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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九月十五晚上,父亲从田坝村赶夜路回我们麦地村,他背上的背箩里装着两只刚满双月的小猪。那段时间外婆家在修缮房屋,母亲叫父亲去帮几天忙,顺便捉两只小猪回来喂养。父亲在外婆家忙到九月十五,那天下午他打算吃了晚饭就背着小猪回家,可是我二外公家骟牛请他去摁,他只好去帮忙。摁完牛,天早已黑了。那段时间我们麦地正计划通电,每家都要出劳力去栽电杆、架电线,我们家六口人,奶奶、父亲、母亲、哥哥、我和妹妹,只有父亲和母亲是全劳力,而栽电杆架电线这种笨重活当然得父亲去干,因此虽然天已经黑了,父亲还是决定赶夜路回家。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夜晚,明晃晃的月亮挂在天上,乡间道路依稀可见,父亲从外婆家出来,他拧开随身携带的电筒,捏了捏电池,感觉电量不多了,他便揣了电筒,借着月光一路前行。到窑子湾的时候,他捋起袖子看了看腕上的宝石花牌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他仰头看了看,山色绰约,白亮亮的月亮在天上默不作声。他用衣袖揩了一下额上的汗。

两只小猪在他背上哼哼唧唧,很不安分。它们虽然只有三十来斤,可是父亲背着走了近三十里路,他背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湿透了。两只小猪也很不耐烦,咕咕地拱背箩。父亲又抬头望了望前方,只有两三里路就到家了,他想,歇歇再走吧。于是他蹲下来,把背箩放在路边的平地上。父亲从包里掏出烟杆,卷了一支叶子烟,然后摸出他的广州牌打火机,点上烟,一边抽一边随意四顾着。这时他似乎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几点火星。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瞧,的确是火星。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火星呢,他好奇地站起来,摸出电筒照过去。

电筒光不动了,原来是三炷香,香已燃了一小半,萤火虫一般,在夜色中挤眉弄眼。怎么会有人把香点在这儿?

他感到十分诧异,又抬头四顾了一番。来路和去路都被树影覆盖着,影影绰绰。他竖起耳朵,没听到人声。他再次瞥了一眼那几点火星,却被吓得退了两步。他发现那几炷香的旁边有一个茅草扎的小人,草人很小,只有七八寸长,可样子看上去十分诡异。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父亲又用电筒朝四处晃了晃。四周的山岗黑黢黢的,月亮在天上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窑子湾这条路虽然是一条大路,数百年前就是官道,过往的行人很多,可是附近一带的凶死、早逝者都埋在这里,比如十多天之前,我们麦地一个三十出头的光棍跟自己的婶婶通奸,被人捉奸后自己吞敌敌畏死了,人们就把他埋在了窑子湾。因此,从这里经过的通常是路人,而麦地一带的人担心撞到鬼,夜里很少会有人走这条路。从田坝到麦地,如果走窑子湾,要近两里路,父亲是个胆大的人,文革时他曾被大队派到外县修公路,帐篷搭在坟场里,他照样能一觉睡到大天亮。那天晚上他贪那两里近路,又仗着胆子大,便走窑子湾这条路。他本不相信世上有鬼神,可是看见那个草人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他想,或许是五老爷又在搞封建迷信了。

父亲歇了会儿,蹲下身,背起装着小猪的背箩,继续往家走。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下意识地解开了胸前所有的纽扣,并且加快了脚步。他曾经听我奶奶说过,走夜路时只要把胸前的纽扣解开,邪魔歪道都不敢近前。他虽然觉得奶奶的话没什么道理,但解开扣子之后,他顿觉自己的胆子大了许多。他噔噔噔地走在山道上,一阵凉风拂过来,从他敞开的胸口上绕到后心,贴在冒着汗水的皮肤上,他感到凉快极了。

那晚父亲回到家,他把母亲喊醒,他们把小猪放在关小猪的圈里,然后用玉米面煮了一瓢稀饭给它们吃。这是每个小猪初到新的主人家都能享受到的优待,而随着它们逐渐熟悉新环境,逐渐长大,它们的潲食里将会加入糟糠、猪草之类,逐渐与旁的猪无异了。父亲和母亲站在猪圈门口,用电筒照着小猪吃玉米稀饭,两只小猪用嘴拱了几口,没有吃,退到墙边去了。父亲和母亲知道小猪认生,过两天就会好,于是不再管它们,回屋睡觉去了。

父亲背着两只小猪赶了大半个晚上的夜路,他疲倦极了,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第二天一大早了还没起床。这天是全村壮劳力去抬电杆的日子,天气骤然阴下来,天空笼罩着一层冰冷的灰气。母亲做好午饭,叫父亲起床吃,父亲在里屋说了句什么,声音很低,人却不见出来。饭菜摆上了桌,我们围着桌子坐下了,父亲还没起床。父亲并非懒惰之人,原本母亲认为他赶夜路回来累坏了,多睡一会儿很正常,可是该吃午饭了他还不起床,母亲的火气便上来了,朝着里屋高喊:大中午的你还挺什么尸?父亲的声音依旧很低,可是我听明白了,他说:我头疼得厉害。

母亲拉长的脸渐渐缓和下来。父亲牛高马大,身体健壮,正当年壮。他几年难得患一次感冒,母亲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病了,她想是不是昨晚走夜路走热了,回家后着了凉?母亲扒了半碗饭,把碗放在桌上,进屋问父亲:你想吃点什么?糖水鸡蛋?还是米稀饭?我给你煮。糖水鸡蛋和米稀饭是家里人生病后所能享受到的高级待遇,有一回妹妹想吃鸡蛋了,对母亲说:妈,我想生病。结果,把一向严肃的母亲逗得大笑。可是父亲没食欲,他有气无力地说:什么都不想吃,我就想再睡一会儿。

母亲说:那就吃点药。母亲去堂屋里的神龛上拿下一个红纸包,然后叫我找碗倒一点开水给她。那是母亲求来的神药。不久之前,半坡村曾出现过一个仙姑,她夜晚宿在悬崖下的一孔石窟里,白天就在那里端坐念经,有很多人去进香,求医问药,据说她给的药能治百病。我母亲也去求了三包粉末状的药,花了一块二角钱。虽然那时我们家并没有病人,但母亲说,那是能治百病的神药,放着有备无患。父亲却不以为然,他认为那其实是香灰,即香焚烧后残留的灰烬。但他刚说出来,就挨了母亲一顿臭骂,母亲说:说这种话,你也不怕鬼把你的魂拿去?父亲便低下头去,闭口不言了。

此时,母亲求来的药派上了用场。她打开红纸包,拈了一点粉末放入碗中,用筷子搅匀,叫我给父亲端去。我把碗端到父亲床前,母亲在外面大声吩咐父亲:把药吃了!父亲艰难地坐起来,他的身子像一团枯朽的草垛,显得没精打采。我把碗递给他。他问我:什么药?母亲在外面大声说:你管它什么药?治病的药!父亲凝视了一下碗里,不再说什么了,接过去,一口喝了。

神药并没起什么作用,父亲在床上睡到第二天中午才勉强起来。其间他只喝过半碗稀饭。他也曾起床上过两次厕所,却是我跟哥哥搀他去的。那时哥哥十四岁多了,没考上初中,想去补习,但父母都不答应,他便耍脾气,什么活也不干,无事就窝在家里看一些闲书。我十一岁,在麦地小学读四年级,那天恰巧是周末,我不用去学校。我看见父亲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从里屋出来了,赶紧过去搀他。可是我的力气太小,搀不动,只好喊哥哥帮忙。哥哥正在窗边看《封神演义》,见我叫他,他瞥了父亲一眼,极不情愿地把手里的书扔到窗台上,过来跟我一起搀。我们搀着身材高大的父亲,我感觉他的身体依旧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飘起来。上完厕所,父亲坐在大门口的长凳上,背靠墙壁,目光注视着眼前大片的庄稼地。我们村虽然叫麦地,可是海拔近两千米,并不出产麦子,地里的主要作物是洋芋和包谷,洋芋在农历七月便已挖完,包谷在父亲去外公家之前一个月也掰完了,此时,整个麦地村的土地上的包谷杆都已收割完毕,庄稼地上呈现出一片空荡荡的荒芜。麦地村在经历过短暂的晴朗天气之后便会迎来一场又一场的大雪,土地须等到立春化雪之后才能翻耕。也就是说,从秋末到立春,村子将进入漫长的农闲时节。那时土地虽然已经下放了几年,可集体劳动偶尔还有,比如栽电杆拉电线这件事。父亲从外婆家赶回来原本就是要去抬电杆的,可是他突然病了,家里没有别的全劳力,我母亲只好去顶替他。那时父亲坐在大门口的长凳上,看着雾蒙蒙的庄稼地,脸上满是枯落的愁绪。他坐了一会儿,试着站起来,可是他的身子仿佛被乱风刮得东倒西歪,因此他只好侧着身子,双手扶着墙壁。我和哥哥见状,忙又过去搀起他,把他扶到里屋的床上。父亲躺下来,我听见他叹息了一声,那声音如同夜晚的冷风吹过我们家草屋的房顶般无可奈何。

傍晚母亲回来了,她一进屋就问我们父亲起床没有,我们都摇摇头。

奶奶叹息了一声说:我在你五爷那里找了几个药疙瘩磨给他吃了,可不管什么用。

奶奶所说的母亲的五爷是我爷爷最小的弟弟,父亲和母亲称他五爷,而我则叫他五老爷。五老爷五十多岁,矮个、小眼、塌鼻,模样猥琐,一个人过着日子。他曾成过家,不过成家才几年五婆婆就死了,仅留下一个女儿,我那个姑姑成年后嫁去四川,从此便没回过麦地村,连信也没来过一封。五老爷原本家懂点医术,早年曾被公社派到县医院培训过半年,回来后成了村里的赤脚医生,捡药、打针、针灸他都会。他的针灸技术尤其好,谁头疼、牙疼、关节疼什么的,他将银针对着穴位插进去,立马就能见效。他还会吹唢呐,一些彩霞满天的黄昏,会从五老爷家传来悠扬的唢呐声,那声音一高一低,低音深沉、浑厚,高音尖利、高亢,我站在我们家门口,总是没来由地感觉整个村庄都在唢呐声中轻轻摇晃着,秋天一般,而我便坐在那秋千上。吹低音唢呐的是五老爷,而吹高音的是他的干儿子雷三爷。我们麦地以李姓为主,上溯八九代,这里的李氏族人的祖宗其实是同一个人。雷三爷是为数不多的杂姓者之一,他三十来岁,独人一个,一张脸红得吓人,像长了满脸的漆疮。据说他有麻风病,因此村里很少有人跟他来往。我们都知道雷三爷只跟五老爷学吹唢呐,没跟五老爷学医,因为五老爷声称他的医术传外不传内,雷三爷是他干儿子,当然算是“内”。不过人们都说,就算雷三爷的医术比华佗厉害,也不会有人请他看病,因为大家都怕染上麻风病。事实上,村里连请五老爷看病的人也不多,连我们家的人病了,一般也不会请他。有一次我妹妹突然上吐下泻,奶奶要去请五老爷,却被母亲叫住了。母亲让父亲把妹妹背去镇上的卫生院,她对奶奶说:别去招惹那个老鬼!母亲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五老爷不仅会中西医,据说他还学过《鲁班书》。我妈说,学《鲁班书》的人,鳏、寡、孤、独、残至少要缺一门,五老爷之所以没儿子,五婆婆之所以早死,就是因为他学了《鲁班书》的缘故。五老爷除了吹唢呐,秋末初冬之际,他还吹牛角。那声音绵长、苍凉,带着丝丝凉气,常常让人不寒而栗。一听到五老爷吹牛角,我母亲就骂他:这个老鬼,又要害人了!母亲说,五老爷是在放猖,牛角一响,那些孤魂野鬼被他放了出来,村里便会有人生病。而立春之后,天渐暖,五老爷再把那牛角一吹,那些孤魂野鬼便又被他收回去,人们的疾病也就不治而愈。而且听说他还会走阴,若是不满十二岁的孩子遇到他,他只需挽个诀朝你扔过来,你就病了,除了他,谁也别想治好。

离他远点,母亲告诫我们,离那个老鬼远一点!

那天母亲听说奶奶去找过五老爷,她额上的眉毛马上拧了起来,她责备奶奶:谁叫你去找那个老鬼要什么药?他是我们招惹得起的吗?

奶奶向来不敢惹我母亲,见母亲责怪她,便说:我还不是巴望小明小强他爸爸早点好!你五爷就算真想害人,也不会心黑到要害我们家吧!

母亲没好气地说:那种人,鬼才知道!

母亲冲奶奶发火,其实不是对奶奶不满,而是生父亲的气。白天村里去抬电杆的人除了她,其他都是男人,她一个女人夹在里面,使不上什么劲,大家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她心里窝了一股气,又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发,只好回家撒。

父亲吃了母亲求来的神药和奶奶找来的药疙瘩磨的药汁,病情却不见好转。接下来的一天里,他绝大多数时间依旧躺在床上,偶尔呻吟一声,东西也不怎么吃,眼见着人便消瘦了下来。奶奶蒸了两个鸡蛋叫我给他端去,他半躺在床上,吃得很慢,就像我们家那只挑食的猫。父亲的病没有好,母亲只好继续去抬电杆,继续忍受村人的冷眼。那天傍晚她回家的时候,父亲勉强起了床,他坐在靠墙的位置,耷拉着脑袋,看上去依旧有气无力。母亲坐下来,盯着他的脸。

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上前天晚上你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从窑子湾过来的?

父亲点点头。

我早就该猜到!母亲的脸忽然黑了,我听人说,杨大友家的草人就是送到窑子湾的,是不是被你撞到了?

草人?什么草人?父亲一脸惶惑。

杨大友前几天不是病了吗?母亲说,他家去请五爷驱鬼了。五爷给他家跳了大神,说杨大友就要活不成了,要活,就必须抓生替死,也就是让另一个人来顶替杨大友去死。五爷给他家扎了个茅草人,叫他家送出去,说要是有人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撞见那个草人,杨大友的病就会好,而碰到草人的人就会病。你有没有撞到那个草人?

抓生替死?……父亲的嘴唇一下子青了,就算遇到了又怎么样?我才不信他们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他谈起那天晚上他在窑子湾见到的情景,我的背心立马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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