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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是高高在上的仙界战神。

她是他养在莲池中的小鲤鱼。

她爱上他的冷清、孤寂。

他贬她下凡:“六根不清,便是最大的错。”

成仙度劫,天雷轰顶,她元神俱碎,忘记了那些静默纷扰的所有哀梦。

半世轮回再次开启,

她误落凡尘,与那前缘未尽的人相逢陌路。

“西泠,若有来世,记得一定要爱我。”

“你好像一个人,九……九什么,我忘了……”

“这支舞叫《尽》,曲终人尽的尽。天亮之后,我会离开。”

“想死么,我陪你。”

前世今生,纠缠了无数的岁岁朝朝,究竟是宿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棋子,还是一场注定逃不过的天劫。

忘川水什么味道,到最后终会遗忘。

谁总执一柄长剑,掩一抹惊世容颜。

谁目光温柔缱绻,却望不尽碧海青天。

谁奏一曲故梦声声,指尖微雪如化不去的执念……

凡爱倥偬,如冷月清浅流风微澜。穿透冗长的轮回,拂去前世尘埃,化作韶华青葱那年你池中一尾逐波锦鲤………说起半月前南海龙太子容潇与南芜鲛人一族的战役,六界之人无不唏嘘慨叹,有好事者形容,也无非两个词:杀气震天、血染瀚海,终是以鲛族被屠满门收尾。三千鲛人,却坚贞得无一人淌下一滴泪。

这场杀戮的缘由,听闻只是容潇痴恋的那尾鲤鱼精成仙历劫未撑过天雷,而修复她碎裂元神的唯一药引便是鲛人泪。然,鲛族与南海龙宫宿敌,容潇拉下脸皮到南芜求泪并未讨到好脸色,双方便打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容潇为这场杀戮付的代价是剔去仙骨,转世重生,尝尽人间生老病死之苦,永不得再踏进仙界半步。离开时最后一眼深切回望,他拼了命护着的蓝色锦鲤静静躺在河蚌里,黯淡的鳞光一如夜空那渺茫星子。

“西泠,若有来世记得一定要爱我。”

祥瑞仙宇生云海,犹梦九重天。

青衣仙君匆匆掀开瑶池小阁的珠帘,脸色略有沉重:“西泠的命格显示她分明在半月前就该位列仙班,好端端的怎么就没有度过天雷,莫不是我看错了?”

石桌前对奕的两位上仙闻言皆转过头来,一面容亲和的紫衣仙君悠悠地打着扇子,目光又回到奕前黑白子上:“我说靳宿,你小子是把凡人命格都排完了么,没事竟然管到我仙界来了。”

“这还不是为我那被贬的弟兄么?”靳宿故作头疼状。

“你说容潇?”紫衣仙君叹一口气,“那小子太鲁莽,沉不住气。就算当初鲛族犯他南海,也不是说灭便灭的,更何况是为个女子。误了六界轮回之理,天帝不斩他正法也是祖上积德。”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西泠究竟是个什么状况,非泱你倒是把玄天机借我照一照呗。”靳宿软磨硬泡,他和那紫衣仙君非泱皆为天界司命仙君,一个执掌凡人命格,一个编排仙人历劫之命格,却整日凑在一起品茶对弈,乐在其中,传出不少断袖绯闻,连天君都之骂不务正业。

“人家九渊都不急,你急什么?”非泱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对面尚还思忖着的白衣仙君,他轻捻手中黑子,如水般清冽的衣摆淌落一地,青丝半束,长鬓倾泻,眉如墨画,唇若桃瓣,凤目里无尽淡凉,似月光洒落深海。非泱半眯的眼皮跳了跳:这家伙,总爱装个深沉模样。

听到自己名字,陌九渊方才抬起头来,淡淡道:“万物命相,皆是自己造化。”

“就算当初你将她逐下九重天,可她好歹也曾是你水磬宫的,你这主子竟能不闻不问?”靳宿挑挑眉,琢磨着怎么撕开陌九渊那张假冷漠的脸,却见他仿若未闻地埋下头来,继续流连在军马无声的棋盘上。

非泱无奈地挥出玄天机,扇翼横扫,玄天机的镜面立刻呈现出一幅鲜活画面来:

那蔚蓝色海底被夜明珠柔和的光线照得透亮,鱼虾贯行,泡沫飞升,一派安宁祥和之景。不远处却突然窜出一条黑影,疾进的速度冲散鱼群朝一处高大偏僻的红珊瑚树后奔去,随即一抹水蓝色身影紧追而来,脱弦之箭般凌空一个跟斗翻过去截住了那鱼身蛇尾的虎蛟兽,落地却是一个眸如星辰,面含秋月的纯真小姑娘,看她那入世极浅的脸,也不过十六七岁。

她冲着两眼血红的虎蛟兽抬手,凝眉一个愤怒神情:“九阕铃还给我!”

虎蛟兽旋身飞起,铁鞭般的长尾猛地朝女子抽过去,女子轻盈躲开,任它尾巴不及收回将一旁的礁石劈个粉碎。她一跃而起,纤瘦身子在礁石炸开后的浑浊海水里翻过,狠狠在虎蛟兽的后脑勺踢了一脚,几乎是同时,虎蛟兽转头那瞬间迎上两把寒光湛湛的小弯刀,小弯刀犹如飞镖般涉过冰冷海水直直扎向它双眼。

只听“叮叮”两声,弯刀却打着旋儿猝然射回,女子急忙闪开,刀锋几乎擦着她的脖子过去,深深捅进晶晶亮亮的珊瑚树里。

“姑娘好身手!”转眼那紫得发黑的虎蛟兽已化作一魁梧男子,手握一只润泽柔和、清光四溢的银色铃环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冷不妨银光一闪,两把弯刀又刺着他而去,这一次是心脏。

虎蛟兽化的男人仓促躲开,似乎没料到刀子还会追着他来,它们割上臂膀时眼前蓝影一过,手里早是空空如也。女子一面在脚腕系着刚夺回来的九阕铃,一面朝他露一抹恬淡而隽永的笑,竟也如阳光般温暖纯粹:“过奖。”

男人捂着被割得鲜血汩汩的手臂,面上阴狠一览无余,再次攻上去,手里捏了把明晃晃的长剑。

女子毫不退缩,握刀的双手也因九阕铃的凉意沁透变得更为有力,刀光纠缠着剑影,女子那身缥缈的蓝衣在海水浸染下虚幻得犹如一个梦境,仿佛要随时飘走般,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紧紧捉住她。

红珊瑚树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一个妖娆如水蛇的女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抹蓝色身影,扬嘴冷笑,手中法力凝聚,暗红的印伽奋力打出。厮杀在刀光剑影里的女子突然低呼一声,迎面又受了男人苍劲的力掌,刹那口中喷出鲜血,晕倒前还不忘回头认清那个偷袭的女人。

“布泽……”她满脸的痛恨与不甘,无力倒下,海水被血液染成微红色。

女人低笑着缓步走过来,又朝蓝衣女子嘴里喂了颗药丸,继而放声大笑,好似从未有过的畅快。

“你给她吃了什么?”男人手里还握着那柄长剑,抬手欲对着昏迷的蓝衣女子砍下去。

“莽草炼的毒丹,听说对鱼而言是个好东西!”女人忍俊不禁,扬手阻止了男人的剑,“你把她砍死,呆会儿天雷就降不下来了。”

“什么意思?”男人疑惑,龇牙咧嘴地捂住受伤的臂膀。

女人却未回答,夺过剑毫不迟疑地在蓝衣女子脸颊上狠狠划了两刀,看着那两道狰狞血口,女人又开始大快人心地笑:“哈哈……贱人,看你以后再怎么勾引男人!”

他们走后不久,天雷便在蓝衣女子的头上方劈了下来,乌云渰渰,雷声虺虺,犀利的闪电刺穿海底,仿佛要将那纤瘦盈弱的蓝衣撕成碎片。不过须臾,女子的身体在天雷肆意下变得更为缥缈,就像那旋升泡沫的短暂存留,色彩鲜明后水泽蒸发形体黯淡,便不需以手轻触,“啪”,那微弱一声宣告生命终结,天地间再也找不到它飞过的痕迹——只是那蓝衣女子的元神被撕成了瓣瓣透明碎片一如打碎的水晶,而她的身体化作一尾蓝色鲤鱼模样。

玄天机镜面戛然变黑,再也显不出画面来。非泱叹着气将之收入袖中,回头见陌九渊依旧不动声色,捏了棋子的指尖却因用力变得发白。非泱对那可怜的棋子顿然心生怜悯,遂深切地作了感想:“这女人的嫉妒啊,真是可怕!”

只听“啪”一声棋子扣上奕盘,非泱突然被火舔了屁股般肉疼万分地跳了起来:“重围啊!你居然把老子的重围剿了啊!你丫太狠毒了啊!!”

靳宿被他那一嗓门儿吓得不轻,一面赶紧递茶宽慰:“没事儿别激动,咱包抄回来。”一面朝奕盘搭眼,茶盏还未递上去却又收回来,他自顾自喝一口,叹息:“啧啧……因小利而失全盘却然是非泱作风!”

非泱扑个空,闻言更是绿了一张脸:“靳宿你小子少刺激我,当心哪天下凡历劫老子排个鸱目虎吻紫色蛙声的老婆折腾死你!”

靳宿白眼一翻:“别忘了你上回看上的那个绝色美人尚在凡间,凑巧我身边似乎缺了个点灯侍女来着……”瞥一眼黑脸非泱,悠悠道,“不过七天后好像是九渊下凡历一世情劫的日子,非泱大可不择手段地……包抄回来。”

陌九渊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起身将非泱不慎撞落的几颗棋子捡上石桌:“在这之前,我想去南海一趟。”

靳宿似笑非笑地挑挑眉,从怀里摸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瓶扔给陌九渊:“那丫头并没做错什么,你且考虑考虑将她接回水磬宫罢。”

陌九渊握着瓶子的手蓦然一滯,良久才道:“六根不清,便是她最大的错。”二十年后。

江衔月修成人形的第二天,倾城美名便如初阳般洒遍了南海每一角落,慕名而来的花花公子皆抬了五花八门的聘礼堆在江家门口,个个巴望着能将这绝色美人领归家见爹娘。那时,江浸月还是一尾缩在贝壳里睡回笼觉的小鲤鱼。听见屋外的喧哗声几乎掀了屋顶,她一骨碌从贝壳里爬出来,抄了家伙便往外赶,迎头却撞上了急如火燎般冲进来的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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