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这个经济发展飞快的城市里，哪个人生活得都不容易啊！知道年纪一大把的苏爷也做起了小本买卖，姚落落不禁感叹。
“要买碗碟么，我今个儿还没开张呢，看在咱俩是认识的份上你拿一套的话我给你打个八折呗！”见着姚落落认真地在看他摊子上的碗碟，苏爷很有眼力见地说。
“打八折啊，是在贱价上打八折么？”姚落落原本就是来夜市买碗碟的，既然苏爷都在这卖碗碟，她当然也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是最好的。
苏爷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当然啦，就凭咱俩这关系，你要是要的话，我就分文不赚地给你拿一套，而你呢，也就当是给我销货了。你也知道我那住的地方有多小，这东西多了它是真的放不下啊！”
被苏爷这么一说，姚落落还真是有点心动，能花最少的价钱买到想要的东西，还能帮苏爷开个市，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摸摸摊子上光洁无比的瓷器，姚落落忍不住问了句：“苏爷，您老卖的这瓷器，真是景德镇出产的？”
听到姚落落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苏爷的表情有点古怪，看看左右前后都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对姚落落说：“瞧丫头你这话问的，老头子我也不跟你说什么虚的。我摊上的这批瓷器呢，确实是从景德镇出来的，不过景德镇上的瓷窑多的去了，能拿到咱们手里的，当然不会是大窑里做出来的，而是私人窑里产的。哎，你可别看不起私窑里的东西，那可是真正的价廉物美，再说了，你买碗碟也不就是为了吃个饭嘛，又不是宴请国宾，哪来那么多讲究！”
要不是听了苏爷这么实打实的一番话，姚落落还当真是不知道瓷器里头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这下子苏爷都对她这么坦诚相待了，她也不好意思说不买一套碗碟了，况且苏爷说得对，她买盘子就是为了吃个饭而已，哪里还讲究什么它从什么窑洞里产出来的啊！
“那行，我就买一套吧！”姚落落一番考量之后，成为了苏爷摊子上今天的第一个顾客。
“好咧，我就知道丫头是个爽快人！我给你选一套好看的包起来，这套怎么样，花开富贵，是个好兆头，而且粉红色的颜色很漂亮，特别适合小姑娘用！”苏爷一听姚落落要买他的碗碟，立马来了精神头，忙不迭地给姚落落选起了花色。
姚落落向来对盘子什么的没多大的计较，既然苏爷替她这么选了，她也就照单全收，“好吧，那就这套好了。”
“行，那我帮你包起来，给你包严实一点，你待会好拎回家。”苏爷替姚落落选好了碗碟，就从身后的大包里拿出了一堆塑料泡沫纸和塑料绳，给碗碟打起了包。
一边看着苏爷熟练地打包，姚落落发现身边的姚落落也跟着她蹲在了摊位前，百无聊赖地对着摊子上的瓷器发呆。
“对了，苏爷，我有个事情要问你，关于小帅的。”和姚小帅一起发了一会呆，姚落落忽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便对低着头打包的苏爷说。
“小帅？你身边的那只小鬼啊？怎么取了个跟狗一样的名字。”苏爷头也不抬地接话，顺便还吐槽了一下姚小帅的名字。
这一吐槽可把一向温顺的姚小帅给惹到了，只见他狠狠瞪着苏爷，嘴里还念念有词：“你的名字才像狗呢！你全家名字都像狗名好伐！”
“噗嗤……”看着姚小帅碎碎念的样子，蹲着的姚落落一个没忍住，笑得跌坐在了地上。
苏爷抬眼看了眼坐在地上也大笑不止的姚落落，无奈地开口：“怎么还乐摔了，你身边那只小鬼在说我坏话的是吧！”
姚落落笑够之后，对着苏爷竖起了大拇指，赞了一个，“苏爷你可真是厉害，连这个都能知道。”
苏爷轻蔑地一笑，带着些许骄傲的神色开口：“丫头，老头我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碰到过的人和鬼可是比你吃过的麻辣小龙虾还要多。其实人和鬼除了存在形式不同之外哪里有什么区别，鬼也是人变的，其实都差不多，人要是被别人吐槽名字像狗儿的话也肯定会不满的。”
不得不承认，苏爷虽然看起来是个邋里邋遢的乞丐，可说出来的话却比有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要有道理。
姚落落和姚小帅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姚落落也越发觉得其实姚小帅于她而言就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在她的心里，姚小帅根本就没有人和鬼的区别。
“对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还是那句话，我要是知道啊，一定会告诉你的。”手里的碗碟已经进入最后的打包流程，苏爷也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啊，我就想跟你说，小帅他呢，在我长期观察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鸡肋的超能力，那就是他能用意念控制东西，但是目前非常的薄弱。而他自己呢，也想增强他的这个超能力，苏爷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提供啊？”姚落落在艰难地组织了语言之后，终于把最近一直困扰着她和姚小帅的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苏爷听说姚小帅有超能力，好像并没有怎么惊讶，将包好的碗碟递给姚落落，这才慢慢开口，“鬼会有超能力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大概是他们在变成鬼的时候脑部的海马体受到了挤压，从而开发了大脑的潜能。你应该也听说过，人类的大脑其实只被开发了百分之五吧，他这个现象就和脑部受到重创之后突然变聪明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姚落落理解的点头，照苏爷这么说来，超能力什么的其实不是只有来自星星的男神才有，而是每个人都有，只不过没有被开发而已，要是大脑能被更好地开发的话，每个人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超能力，就像姚小帅这样。
“那这个超能力能不能变强呢？”姚落落追问，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
抬手打死一只在他眼前飞来飞去嗡嗡作响的蚊子，苏爷回答说：“根据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书里的记载，鬼的超能力是可以由弱变强的，关键是要看这只鬼的自我意识强不强。自我意识强的话，鬼就能很好地控制他身上存在的超能力，不过依我看，你家的这只鬼，自我意识好像一点都不强。”
虽然姚小帅不情愿，但他这次也不得不承认苏爷说得有道理，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还谈什么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这个自我意识要怎么增强啊？”姚落落继续追问。
“其实等他恢复记忆的话，他的自我意识就会变强许多的。当下你要是想增强他的自我意识的话，就让他多多练习就会有进步的。啊，说到这个，我这里有个好东西应该能帮到你们。”苏爷说着，又从他身后那个百宝箱一样的大袋子里拎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看他拎东西的时候挺吃力的，黑色塑料袋里装的，应该是非常有分量的东西。
姚落落伸手去接苏爷手里的塑料袋，却因为低估了重量而差点把塑料袋掉在了放满瓷器的摊子上，好在她反应快，极速地加大了手劲儿，才避免了打碎苏爷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姚落落拿过黑色塑料袋，一边问一边打开了塑料袋，当她看清塑料袋里装的东西的正体之后，只觉得有一群乌鸦排着队叫唤着齐刷刷地从她的头顶飞过……
黑色塑料袋里装的，是在这个年代，在这个日益发展的城市里几乎已经找不到的东西，一堆大大小小的秤砣。
姚落落依稀记得她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东西还是在她的小时候，外婆带她去乡下的集市买菜的时候看到过，想不到时隔二十年，她居然又见到了这个已经融入历史长河中的老古董。
“这个，有什么用啊？”姚落落擦了擦从额角流下来的冷汗，问苏爷。
苏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家小鬼不是要锻炼控制能力么，这里头的每一个秤砣重量都不一样，他可以从最小的开始练习，就跟举重是一个道理，随着能控制的重量越来越大，他的自我控制力也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姚落落这才理解地点了点头，苏爷说得有道理，而且这秤砣也摔不坏，可以让姚小帅随便练习。
“好哒，那就谢谢啦，我要问的都问完了，就不打扰您老做生意啦！”一手拎着一袋秤砣，一手拎着一套碗碟，姚落落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姚小帅自然也站起来准备和她一起走。
就在这个时候，苏爷却一把喊住了姚落落，“等一下，丫头，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啊？什么事情啊？”姚落落一脸地茫然，完全想不起来忘了什么。
朝着姚落落伸出一只苍老的手，苏爷呵呵笑着开口：“你忘了付钱，秤砣和碗碟打八折总共是一百九十块，我就再去掉两块凑个吉利点的数字收你一百八十八块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