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那是现在的妹子没眼光。想当年你桓哥哥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文艺有为青年,不就因为留了个板寸头嘛!真是,网上都说了,真正的帅哥都是留板寸头的。你看吧,要是妹夫留个板寸头肯定没我帅。”说着,罗桓还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凌夜一番,那贼一般的眼神差点没让凌夜一巴掌抽过去。
“大哥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我们只是朋友。”辛苑拿泰迪熊的爪子敲了一下罗桓的头,在她的印象里罗桓好像把她周围的一切雄性动物都定义为她的男朋友。不过很可惜,这样的人加上凌夜一起也只有两个而已。
“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可能追你追到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去吗?只是朋友可能从半夜到天亮一直守着你吗?妹子你要相信你桓哥哥作为男人的直觉。”罗桓说得唾沫横飞,筷子还有意无意地戳着凌夜的肩膀,“其实我也很纳闷来着,认识他也快五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小子对尸体以外的东西感兴趣。”
“你不是警校毕业的吗?不要告诉我凌夜本科是你们学校的。”
“我们是在跆拳道训练班认识的,见面第一天他就对我这张玉树临风的脸下狠手了呢!”罗桓想起自己那天作为老人家去陪新人练习,结果却被这个新人教训了一顿,那感觉真是终生难忘。
“我现在后悔了。”凌夜突然冒出一句。
“后悔不该下手那么重?现在道歉还来得及,看在我小苑妹子的份儿上,我会原谅你的。”罗桓笑得很是猥琐。
“是啊,你现在脑子这么不正常是我的错。”
“靠,你小子他母上的找抽是吧!得,今天小苑生日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罗桓自顾说道。
“生日?我生日是明天啊!你这不是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吗?”辛苑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小苑,你该不会是吓傻了吧!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
“没有啊,今天不是10号吗?我是9号去的清平镇,不信你看手机。”
“今天是11号。”凌夜淡淡道。
“怎么会?”辛苑难以置信的看着手机,明明昨夜看着还显示的是10号凌晨2点的。她使劲敲了敲额头,难不成真是惊吓过度意识混乱了?
“别敲脑袋了,敲傻了那家伙就不要你了。”
“吃你的菜去!”辛苑加了一根鸡腿直接插到罗桓嘴里,可罗桓仍然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等等,11号?那么今天是星期一了!
辛苑一惊,想到自己又无故旷工一天不禁有些着急。这样下去别说进邵氏集团了,人家会不会让她继续留在那里实习还是个问题。
“诶,别顾着吃,今天小苑生日你也没个表示?没礼物的话,把你那口琴拿出来晒晒,据说能用那东西吹出神曲的都不是人。”
“你还会吹口琴?”
“当然了,这家伙其实很文艺虽然看起来比较二。”
“想听什么?”凌夜突然把包拎过来,一下子就抽出了一把看起来有些古老的口琴。
喂喂,这东西还随身带啊!
“把你会的都吹一遍吧!”
“如果你还想睡觉的话最好选一首。”凌夜冷下脸。
“你这太没诚意了。难怪姑娘都不待见你……”罗桓还没说完,凌夜便一脸无奈地向辛苑伸出手,手心托着一枚制作精巧的挂坠。那是一个用红线穿着的奇怪珠子,古铜色的表面上爬满了奇怪的纹样。
“这什么?定情信物?”
噗……辛苑差点把一口汤吐出来,这人不会是来真的吧!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凌夜的脸,依旧是平静无波的表情,只是那眼神让她感觉脸有些发烫。
“不要就算了。”凌夜半生气地缩回手,可就在那一瞬间,辛苑抓住了那只修长的手。“谁说不要的。”她看到他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个人果然是抖S,她愤愤地想着。
辛苑擦擦嘴,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喂,你好。”
“请问是辛苑小姐吗?这里是清平镇派出所,希望你现在能够过来一趟,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好的,我马上过去。”
辛苑放下手机。
“辛苑小姐和凌夜先生,请问你们见过这个孩子吗?”问话的警员长着一双绿豆小眼,尖嘴猴腮的样子很有街头小流氓的感觉。
“小杰!”辛苑顿时站了起来。
他……竟然死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照片上的孩子依旧瘦骨嶙峋可是后脑却被生生砸出了一个窟窿。暗红色的血将头发黏在一起,看着只让人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看来辛苑小姐认识这个人,这就好办了。”警员有些不怀好意地看了辛苑一眼,仿佛是在看着一名杀人犯。
“我们的法医判断这孩子的死亡时间是十月九日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请问这个时间你们都在哪里?”
“火车上。”凌夜淡淡道,“我坐的是晚上九点四十的火车。”说着他从包里掏出车票,就好像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不在场证明一样。
“从G市过来起码要三个小时,再从火车站赶到案发现场起码要一个多小时,就是说这不是你做的。”警员将视线转向辛苑,“那么辛苑小姐呢?”
“我在如意酒店的房间里睡觉,我九点还没到就上楼了,老板娘可以证明。”辛苑很有自信地说。
听到这句话,警员饶有兴趣地双手交叉,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清平镇上没有叫做如意酒店的地方。实在要说的话,那家店在十二年前就关门了。我看了你录的口供,由于我们并没有找到你所说的酒店和人,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你是在说谎。或者说……是你杀了那孩子。”警员特意降低了声调,那表情让辛苑打了个寒颤。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杀那孩子?”辛苑有些激动,胸口起伏越来越快。
“这正是我想问的。”警员交叉双臂靠在椅子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一旁的凌夜将手轻轻搭在辛苑的肩上,似乎是在叫她放宽心。
“你说是辛苑杀死了那个男孩,有什么证据?”凌夜突然冷声问道。
“证据?她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我们接到你的电话赶到现场时,除了你们没有看到其他人。当时那孩子的尸体就在小楼的背面。”
“你们法医说这孩子是怎么死的?”
“从高处坠落脑袋正好磕在石头上,导致失血过多而死。”警员很不屑地看着凌夜。
“那么,你们凭什么说这一定是他杀?”
“尸体是仰面着地,自杀不可能背对着摔下去。”
“如果只是失足落下呢?那幢别墅年代久远,再加上当年被大火焚烧,夜里去那儿失足绊倒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再者就算是有人把他推下去的,你们凭什么确定辛苑就是那个人?就因为11号凌晨她刚好也去了那里?退一万步说,如果你是凶手,你会蠢到杀了人之后还特地跑到现场去惹人怀疑吗?”凌夜的声音依旧很冷,眼神中带着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锐气。
警员显然有些不耐烦,只见他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现在是我在问话,你少给我插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老子怎么审案。”
“当然,不过如果你们拿不出有力证据,也请你们不要随便将别人定义为凶手。”
“你要证据?她刚好出现在案发现场,身边又刚好有一个死人的头颅,天底下哪里来这么巧的事?上午她的口供里自己承认是那个叫小杰的男孩带她去的现场。也就是说,她极可能是见到死者的最后一个人……”
“请你注意时间,小杰是9号晚上死的,而辛苑是在11号凌晨才到的那里,她不可能是凶手。”
“哼,照你这么说,那带辛苑去那里的难道是小杰的鬼魂不成。”
鬼魂!辛苑突然想起自己在如意酒店遇到的那么多奇怪的事,比如那个路灯下的男人,老板娘冰凉的手还有小杰诡异的行为。如果这一切用闹鬼来解释的话那就都说得通了。只是,这一切也未免太巧了,为什么小杰说要带她去看母亲结果就来到了本不存在的七号公寓。还有为什么在那里刚好出现了血蝴蝶、红衣女人以及那个盒子?这一切简直像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般。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大可就这样写到报告里。”凌夜略带鄙视地看着警员。“不过依我的判断,这不过是凶手制造的一个假象。”
“你!”
“我们先假定小杰的确是被人杀死的。凶手在9号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将他从楼上推了下去,然后再堂而皇之地离开。随后凶手又亲自或者请人扮成小杰的样子把辛苑引到现场,趁她打开盒子的时候将她弄晕。”
“你是说带我去那儿的人不是小杰?”辛苑有些惊讶。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对陌生人的记忆是很模糊的。你看见小杰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两小时,而且你又不是一直盯着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要想完全记住一个人的相貌是很困难的。那么,你就会习惯性地通过他的身材特征来辨认。”凌夜接着说,“只要长得消瘦又不是很高的人再加上化妆上的技术,要在黑暗中扮成小杰的样子其实不难。你曾经提到小杰不让你开灯,如果他不是小杰本人当然会担心被你识破。”
“什么?”辛苑虽然想反驳,但是她那时的确没有注意小杰的脸,或者说她习惯性的不会直视陌生人的脸。
没有理会辛苑的惊讶,凌夜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凶手大概是在你的饭菜里放了安眠药,让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你曾经提到那晚不到九点就睡了,普通大学生的睡觉时间不可能那么早,再加上你的黑眼圈比较重,平时一定有熬夜的习惯。既然如此,你不可能这么早就有如此困意。而且你有过度镇定现象,就是起来时还昏昏沉沉,精神难以集中。这是服用过安眠药的常见现象,不管是哪种安眠药都会多多少少地产生这种结果。”
“等等,犯人要杀死小杰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警员插嘴道。
“凶手恐怕是为了造成时间上的错觉所以将你的手机时间往前调了一天,也就是要让你以为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