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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榴莲王子

影响本次宴会走势的,正是卓婴最疼爱的孙女卓婷婷。

卓婷婷是卓家嫡长子所出,不出意外,日后的家主就是卓婷婷的父亲,在加上卓婴对卓婷婷的疼爱,简直是其他富家子弟最理想的联姻对象。

卓黄两家都有意撮合,希望日后能够成其好事。

卓家商业上优于黄家,黄家却在官场是优于卓家,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只是因为当时卓婷婷年纪还小,并且又贪玩又有主见。偏偏卓婴最这个孙女最是偏爱,家人也就没有催促。

黄邦彦倒也没有真的多爱卓婷婷。喜欢肯定是有的,也只是那种男人对年轻漂亮女孩的喜欢。

双方家里的意思,两个人其实都知道。卓家人把黄邦彦奉若上宾,黄邦彦对卓婷婷又不讨厌,也就时常来卓家串门。

比如今天,本来就是日常的串门。如果说有什么潜在的不和谐因素,那就是,黄邦彦是准备做男一号的。

“王公子近来留在台州,所为何事呢?”席间,卓婴随口问到。

王望旺和戚伯爵带人来宋国,其实是为了做临墨的海盐生意,一口气买了三百车。这些卓婴已经知道了,但是王望旺没有回去,而是整天转悠花钱,卓婴就迷惑了。

“宋国商业繁荣,在下心中神往已久”王望旺当然不会说实话呀,那可是商业机密。虽说卓家这么大的产业,不至于抢这点生意。但是在王望旺看来,习惯保密,也是一个商人的基本素质。

卓婴也知道问的不太合适,招呼大家喝了一爵酒,和黄邦彦说了几句,转过来又问王望旺:“前日秦氏盐车三百辆过境,处处井井有条,想必也是王公子的手笔了。公子何以想得出如此商路,老夫佩服呀!”

“都是东家英武,在下只是出谋划策。”王望旺继续踢皮球。

黄邦彦对这些生意上的话题不怎么感冒,只是觉得,自己今天男一号的身份不明显呀。

倒是卓婷婷更加惊讶了。胡商的生意做着,应该快忙不过来才对,怎么还顺便搞了一单跨国大生意。三百车这个数字,在卓婷婷这里倒是更有概念。

“哦,是了,日前爷爷说过,有个王望旺带人做跨国生意了,原来竟然是倒盐。爷爷的口风真紧呀,昨天都没给我说。”卓婷婷接着想到。

又寒暄了几句,卓婴正色到:“以后如若有事,尽管来府开口,老朽素有相人之能,观公子不是凡品,之愿能够交好公子,结个善缘。”

又是结善缘。不过这番话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以王望旺目前的身份来说,卓婴的姿态已经很低了。

卓婴作为当代家主,确实善于观察识别人才,卓氏内部还有和卓氏有合作的人才确实很多。但是真正让卓婴如此坚持的原因是,卓婴在接任家主的时候,老家主曾给他讲了祖上的一件事情。

——卓家百年前其实是蜀地商人,表面的生意之外,最赚钱的其实是朱砂生意。因为皇室炼药多用朱砂,后来卓家常常接触权贵,不小心卷入太子党争,差点灭族。偏偏当代家主有一个心爱的儿子,喜好游山玩水,且乐善好施。家主的儿子救助过不少人,其中一个就在蜀地为官,冒死传递了消息。还有一个宋国商人,也受过家主儿子的恩惠。当时家主决断,举家迁入宋国,隐姓埋名,才保全了这份家业。

之后卓婴就广结善缘,遇上出众的,更是特殊关照。

王望旺显然已经是出众的这一类了。

在黄邦彦的眼里,看到的就是另一副场景了。心中已经有了嫉妒,心中感叹:这配角真不称职。

卓婷婷可就更加不淡定了,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王望旺。

客气的点头之后,王望旺想的是怎么转移话题。

眼角看到卓婷婷,王望旺连忙笑着说到:“卓小姐,你们书店的《多国简史》可真不便宜呀,早知道当初不买了,现在买肯定给我打折吧。”

王望旺这么一说,卓婴就安静下来了,同时心中盘算。

卓婴的计划是:先提出两个对方不会答应的要求,再提出一个对方容易答应的要求。顺便也是有意拿王望旺刺激一下黄邦彦,看看习惯被捧的黄邦彦什么反应。

卓婷婷的反应就不一样了。本来只是看,此刻,脸一下子就红了。

停顿片刻,卓婷婷说话都有点支支吾吾了:“啊,是你呀,啊,我,那个。”

卓婷婷倒不是一下子喜欢上王望旺了,顶多是好感。说话结巴了,是因为对方身份一下子重叠,一时回不过神,又有好多八卦急于问。张口之后又觉得有些话不适合现在问。

可是,卓婷婷这幅场景落在黄邦彦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幻想与现实的反差,使得黄邦彦体内一种雄性动物撒尿占窝的特性被激发。之前的趾高气扬瞬间消散。

“想不到王公子年纪轻轻,还是个如此妙人。”黄邦彦的话,又似赞扬又似奚落,“只是。如此聪明年轻,为何不考虑科考。”

读书人身份高,却需要家庭财力的支持。黄邦彦这是要拿身份压人了。

听了这话,卓婷婷也很自然的看过来了。

王望旺倒是淡淡一笑:“老天赏的饭,人人不一样。”

王望旺倒是乐于谈别的话题,只是黄邦彦的口气,还是让他有点不爽的。

“王公子的话,细思之下,还真的有道理。”卓婷婷先接话,同时,觉得王望旺说话挺有趣。

对方的话这么非主流,却又显得不卑不亢,回避了唯有读书高的氛围,讲的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道理,同时还暗指自己某方面可能更强。

想到了这一点,黄邦彦更加不高兴了。

“我与公子一见如故,日后还当多多亲近。”黄邦彦属于专业装13加攀比。心里想的是:先套近乎,在找话挤兑你,身份差这么多,不怕压不了你。

“蒙黄公子太爱,在下谢过。”王望旺不咸不淡的回话。“不等黄邦彦在说话,王望旺赶快找借口告辞了。”

惹不起躲得起呀,事情那么多,谁有空跟你扯。王望旺才不管提前离席不礼貌呢。

此时,卓婴的目的已经达到。也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放在一起不太好。暗自打算,下次在单独约。

卓婴选择的是客套的挽留。

唯独卓婷婷是真的不舍。这幅神情落在了黄邦彦眼里,又增加了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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