆形的看台,投币,摊档,滚烫的硬币在数百个裤包里烫起一个个破洞。脸色苍白的小伙子们,头发油光锃亮,络腮胡漆黑如华伦天奴皮鞋,下嘴唇叼着烟头,端着气枪,眯缝着眼瞄准喷泉上跳动的乒乓球。在测力计前,一个矿工,下穿银灰色皱巴巴裙子一样肥大的法兰绒长裤,上穿深红无袖黄色条纹拉链汗衫,朝手上吐了口唾沫,高举铁锤,轰然砸了下去。铃铛响起,布莱纳获胜啦!

在一个摊档前,站着一个被咬掉了耳朵、胸脯像谷仓门一样的拳师,鼻子像朵甘蓝,发际和眉毛连成一片,三颗大牙像骆驼一样焦黄,邀战每一位好手到沙地上的圈子里来一场恶斗,只要过得了一个回合,一个英镑就归他了。十来个自命不凡、满脸黑疤、醉醺醺的好汉,大摇大摆地进去,稀里糊涂地滚出。立在那儿的,还是那张不耐烦的柚木疙瘩脸上的三颗大牙,满是裂缝,骆驼一样焦黄。

动作迟缓,身材瘦削的母亲们,帽子上别着凶巴巴的别针,露出歪斜的发髻,挎着鼓鼓囊囊的袋子,裙子上黏着孩子,就像裙子上的斑点和果酱污渍,看着哈哈镜里自己突然变成细管子似的腰身和吹胀的气球般的头颅,她们尖叫成一片。孩子们则对着镜中缩小又放大的怪相,发出阵阵欢快的呐喊。

在浩浩荡荡的人群边上,散发着米尔福德港的腥味儿的老人拖着脚步,向路人行乞,讨到的只是一把湿乎乎的彩色碎纸。一群肩并肩的学生在人群中敏捷地乱窜,他们戴着老爸的鸭舌帽,帽檐歪斜着扣在一只眼上,跟着人群,打着呼哨,瞅着两人一组手牵手荡起秋千的姑娘们,两人中总有一人活泼可爱,总有一人戴着眼镜。姑娘们穿过骷髅和枯骨的隧道,发出阵阵尖叫,脸色通红的小伙子们,仗着几品脱啤酒的酒劲,在飞驰的摩天轮上站起身来,引起一阵骚动,哪管他游乐场的规矩。斯文的女孩子则向水手们抛媚眼。

滚烫得起泡的夜晚集市的快乐哟!沙黄色月光下有个男人拉着手风琴。秋千像一叶叶弯月一样荡来荡去。游乐船头的龙头和怪兽喷着火,吐出苏沙的音乐。半夜了,上面的骑手还在彩灯下疾驰,骑着山羊和斑马的好汉们在一圈灯火下呐喊。

穿过嗡嗡作响的海湾,爬上汽灯照亮的山冈,我们朝静静的家走去,这时,我们听到音乐停了,喧闹声就像沙子般流走。我们看到集市的灯火黯淡下去。在最远处的海滩上,帐篷里亮起了灯,一盏,又是一盏。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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