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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背后的凄美故事

电影《冰山上的来客》的主题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原来是一首塔吉克族着名民歌。1998年9月中旬,中央电视台《大西北》剧组第二摄制组,在拍摄帕米尔高原上一座哨所的时候,邀请阿米尔和古兰丹姆的扮演者一同前往,与战十联欢。在那里,我们听到了塔吉克民间艺人吟唱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原版,并且录像。

这个歌子的背后原来有一个凄楚的爱情故事。故事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在丝绸之路尚且红火的年代里,塔吉克人居住的地方,恰好在丝绸之路的南路。一个年轻俊美的塔吉克青年,在一个胳驼帮从他的村口经过的时候,为驼铃声所吸引,加入到了骆驼帮的行列,充当了一名脚夫。

从古都长安到荷兰的鹿特丹,漫长的丝绸之路有八千公里长。自从这个青年加人之后,丝绸之路上便有了歌声,人们常常能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塔吉克青年,骑在骆驼背上,一边弹拨热瓦尔一边歌唱的情景。

丝绸之路要穿越干旱荒凉、险峻闭塞的阿富汗高原。在那个年代里,喀布尔城中,阿富汗国王有一个美丽的女儿,正待字闺中。公主的美丽远近闻名,而靠了骆驼帮们的传播,她的名声更是越传越远。该为自己的掌上明珠选择怎样的一个丈夫呢?国王犯了难。最后,他打发使者向四方贴出告示,选定一个吉日,公开招亲。

这一天,喀布尔城中人满为患。四十个国家的王子都来了,他们带来了各自国家的金银财宝。来的当然更多的是些平民青年,他们带来的是才智。当这个戏剧性的场面已经接近尾声,国王和公主面对满殿的优秀青年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独特的竞争者出现广。

阿富汗高原上,残阳如血。从陡峭的山脊,走下来一支过往的驼队。驼队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塔吉克青年,一边弹拨热瓦尔一边吟唱,那歌声和琴声宛若仙乐飘来。

驼队在大殿门口停了。青年打了一声口哨,长长的驼队像城墙一样突然仆倒,青年一骗腿走了下来。青年戴着一个白色的毡帽,腰间扎一根草绳,肩上搭一副褡裢,完全是个流浪汉的样子。他走上前来深深地道一个万福,然后说:“尊贵的国王,美丽的公主,从帕米尔高原远道而来的脚夫向你致敬。我没有财富可以向世人夸耀,我也笨嘴拙舌不善机智,我为你带来的礼物是一首歌,这支歌儿的名字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罢,青年深情地看了姑娘一眼,调了两下琴弦,开始歌唱。歌儿像风一样在大殿里、在喀布尔城中飞旋起来。这是一个人用自己的心灵在歌唱,用八千公里路途中所收留的全部感情在歌唱。在歌声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都意识到了人原来可以如此美好,如此高尚,如此纯洁。歌声停息以后,当所有的人都还沉溺在歌声中的时候,公主一跃身从她的座椅上跳下来,奔尚青年,两片朱唇火热地胶着在青年的嘴上。“就是他,父王!”公主叫道。

尽管阿富汗国王也为这塔吉克青年的歌声所吸弓,尽管阿拉伯世界历来是产生天方夜谭的地方,但是,让一个尊贵的公主下嫁给一个一文不名的流浪汉,显然是一件不合适的事。因此,当国王恢复理智后,他断然地拒绝了这塔吉克青年的求婚。“给他一点赏银,让他上路吧!”国王叫道。说完以后,背转了身子。

但是两颗年轻的心已经不能分开了。公主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远道而来的流浪汉。虽然被强行分开了,但是,回到闺中以后,第二天,第三天,公主的耳畔老是回响着那摄人魂魄的歌唱。出外探风的使女告诉她,那青年并没有走,他每天都在宫门外面痛苦地歌唱,歌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于是公主央使女晚上将青年引到她的后花园来幽会。

在那个有月光的喀布尔山城的夜晚,在丁香花香气四溢的花园里,当一对青年正在幽会的时候,他们被国王的卫队发现了。塔吉克青年没有被割掉头颅,这是因为公主跪下求情的缘故,但是他被逐出了喀布尔城。至高无上的喀布尔王并且宣布,这个青年永远不准进人喀布尔城,当他所服务的驼队经过阿富汗境内时,必须绕开这座都城。

那塔吉克青年带着他的悲惨歌声上路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首爱情歌曲,里面竟酝藏着这么多痛苦的感情,这时他才体会到。从古都长安到荷兰的鹿特丹,八于公里的古丝绸之路上,青年的驼队走到哪里,这歌声便唱到哪里。在夜晚的篝火旁,青年一边歌唱着,一边热泪盈眶3他的声带唱得出了血,每一声吟唱都像杜鹃啼血。

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一个悲惨的结局。终于,在风一样的行走中,在某一次的歌唱中,心力交瘁的青年倒毙在广一座沙丘上。他的尸体被同行的脚夫们埋葬,而当第二年,当这支驼队从这一处经过,同行们想对他祭奠一番时,沙丘已经被风吹走,他消失得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但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首歌儿流传了下来,并且成为塔吉克民族的一件文化瑰宝。青年自从有了喀布尔城那一场事情之后,后来再也没有回到他的帕米尔高原故乡,那歌儿,是过往的脚夫们八千公里丝绸之路上口口相传,最后传唱到帕米尔的。

至于那个绝代佳人阿富汗国王的女儿,在塔吉克的民间传说中,她则没有下文。

当杰出的音乐家雷振邦先牛为《冰山上的来客》搜集音乐素材的时候,他择触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支歌,当时他一定为这首歌的那种凄楚那种哀伤那种纯真所震撼,于是将它稍加改编,成为这部电影的主题曲。继而,这支歌成为二十世纪的经典歌曲之一。

不过,原版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似乎更纯真、质朴一些,或者说,更好一些。《大西北》摄制组的导演高宏民这样认为,我也同意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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