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太阳从地平线的接壤处开始平静而缓慢的升起。
虽然冬季天亮的晚些,不过即便如此,大街小巷起来的人也不少了。李府里面也是如此,李徳謇身为七品管员,平常的朝议是没资格去的。唐朝的朝议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元日和冬至日举办的大朝会,最隆重,需要有“大陈设”,展宫悬鼓吹,陈车辂舆辇,到时皇帝“服衮冕,御舆以出,曲直华盖,警跸侍卫如常仪”,接受群臣客使朝参礼贺。
第二种就是朔望朝参。即每月的初一、十五。其日殿上设黼扆、蹑席、熏炉、香案,依时刻陈列仪仗,“御史大夫领属官至殿西庑,从官朱衣传呼,促百官就班”。第三种是常参。唐前期按制度“凡京司文武职事九品已上,每朔、望朝参;五品已上及供奉官、员外郎、监察御史、太常博士,每日朝参。每日朝参就是常参,一般不用摆列仪仗,也无大排场,是真正的行政日。参加者称常参官,人数少而级别高,都是五品以上职事要重者。
李徳謇虽是七品官员,可也不是京师的地方官,所以根本没资格参加。李府里面有资格参加的就只有一人了,那就是东南道行台兵部尚书李靖有这个资格了。“父亲,外面的轿子备好了!”“来了。”只见李靖身穿紫色大科绫罗制作的常服,头戴幞头帽,足衣为乌皮六合靴,腰间佩戴玉带钩、鱼袋走了出来。
门口仆役,丫鬟皆站在大门两侧,一个奴仆来到轿子边,放下一个板凳。只见李靖左脚踩在板凳上,右脚已经登上了轿子,大马金刀的坐在轿子里面。看见老爷已经坐好,随行奴仆把板凳一收,叫到“起轿!!”
只见轿子四周,前后各四个,加上随行一人,共九人,抬起轿子便向皇宫走去。李徳謇在门口大声说道:“恭送父亲!”周围丫鬟和仆人也都齐声到:“恭送老爷!”待轿子已经走远,李徳謇便指挥了丫鬟仆役,让他们做自己该做的事,自己也准备出门办公了。
我也醒了,不过我不是睡醒的,而是被吵醒的。作为一个现代人,熬夜,睡懒觉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熬完夜后,起码也要八、九点钟才起来啊!不过也没人吵他,作为一个刚出生三天的小家伙,又没什么事情做。再说,这家里有资格来烦他的就只剩下自己的母亲张氏了。自己的老爹和哥哥都去办公务了,所以没人烦他,他倒也乐得清闲。
不过我还是太小了啊!现在才刚出生,又能做什么呢?不管了,也不想了。时机还未成熟,再等等吧!
宣政殿内。
一位看起来很平凡的老者,身上穿着窄袖、圆领袍衫。这是很家常、平民、接地气的服装。上至天子,下到百姓,平时都可以穿。只不过他穿着的袍衫却是赤黄色的,那是只能皇帝才能穿,再配上折上头巾,九环带,六合靴,配成一套。再加之他所坐之处是位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而能这样做的人,目前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唐太祖李渊!
李渊神情平淡,对着身侧的太监说了一个字“宣。”太监侧身用刺耳又尖细的声音叫到:“宣群臣觐见!”门外的侍卫对着下方等候的文武百官朗声道:“宣群臣觐见!”百官依次列队,从两侧步梯拾阶而上。群臣皆是低头看路,臣子只能走两边,中间是不能走的,那是只有皇帝才能走的路。
不消一会,群臣便鱼贯而入了这宣政殿。皇帝身侧的太监叫到:“山呼——”群臣皆双膝跪下,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诸位爱卿平身”,李渊说到。“谢陛下!”群臣方才站起。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李渊身侧的太监说到。
“儿臣有事起奏”,只见一人站了出来,此人身穿黄袍,衣服上绣着一条四爪的巨蟒,年约三十多岁的模样。“啊,是建成啊!有什么事,说吧。”“多谢父皇”李建成见李渊同意,便说:“父皇,近日高开道那逆贼被其部下张金树所杀,而张金树则投降于我大唐。李靖将军又消灭了江南的辅公祏势力,可以说父皇如今终于一统天下了。”
“不错,然后呢?”李渊很是高兴的问到。“父皇,既然天下已经一统,那么二弟的文学馆是不是就没必要再开下去了。”听闻此言,李世民脸上虽无表情,但心中怒火中烧。文学馆是自己在虎牢之战后,名声大振之时所开设的。是收揽四方彦士入馆备询顾问,这文学馆与秦王府相结合,俨然形成一个小政府机构,而这就是对抗太子的利器。你倒好,一上来便要夺了我手中的利刃。
李世民也坐不住了,站出来便说道:“父皇三思啊!如今天下刚刚太平,东突厥势力强大,如今依旧威胁着我大唐的安危。文学馆不能撤啊!”李渊也有点变色,因为东突厥给他带来的映像可不太好。毕竟自己刚从太原起兵时,曾向突厥始毕可汗称臣,以换取北方的相对安定。唐朝建立后,突厥一方面支持薛举、刘武周等割据势力,与唐朝分庭抗礼;另一方面,又自恃兵强马壮,不断举兵南下侵扰。
李渊当然也想灭了东突厥,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大唐刚刚获得一统,已经民不聊生了。若是出兵,恐怕东突厥没被灭,自己李家王朝倒是先灭了。这样想的话,自己的二皇子说的也有道理。“既如此,那就留着吧!可还有事启奏?”
群臣默不作声,“既如此,那就退朝吧!”说完,自己便离开龙椅,朝着自己书房走去。自家的天下刚定,自己的折子堆得那整个桌子都是,谁有闲心管你们这点芝麻大小的事。再说你个太子自己不会相办法吗?那朕要你何用,李渊摇摇头,索性把这事忘在脑后,也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