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300700000002

第2章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用期待的眼光看着黄虎臣营长,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如同一双善良而可怜的麋鹿的眼睛,带着乞求在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我的老邻居、老校友将脸朝着门外,瞧着战地上空无精打采的云朵,漠然地说,都是一样的娘十月怀胎生的,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我谁也照顾不了。

他是独子,我有些心虚地说,他家三代单传。

你以为还是从前呐,黄营长收回眼光,鄙视地瞟我一眼,现在独子太多了,这批兵里有将近一半呢。

掩蔽所里有一张小镜框,搁在一个当茶几的弹药箱上面,照片上是黄虎臣和受伤前的通信员。这是一个看上去就特别机灵的小伙子,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挎着冲锋枪背着公文包站在高地上。就是这个高地,聪明灵活的小伙子走着走着,踩上了一颗m14地雷,现在他躺在野战医院的病房里,膝盖以下已是空空荡荡。

我没有过于奢侈的想法,我只是想让士兵陈春生顶替这位通信员。营部通信员也有蹚地雷的危险,死亡的概率比战斗班总归要小一些。但是,这小子像个当通信员的料吗?黄虎臣问我,朝着春生所在的方向撇了撇嘴。他送我出来,站在阵地后方的一处高地上,此处视野开阔,敌我态势一览无遗。我看到春生依旧坐在战壕里打他的绑腿,解开了,又绷紧,再解开。终于,他的班长忍不住了,阻止了他不厌其烦的动作。班长扔给他一支烟,他点燃了,虚虚地吸一口,烟雾遮住了他缺少表情的脸,烟雾后面传来一阵喑哑的咳嗽声。

我明白黄虎臣的意思:这个士兵脑子里缺根弦。书面语言就是智商不是很高,反应比较迟钝。我想反驳他,一时找不出强有力的证据。我只好向他简述了春生八岁那年的遭遇。

黄虎臣的脸色变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黄虎臣的家庭出身是城市贫民,他父亲夏天做搬运工,冬天拉黄包车。邻居们多次看见那家伙醉醺醺地出现在杭州延定巷的巷口,他手里拎着的不是货包,是童年的黄虎臣瘦小的身子。打儿子不需要理由,何况黄虎臣成绩差、欺负女同学、在学校里经常调皮捣蛋等,基本上也就是一个欠揍的主。打死你这个孽种!他爹的话,与春生的爸爸一样,区别只是那巴掌的力道更重。我母亲跑到墙门口朝老家伙拼命地摇手,不能打孩子的脑袋!老黄你听我的劝,打坏了他你老了还能指望谁呀!要不就打他屁股吧!我跟在黄包车夫身后诚恳地提出建议,老家伙举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打下去。黄虎臣杀猪般哭号,姓张的王八蛋,他朝我喊,我决饶不了你!

关键不在从小挨打挨骂,我告诉黄虎臣,他在牛棚、在黑屋子里究竟受过哪些罪,谁也不清楚。

那些人怎么说的?黄虎臣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按在了枪套上。太阳躲进云层去了,阴冷的雾霭缓缓地飘来,在他的皱巴巴的军帽上结了一层白色的霜。他的脸色如天气一般阴沉。他们总得有个说法吧?

我摇摇头。谁也不承认虐待过他。听那说法,我告诉春生的营长,好像是让他住进了儿童乐园似的,天天有荤有素,喝牛奶吃肉包子,还有个保姆晚上给他唱催眠曲。

操!黄虎臣恶狠狠挤出一个字。

阴暗的天气,与我们的心境十分相似。我们蹲下来,闷闷地抽烟。我们的目光滞留在阵地前方那一片起伏不平的山坡上,那里的土是六七十厘米厚的浮土,双方的炮火将它变成了无人敢去的死亡地带。靠近的地方有两个警戒哨位,黄虎臣说他的通信员就是在这哨位旁踩上了地雷。夜里站岗的士兵害怕被对方的特工摸哨,常常会在附近埋上一两颗雷,时间长了,埋的人多了,搞不清了,倒霉的往往就成了自己。我们无奈地瞧着那里,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受伤的滋味,操!我也学着黄虎臣来了这么个字,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比死还难受。

大约千米之外的一座山头上突然出现一道炫目的白光,接着变成灿烂的血色。我一愣,脚下的土地发生了强烈的震颤。我听见低沉的轰鸣声,是许多155榴弹炮的发射所组成的轰鸣声。天空崩裂了。一个个光球高高地升上去,一个个银色和红色的圆圈,像节日的焰火似的爆炸开来。我和黄虎臣从地上跳起来,操!我俩又同时骂了一句,黄虎臣奔向战壕高喊:各连进入阵地!

我看见春生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神情懵懵懂懂,班长推了他一把,说,陈春生,别磨磨蹭蹭的,快跟上!

春生的副班长绰号叫小兔子,他得意洋洋地从营部出来,走到刚给全班打来一壶热水的春生跟前,他说,让我先洗把热水脸吧,一会儿我要跟着营长去团部呢。春生拿起自己的脸盆给他倒水,他皱起了眉头,你小子洗过脚的盆子,怎么能给我洗脸?春生放下自己的脸盆,蹲下身去在床下找他的脸盆,冷眼旁观的班长的火气终于上来了。你又不是他的勤务兵,班长对春生说,你给他倒什么洗脸水!小兔子向后退一步,两根倒挂的眉毛向上拧了起来。战友互相帮助一下,犯得着发这么大火呀!他剜一眼班长,然后接过春生手上的水壶说,算了,我自己来吧。

小兔子成了新的营部通信员,春生替他拎着背包,把他送到掩蔽所,又忙着帮他铺床叠被。小兔子拿支烟在自己嘴上点着了,送到春生嘴上,以示犒劳。他耸了耸鼻子,嗅着春生说,你身上有股怪味,好像牛粪的气味。春生咬住嘴唇没说话,小兔子向他喷出一口烟,推心置腹地教育他,以后脑子要多开点窍,要向上级靠拢,直接不行间接的也行,比方说你想找营里的首长,我就是最好的桥梁。

黄虎臣正好走进营部,他收住脚,将双手拢到胸前,从头到脚审视这两名属下。什么桥梁,独木桥吗?他的脚猛地抬起,踢在小兔子腿上,小兔子踉跄一下,垂着手站在那儿不动。黄虎臣瞪了他一眼,陈春生想找我还用得着你做桥梁?我叫他娘表姐时,你娘还是大闺女呢。黄虎臣朝掩蔽所门外看一眼,提高嗓门说,今后谁再敢欺负新兵,欺负老实人,我就他娘的关谁的禁闭!

黄虎臣后来告诉我,欺负人的人没啥反应,倒是被欺负的人哆嗦起来。“关禁闭”这个词语出口后,他仿佛看见一个人正从高山的峰顶上往一处不知深浅的深谷坠落,疼痛、晕眩伴随着黑暗的感觉,全显现在他那缩成一堆的脸上和身上。此人就是陈春生。黄虎臣注意到,他的脸色陡然变成灰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怯弱的讨饶的神情,牙齿咬得紧紧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黄虎臣叹口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他摇晃了一下,仿佛要跌倒似的。黄虎臣告诉我,他从来没这么婆婆妈妈过,别怕,他温和地对他的士兵陈春生说,读邓小平的书、听我的话、跟班长走,你就永远不会被关禁闭。

小兔子陪着春生一起来看我,界碑旁的山林浓雾弥漫,十几米外,看不清人的脸。小兔子对春生说,我太羡慕你表舅他们了,一式的迷彩服,钢盔,匕首,一式的手枪和微声冲锋枪,还有放开肚皮吃的罐头和高原巡逻食品。小兔子问他,你表舅什么级别,能帮你调过去吗?春生的反应令他很失望,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盯着脚下的泥土是否有异常。听说他只是个干事,能有多高级别?春生慢吞吞说,怎么可能调动人呢?再说我也不想调过去。他说。班长对我挺好,你对我也不错,营长还问我愿不愿意去炊事班,我说在这里就挺好。

春天已经随着背阴处最后的积雪融化而悄悄逝去。初夏的凉风从山谷的缝隙和河流上空吹来,风声仿佛是战死者亲属压抑的哭泣,我站在大队部的帐篷门口迎接他们,依然感到深深的凉意。表姐的回信已经来了,我那位表姐夫,春生的父亲,已经成了他们单位的第五把手,成天忙大事,争取把自己的位置再向前挪一挪,偶尔回家吃餐晚饭,家里就像过节。我想象着我表姐的生活,半天上班半天病休,坐在藤椅上读儿子从前线寄去的信。信不仅少,而且写得很简单,远不如我告诉她的多。窗外是白茫茫的江水和夕阳下的老码头,孤灯独守,一片冷清萧瑟的风景。

为什么不愿意去炊事班?我跟黄虎臣对小兔子一样,狠狠地踢了春生一脚。春生发青的嘴唇蠕动一下,喉咙里咕噜响了一声。我怕闻肉腥味。他抬起手,擦着脖子和鼻梁上沾着的灰土,那模样像煞一头灰头土脑的食草动物,一匹长颈鹿。我的某根心弦突然被触动,想起了十年前在干校食堂,他妈给他吃肥肉引起他呕吐的往事。我的鼻子涌上了一阵酸水,不吃肉哪行,我带着颤音说道,这可是在前线啊。

我让他们带回去十几个罐头和一箱压缩饼干、两条大重九香烟,当着小兔子面,我对春生交代,一条烟给黄营长,一条烟分给全班战友抽,而春生你自己最好别学着抽了。春生脚下的解放鞋裂了道口子,半只脚趾头露出来,我拿出一双自己穿了还不到半个月的军用短靴让他换上,看见小兔子两眼放光地瞧着这双军靴,我不得不提醒春生,这可是表舅特意送给你的礼物,你必须保管好。

三天以后,这双军靴在春生脚下派了大用场。他们与对方的阵地战始终处于胶着状态,黄虎臣向上级打报告,要求搞一次突袭战斗。方案批准了,当夜,春生所在连队从右侧迂回,穿过一片森林向对方抵近。他们疏忽了对方的防范,树林里到处是早已埋下的尖锐竹桩。尽管再三强调不准发出任何声响,但士兵们不可能都是邱少云。一个被戳破脚底的士兵哎哟叫出声来,班长赶紧捂住他的嘴,另一个士兵又抱住脚痛苦地喊出了声。班长奔过去阻止时,一阵剧痛,自己也坐倒在了竹桩上,连脚带屁股都挂了花。

他们还没走出这片树林,探照灯已经照亮了林子上空。一颗红色的信号弹蹿上夜的苍穹,紧接着便是枪声大作。对于这支连队的指挥者和战斗员来说,这片树林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梦,唯独春生无所谓。他的表现甚至有点漫不经心。这是他的班长后来告诉我的。班长说,因为受到伤者的影响,即使未曾踩到竹桩的士兵也变得小心翼翼畏缩不前,因此春生冲在了最前面。

一向身先士卒的班长跌跌绊绊地跟在春生身后,有一段路甚至是春生拖着他在走。随着战斗提前打响,原本闪烁的眸子倏地暗淡下去,班长这个老兵,觉得自己简直倒了大霉,建功立业的渴望在那一刻訇然碎裂。那时候,他们射出去的子弹都是盲目的,他们的脸部肌肉是僵硬的,身体也是僵硬的,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更是僵硬的。当班长感到自己实在跟不上了时,他甩开春生的左手,说,你管自己先冲上去,你现在成了突击队员了!

确实如此,同春生一样毫无挂碍往前冲的大概有连队三分之一的士兵,这些士兵自觉地组成了突击队。连长受了伤,副连长带领他们冲到对方的阵地右翼。副连长发声喊,大家举起手榴弹往前扔。春生后来告诉我,他带了四个手榴弹,大概半分钟扔一个出去,两分钟就全扔完了。

春生说不清自己的战斗感受,他觉得整个身心化成了一片树叶,在硝烟弥漫的山地上无力地飘浮。当兵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他老子说,一是你考不上大学;二是你八岁那年犯的事,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话留在你的档案里,我好不容易托到了武装部的人,万一档案里真有点什么呢,正好借这个机会清理掉。

码头上锣鼓喧天,欢送新兵入伍的横幅大标语被江风吹得呼啦啦响,母亲却拉着儿子哭得稀里哗啦。那时她还不知道儿子转眼间就要上战场,知道的话,很可能哭晕过去就醒不过来了。他老子安慰他妈说,别哭了,这是好事,我们家终于彻底翻身了!老子把儿子叫到一旁去,再三叮嘱他,千万给我记住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上级要你养猪,你就争取当养猪模范;上级要你杀猪,你就是怕得要死也得给我一刀戳下去!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提不了干也就算了,但至少要加入了组织才能回来。不然你还是没前途,他老子严厉地告诫他说,若是白板一块复员了,你想找个旱涝保收的好饭碗仍然是找不到的!

父亲仿佛站在他的身边,喋喋不休地警告着他,士兵陈春生哒哒哒、哒哒哒,将一梭子又一梭子的子弹射了出去。子弹打光了,人们看见他脸色煞白地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爬到一个战死者跟前,去卸下他的弹带。突然,一块小小的弹片飞了过来,打在他的右肩上。陈春生哇地叫一声,僵在那里不动了。班长那时已经追到他的身边,班长说,他看到春生缓缓地仰面躺倒在地上,一颗浑浊的眼泪,从他那紧闭的眼皮下面滚了出来。

有一个很要紧的细节,班长隐瞒了十几年。后来他成了我的部下,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悄悄地讲给我听。他说,春生是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光了,但是,枪一响,他就是闭着眼睛打的。他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像个机器人,脸上掠过一阵又一阵痉挛,给人感觉简直是身在人不在。

突袭战变成了进攻战,黄虎臣懊恼得要命。我去看他时,他正在向上级写检讨,几天没睡觉了,香烟烧得他嘴唇上全是燎泡。你送给陈春生穿的军靴,我要求团后勤处给全营每人发一双!这是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我摇摇头,这不是主要原因,你的轻敌才是最要命的。再说,我指着他脑袋提醒他,陈春生也不是靠这双鞋才冲到了最前面,事实证明他本来就是个好兵,反应一点也不迟钝。

同类推荐
  • 全歼日军的15场血战(二)

    全歼日军的15场血战(二)

    日军发明守岛新战法贝里琉,美军在这里伤亡率最高文/章骞瓜达尔卡纳尔战役后,盟军在太平洋战争中开始进行反击。由于要跨越广袤的太平洋,必须夺取诸多岛屿作为支撑点。因此,到了1943年,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人数猛然扩充到了309559人,与1940年27925人相比几乎增加了10倍。为了维护持续登陆作战的态势,海军陆战队还编入了陆战队航空兵、炮兵、装甲部队以及后方支援部队等,在1944年,终于组建了舰队海军陆战兵团这一庞大的两栖作战集群。
  • 撒了谎的尸体

    撒了谎的尸体

    7月15日星期日11:30AML市通往郊外的高速公路即使是夏天的正午,通往市外的高速两旁也丝毫没有炎热的气息,只有四面八方的蝉鸣提示着现在还是盛夏。身为L市公安机关刑事科的法医,周末加班就意味着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殷琴坐在开向市外的警车上,心里也在翻腾。毕竟,L市一直很平静,差不多一年半载才会在假日出勤一次。殷琴透过车窗观察着路况。高速护栏外,不间断的稀疏树林会让人产生强烈的既视感。偶尔透入的蝉鸣也让殷琴觉得焦躁。在仿佛无休止重复的道路上,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片明晃晃的警戒带。
  • 摘星楼(上)

    摘星楼(上)

    无戒手搭凉棚,紧皱着眉头向这条黄土道东侧眺望着,六月的骄阳毒毒地刺灼着他宽厚的背脊,天际无云,周遭无风,唯有嘈吵的知了在树端上尽兴地吸吮着甘美的树汁,发出长长的锐鸣。小和尚无戒今年年方十七,圆肚圆臂圆腿子,大头大脸大耳大眼大嘴巴,唯独脸盘最中央的鼻子象个未曾发酵的干瘪小馒头,时而发痒痒,即使在最毒的骄阳下也会猝然打出一串飒爽的喷嚏。此刻,他脱去身上的短褂,扒去胖腿上的薄裤,连着自己的小包袱一股脑地围在腰际,就这样穿着一条青灰色的短裤衩,光秃秃的脑门上顶戴着临时用柳枝编的遮阳帽,大步流星地在镜州城外的黄土道上行走着。
  • 索多玛的苹果

    索多玛的苹果

    在一次航海旅行中,少年御景风对一种名为“索多玛的苹果”的毒品紧迫不舍,与他一起参与整个事件的少女橘真绫也对他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好奇与疑惑,与此同时,一连串神秘的死亡事件频频发生……随后,令御景风更为惊讶的是,一个名为“STH”的神秘程序总是被人反复提起,而因追逐STH秘密而亡故的人越来越多。这个程序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它和御景风从不愿意多提的身世有着怎样的联系?接下来的变故与转折,御景风和超级骇客杰比又该怎样面对?亦正亦邪的神秘少年御景风到底会路向何方?于索多玛城内幻化的苹果到底象征的是希望还是失望?一在劫数与结束来临之前一切已然开始……“苹果”在《圣经》中是智慧之果,但产于死海之滨索多玛城的一种苹果,却有着另外一种含义,即“空欢喜”与“失望的源泉”。面对离奇的身世、飘忽的爱情、忠实的友情以及人与人之问的狡诈争斗,少年御景风该何去何从?作者以独特的笔触细致抒发了一种独立、叛逆、迷茫而又坚定的少年情怀。
  • 暖与凉

    暖与凉

    《暖与凉》是当代中国实力派女作家魏微的代表作品集,共收录了《薛家巷》《情感一种》《姐姐和弟弟》《沿河村纪事》《家道》共五篇文章。
热门推荐
  • 被狙击的灰姑娘

    被狙击的灰姑娘

    从巴黎回来并受到诅咒的蓝晴海是超级首富的唯一继承人,为了逃脱这既让人羡慕又令人畏惧的现状,一次偶然,他把身份换给了另一个同样希望逃脱当前贫穷生活的女孩——米落柔。还没过几天奢侈生活的米落柔便以男生身份被送到了贵族学校。不料米落柔却把学校的制度改得团团乱……
  • 天作岸

    天作岸

    这是一本重生之书,因为重生所以年轻,因为年轻所以欢乐,快意人生、纵横四海、傲视九天才是正解,笑一笑十年少,开心阅读吧。
  • 兽神罗曼史

    兽神罗曼史

    因为不听妈妈的话而嫁人的钱美满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嫁给了另一个世界的怪物——兽神。嫁给一个怪物到底是上天的惩罚还是一个新版童话故事?虽然她说过自己更喜欢包办婚姻,但是这事儿好像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了。
  • 湮没的宫城

    湮没的宫城

    近代的文化人看南京,常常会不自觉地带着唐宋士大夫的目光,眼界所及,无非六朝金粉,一如刘禹锡和韦庄诗中的衰飒之景,似乎这里从来不曾有过一个赫赫扬扬的明王朝。他们徘徊在明代的街巷里寻找王谢子弟华贵的流风,拨开洪武朝的残砖碎瓦搜求《玉树后庭花》柔婉的余韵。其实,他们只要一回首,明代的城墙便横亘在不远处的山影下,那是举世瞩目的大古董,一点也不虚妄的。作为一座城市,南京最值得夸耀的恰恰是在明代,它的都市格局也是明洪武朝大规模建设的结果。因此,近代人看到的南京,实际上是一座明城,在这里访古探胜,亦很难走出朱明王朝那幽深阔大的背影。当然要去看看明故宫。
  • 公主种田也疯狂

    公主种田也疯狂

    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让长公主皇甫悠然流落民间,从此隐姓埋名,种种田,养养娃,小日子棒棒哒!
  • 最后的金矿

    最后的金矿

    随着中国企业进入新的发展阶段,“走出去”已经成为中国企业做大做强的必由之路。非洲凭借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良好的发展潜力成为中国海外投资的新热点。在投资非洲过程中,中国政府和企业都暴露出很多问题,本书通过对这些问题的分析,总结出中国企业投资非洲可行性办法,通俗易懂,可操作性,非常适合国内企业管理人士借鉴。
  • 无光之月

    无光之月

    酒馆的一隅。害羞的女剑士躲在角落里擦拭心爱的巨剑,冷漠的精灵法师指尖跳动着闪烁的电弧。半人半鹿的黑发林精奏响森林的旋律,热辣的亡灵法师扭动腰肢,和召唤骷髅一起在乐声中翩翩起舞。半身人趴在桌上,懒洋洋的用一叠小银币搭着积木,一双精光闪闪的小眼睛,却在每个人腰间的钱袋上巡视,壮硕的矮人一脚踩在桌子上,举着手里的麦酒,大声吼着谁也听不懂的矮人歌谣。无光之月的凝望下,夜色安宁祥和。这,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这,就是剑与魔法的故事。
  • 神秘的农场主

    神秘的农场主

    讲述了约翰叔叔带着三个心爱的侄女——帕齐、贝丝和露易丝到位于小乡村米尔维尔的一个新购置的小农场度假的故事。在农场中,露易丝偶然发现原农场主的死有些蹊跷,他的好友在他死后变得疯疯癫癫,而且他和好友的财产在他死后均离奇失踪。所有的谜团引起露易丝强烈的好奇,她遂与小姐妹们偷偷地展开了侦查。就在她们的案情进展缓慢的时候,农场主的儿子约瑟夫在离开故土三年后再度现身,他带着满身的伤偷偷地躲藏在农场的一间废弃的小木屋中,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白莲祭

    白莲祭

    十一月初六午时,白慕衣与尚雪琦牵着马进了泉州城。二人出了洛阳,一路南下游玩,白慕衣说起泉州的石狮红膏蟹如何美味,惹得雪琦食指大动,于是快马加鞭,午时便到了。城内街道里似乎都能闻到海风的咸味。二人找了间客栈,将马寄下后,尚雪琦就拖着白慕衣陪她逛泉州城。泉州城本就是著名的港口,每日里来来往往的货船不知有多少,城中货物丰富,除了海鲜之外还有许多各地运来的稀奇玩意儿,珊瑚、琥珀、玛瑙、象牙、红鸵毛等到处都是,看得雪琦眼花缭乱。
  • 异世之界之奇幻传奇

    异世之界之奇幻传奇

    传说,六道一万年一次轮回;传说,六道轮回,毁灭万物……六道轮回,毁灭万物!轮回之门,掌管万物!寻轮回之门,挽救天下苍生……一个来自大山之中平凡的青年林云风,无意之中通过时空之门,进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从而踏上了修真之路,开始了不平凡的一生……他最终能返回现实吗?六道最终会轮回吗?谁来挽救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