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你拿回去,每日涂在伤口上,伤口不要沾到生水,可记住了?”
“如此你便多与我一些药吧,瞧这伤没些时日也好不了。”顾长歌乘势讨药。方才她间接询问了这药的功效,听肖玉生的意思。他这药对刀伤剑伤等皆有奇效,不顺势要些来便太对不住自己这伤了。
“你当我这药是街上卖的大白菜,随处可见吗?你可知我为这一瓶便要花费许多时日?”肖玉生气鼓鼓地说。
“你是大夫,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且药也有它的使命,若是不能物尽其用,岂不是辜负药的期待?”顾长歌挑眉。
“你,你这是歪理!”
“是不是歪理你心中清楚。比起这些药,我手中的这味药引难道不值一提?”顾长歌又抬出了筹码,果然肖玉生立即投降,涨红着脸不耐烦地说:“你爱怎样便怎么样吧!这些药你想拿多少便拿多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但是药引你必须给我!”
“我顾长歌说话算话,待离开王府之日一定将药引给你。”
“寒,你赶快让这个狡猾的丫头离开吧!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肖玉生哭丧着脸冲尹洛寒说道。无奈尹洛寒根本就不理会他。
“王爷好生养伤,长歌告辞。”与尹洛寒作别,顾长歌与双秀等人很快从药庐中离去。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肖玉生拍了拍尹洛寒的肩,语重心长地说。
“你若真是倾心于她,便将她娶了来,省得这般牵肠挂肚,一点也不像你。”为着顾长歌,他尹洛寒这是第几次方寸大乱了?
“怎么娶?”
“能怎么娶?自然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我可是听说一位富家公子向她提亲了,顾老爷子也有这心与对方联姻,你若不抓紧,莫不是真要她嫁作人妇才智后悔吗?”
尹洛寒不语。
他说他可以让她当王妃,可是她对王妃之位不屑一顾。
“金银财帛、身份地位她都不屑一顾,我如何迎娶她?”想着那日他轻薄与她,她竟毫不在乎,好似名节在她严重根本不值一提。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教她害怕,教她服软,叫她点头……
“世间有女子不乏为情生、为情死,这样的女子从不轻易动情,一旦动情便会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倾其所有。你用这些名利诱惑于她,显然是用错了方法。”肖玉生嘬一口茶,靠在窗边浅淡地说着。
“这话你从何处听得的?”尹洛寒诧异道,突地又反映过来“哦,是你那与众不同的师父。”
肖玉生倒也不恼,很平静地说道:“她总有些惊世骇俗的言论。许是她便是这种从不轻易爱上谁,爱上后便无法自拔的女子,也便喜欢与她相似的顾长歌罢。你若想让顾长歌爱上你,便要有为她倾其所有的觉悟,只是,你苦心经营这么些年,你舍得放下吗?”
果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
顾秀宁倒也机敏,在顾长歌离去之时便将屋中收拾了一便,四周血迹也都大致清理了,待到顾长歌回去之后,两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算是将此事稳下来了。
“长歌,那人还躺在柴房,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晚饭用过之后顾秀宁支开了双秀和如意,悄声对顾长歌说道。
“我会想办法尽快把他送走。他现在怎么样了?有醒过来吗?”
“还不曾醒来,血倒是止住了。我瞧那伤口很深,只怕没个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顾秀宁拧眉忧心道。“长歌,你究竟和他什么关系?”
见无法隐瞒,顾长歌如实以告:“你可还记得我在清云寺为老夫人抄经祈福之事?”
顾秀宁点了点头。
“他便是我在清云寺认识的。不过你不要多想,他是出家人,只是带发修行,我与他只是朋友。”
看顾秀宁明显不信,顾长歌也不愿多作解释。这种事情大抵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楚,还不如就这样,时间久了,便会分辨清楚了。
“五姐,往后几日,我会和双秀如意在府中走动,便劳烦你替我照顾他了。”
“为何不告诉双秀和如意呢?去瞧着她二人对你挺忠心的。若是有她二人帮忙不是更好吗?”顾秀宁疑惑不解。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意那张嘴封不住,双秀倒是机敏,只是关乎利害,怕她绷不住。”顾长歌道出自己的顾虑。更多的,她还没能彻底相信这两个丫鬟。毕竟是藏一个男人的事,太过敏感,还是不与告知的好。
“我知道了。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
是夜,待到双秀和如意睡下,顾长歌才悄声来到柴房。她没有掌灯,担心引人注意。她蹲下身子,借着月光查看了一下云隐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不知伤口是否会感染。
月光下的云隐看起来飘渺而又神秘,一如他高深莫测的性子,永远猜不透他心中想法。可是,就是这个男人总教顾长歌有些放不下。
不同于与郝洛的知己朋友,也不同于与尹洛寒的针锋相对。就只是,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浅淡牵挂。
或许是这个男子太过神秘,那阴郁的神情教人总想一探究竟。人都有好奇心,这个如罂粟神秘而又美丽的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教人移不开目光。
往后的两天顾长歌便每日带着双秀和如意去花园里散步,到了饭点才回打道回府,好在她二人并没有产生怀疑,而云隐在顾秀宁的精心照料下也逐渐好转,气色较刚见到他那天好了许多。
王府的侍卫几乎把越城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行刺六王爷的刺客始终没有找到。当然,他们也没有直说王爷遇刺,只说是在抓朝廷钦犯,几日无果,便也不再大张旗鼓地毯式搜索,只留下一小拨人继续搜查。
他们绝对料想不到行刺尹洛寒的人此刻就在王府之中,只怕云隐去而又返便是作此打算的。
“六姐,可叫我一阵好找。”正与双秀她们在池边观看池中的游鱼,顾长歌便听见顾南的声音。
“少爷,你怎来了?”
听到顾长歌唤自己少爷,顾南有些不高兴,不过碍于双秀和如意在,他也不便发作,于是敛敛容说道:“我来自是有事要与你说。”
不消顾南告知顾长歌大抵也能猜到是何事。不外乎两件事,一件如何处置顾秀宁,一件便万俊提亲之事。
“我听说你受伤了,可是好些了?”
“好些了,你来不会就只为这件事吧?”嘘寒问暖的客套便不必了,当然顾长歌知道顾南这孩子是真心拿她当姐姐,待她好的。
“万俊来提亲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爹爹让我来便是请你回去,商议这件事。”
“我还不能回去。”
“为何?莫不是因为五姐?”
“嗯。”这只是其一,如今还有一个重伤的云隐。
“五姐这事你还是别管了。爹本就为你救下五姐动怒,若不是因万俊中意于你前来提亲,只怕你便与五姐一起受罚了。事已至此,你已帮到这份上,后面便看五姐的造化了,你且顾及一下自己可好?”
“小姐,少爷说得不错。小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切莫因小失大,前功尽弃。”双秀附和道。
顾长歌正视顾南,正色道:“阿南,我知你为我好。只是这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初我若眼睁睁看着五姐死去,我于心不忍,如今放弃她,我不仁不义。你且回去转告爹爹,我还须得三日便回去。”
“三日与今日回去有甚区别?难不成你能教爹回心转意?”顾南有些急。
“我自有打算。你且回去吧!不过是嫁与万俊为妻,离我及笄之日尚早,不急于这三日。”顾长歌满心想着就算现在顾元成答应将这门亲事,可是离她及笄还有一年,这当中的变数谁也说不定。
只要给她时间,她定教这门婚事黄掉。如今她分身不暇,着实顾不得自己了。哪知顾南接下来的话却教她心中一紧。
“你可知爹准备开春便将你嫁于万家?”
“胡说什么!我还未及笄,怎可婚配!且长姐未嫁,我怎能先于长姐嫁人?”顾长歌情绪激动起来。
顾元成疯了吗?怎可如此胡来!
“少爷,这恐怕不太合规矩吧!”如意怯生生地说。
“规矩!你可知规矩是人定的!本朝欣悦公主十三岁便嫁到番邦和亲,未到及笄之年又如何?”
“你说和亲?”抓住了重点。难不成……“爹爹生意上可是生了变故,才急着将我嫁出去?”
顾南眼色复杂地点头,沉声说道:
“咱们家海上的商船接连被劫,损失严重,万家与海上那帮盗贼有些关系,此番万俊来提亲,若是顾万两家结亲,日后海上的生意便可畅行无阻,且万家的园艺为皇室进贡,两家结亲便可与皇室沾上关系,爹恐怕打得便是这主意。”
果真是精打细算、老奸巨猾的市侩商人!
生了七个女儿,没一个不是对他生意有帮助的。他怎不再多生几个,如此便囊括世间生意,一家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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