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一片空间,仿佛藏着无尽深渊。
冰冷冷的机器,前所未闻的样式很奇怪,机械地运转着,仿佛很多年未用,发出铁锈磨擦的声音,一片静谧之中,格外渗人。
“嘎吱,嘎吱……”残破的木门摇晃着,过堂风吹过,发出老旧的声音。
蓦地,那些机器就像是被激活了什么似的,发出“滴——”的一声,在暗色中,亮起了几小束暗红色的光,尤为突兀。
铁锈相磨的声音,也在光束交接织成密密的网时,戛然而止。
空气,静得可怕。
渐渐地,一道白光从门外射入,愈近,愈亮。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光照在房间各个角落,染上几分暖意,久了,却也是迷离。
房间里依旧很安静,仿佛可以听到地上掉的针,许久才听到门外愈加清晰而很有节奏的脚步声——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吧。
那人进入了房,随后他转身将门关上,锁好。
这是个无害似的少年罢了。
待那人回眸,却又空余惊艳。
那人是精致的丹凤眼,双眸深处,似乎有淡淡惆怅和郁色,再去看,又不知是戾气亦或是迷茫。很纯澈的眼瞳,就像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三分精于皮囊,三分精于气质,四分精于灵魂。
若有人直视,定会惊叹于此人气魄。
精致少年淡淡将房间扫视一番,不带任何情绪,转而熟稔地走向角落,骨节分明的指掀开那块图案有些幼稚的染上尘埃的布,看着抖出来的尘土,漂亮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嫌弃。
真不知道那人怎么会喜欢这样的……
嫌弃归嫌弃,少年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停地将那印着小熊玩偶的浅橙色布叠起来收好,这才不慌不忙地将视线放在那一直被布盖着银色纹样的木匣子上。
木匣子很大,静静躺在地上,仿佛空空如也。
少年却是毫不怜惜这看似不堪一击的木匣子,腿上用着看起来很重的力气,实则是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些木匣子,冷声催促:“别装死,快点儿出来。”
木匣子里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发出像是零件重组的声音,少年冷哼一声,正欲开口,朝见木匣子的盖被猛地撞开,向他飞去。
少年眼尖地躲开,那木盖便摔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少年面上无常地将目光放在罪魁祸首身上。
然而对方却是毫无愧疚意识般,傻得仿佛没有感受到少年的杀气,顶着个萌猫咪的模样,不谙世故地微微抱怨:“主人主人,您怎么也不接一下我的盒盖呀?”
少年看它的蠢萌模样,轻轻嗤笑。
虽然是个猫咪的样子,可是它就像是只雏鸟,或者更为直接地说,应该是像凤族,初生就格外依恋在意自己的壳,把壳当做是一切,格外护短;而它就格外在意自己的木盖。
少年不做回答,反而是向它招了招手,看着它屁颠屁颠地迈着小短腿奔过来,面上有些显而易见的嫌弃。
毕竟是刚出“壳”,小猫咪凑到少年身边,头蹭了蹭少年的裤脚,少年迟疑片刻,才伸出手碰了碰它的绒毛,随后居高临下道:“以后,你叫做魍珏。你的任务……”
猫咪魍珏似懂非懂地叫了一声,记住主人的吩咐。
少年面上带着眷恋,又有些它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浓稠的暗夜,带着点点幻灭的东西。
丝丝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