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我才安静下来,可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躺在床上我点燃一支烟,心里突然想到了贤惠的妻子,此时她和两个孩子在家里睡得酣甜,也不知她今夜的梦会不会有异样。我这么做是不是很过分,很对不起她?
刘萍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用纤柔的手臂搂住我的脖子,头在我的胸前蹭着说,她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公,因为和他本来就没有感情。她对我的情是发自内心的,是内心深处的渴求。
我知道心思被她看出,自惭形秽地说,“我妻子她是一位好女人。”她说她知道。
“这不仅是你知道的,大学里大部分老师和同学都知道。她对爱的勇敢,对你的执着,是许多女人无法做到的,我不会影响你们的夫妻关系,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时也该尽量快乐,彼此不给对方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就行。你回到她身边完全可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不对你有任何的要求,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生活,一点也不会……”
这是我第一次和毓娒以外的女人发生关系,心里老觉得不对劲。可我又无法抗拒眼前这个漂亮可人的女人。
我相信,能够让我和她做爱的女人一定是我爱的,不仅仅是生理的需要。
这让我想起读大四时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我结交了学校附近操社会的操哥陈建,他经常来我们学校玩,人长得很潇洒,只要不开口看不出没读过书,谁也料想不到他小学一年级都未念完。很奇怪,社会上很多女人都喜欢陈建这样的人,他经常带着不同的女人到学校来,向我们这些性成绩零分的同学炫耀。
有一次我问他能不能介绍一个开放的女操哥给我认识,并要他一定为我保密。他满口答应,还理解地说:“诗人嘛,要体验生活。”没隔几天他就带了一位年轻女人来寝室找我,那女人浓妆艳抹,还戴着一副眼镜,神情有一种无法言状的妖气。陈建拉我到边上推荐,说这个女的名气大得很,人称“眼镜王蛇”。她听说陈建要介绍一位大学生和她耍耍,还是个诗人,十分乐意。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学校的风雪操场,我和“眼镜王蛇”坐在前面的石阶上,陈建陪着我们坐在后面的草坪上。
“眼镜王蛇”先把头靠在我的肩上,然后伸手从我腰上摸起,我心虚地把屁股朝边上挪,就这样一搂一挪地朝旁边移了10多米远。她主动用嘴来亲我,我却把脸扭开去。最后她恼羞成怒地站起来,对坐在我们身后草坪上的陈建说,“建哥算了,你朋友根本就耍不来朋友。老子不玩了,丢脸。”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走了。
陈建在后面草坪上笑得直打滚。他问我为什么心虚,我说你都知道我有女朋友,这样做就怕对不起她,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她占了我的第一次。说完我和陈建又一阵哈哈大笑。
迷迷糊糊中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已是中午。刘萍已起床穿好了衣服,她过来抱着我头吻了一下,细声细语地说:“醒了哇,待会吃过午饭我陪你去商场。”
下午她带着我去了广州很多大商场和一些高档酒店的商场。很多地方都在卖101毛发再生精,有一些地方还必须用外汇券才能购买。
想到要每家商场挨着铺货我不禁有些担忧,一是我第一次来广州,人生地不熟,人家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再者商场我又无熟人,要去一家家兜售,工作量大且难度也大。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刘萍,她想了一下笑着说:“倒也是,王总又不是小贩。等等,我自有妙法给你用。”
看她喜笑颜开的样子,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鼻尖对着她的鼻尖,嘴对着她的嘴说:“阿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道来吧!”
我们一路打情骂俏,在异乡繁华而陌生的街上旁若无人地嬉戏。有一刻我想,要不是进了那么多的货,压上了很多钱,不是来做生意而是来游玩的多好,岂不更快乐?
我还是想知道她的妙法是什么,待她道破后我吓了一身冷汗,原来她要带我去找她老公在广州的合作伙伴陈总经理。
这位陈总在当地神通广大,听说后台很硬,北京的许多高干子弟与他有私交,生意做得很大。照刘萍说,货进商场的事只要找到陈总帮忙,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她丈夫正准备和陈总在广州合开一家大型电器商场。
“这不好吧,要是你老公知道,岂不和你闹得鸡犬不宁?”我说出了我的担心。
刘萍说不怕,到时候介绍我是她的远房表哥。她笑我傻瓜,“亏你还是个诗人,怎么在这方面缺乏想象力?”
我只是怕惹出麻烦,除了赚钱我还想维护好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要出什么意外。
第二天刘萍带着我来到陈总的写字楼。过了几道门经两位秘书引路才进了陈总办公室。我们进去时他正站着接电话。一米八的个头,长得清瘦飘逸,和白镜泊一样,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气度不凡。
接完电话陈总满脸笑呵呵地说:“哪阵风把许太太给吹来了,快,上茶。”
我这才知道,刘萍的老公姓许,以前她没有对我说过。刘萍向陈总介绍了我,他十分热情地和我握手,递给我一支铁罐装的南洋兄弟红双喜香烟。
刘萍对陈总说明了来意,他对我们的请托满口应承,马上叫来手下把事情吩咐下去。我感到头痛的事,他一句话就安排妥当了。看着陈总潇洒干练的神情,我心中开始佩服。虽是第一次见面,我心里隐隐生出他是能够做我好朋友的那种感觉。
第二天我把所有的货全拉到了陈总办公室,他公司的人给我打了一张收条,并注明三个月结一次账。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总天天请我们吃饭、喝茶。所到之处人们对他尊重有加,看得出他不仅很有身份且很有人缘。我记住他一句话:“打理生意是需要人脉的,人脉就是取款机。”
广州一待已十日有余,我心里十分惦念儿子和女儿,想到毓娒也愈发的不安。不知道矮子是不是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就以他作为要回家的借口。刘萍是记得矮子这么一个人的,听说矮子的事也就不硬留我。第二天她跑商场为毓娒买了好几套高档时装,为小白菜买了一套日本产的图画水笔。
我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刘萍在酒店里拖到最后一刻才送我去机场,差一点误了航班。我安检时回过头,看见她在流泪,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她那么孤独、凄美,让人心疼。
飞机在云层里如薄雾湖面上的孤舟缓缓漂移,我的心空荡荡的,像从这艘无底的舟沉到冰冷的湖底,软绵绵的昏昏欲睡。
到重庆时已是傍晚时分,大街小巷华灯初上。我敲开家门,小白菜见我高兴得跳了起来,我把她抱起来,她的小手一边摸着我的脸,一边大声喊:“妈妈、妈妈,爸爸回来了!”
毓娒正坐在沙发上为子栋织衣物,她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活,从沙发上站起来温柔地看着我。从她眼神中我看到了家的温馨,看见了我是她期盼重逢的幸福。
我放下小白菜上去拥抱她,热吻她的嘴,半晌才松开。
儿子坐在童车里,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两只小手不住地舞来舞去,像是在欢迎爸爸回来,又仿佛要抓住眼前这个他看着精彩的父母亲热场景。
我从包里拿出礼物给毓娒和小白菜,心里想到这是刘萍买的,又不免有些别扭。
小白菜拿着笔笑得合不拢嘴,说:“爸爸你能像亲妈妈那样亲我吗?”
我蹲下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她说:“不,你亲妈妈都是亲的嘴,你也要亲亲我的嘴。说完她搂着我的脖子用她的小嘴贴在我的嘴上,学着毓娒的样子。
亲完后她说爸爸嘴里全是烟味,毓娒在一旁看得笑出声来。
我问毓娒有没有矮子的消息。她说矮子放出来的当天就来过我们家,她对矮子说了我去广州的事。
“唉!没事就好,他可是为了我们家小白菜才出的事。”我念叨着,心里想早点见到矮子。
过了两天矮子来了,进门慢吞吞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沓钱递给我,面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一冲动就让你帮我赔了钱。我先还你一万,剩下的隔一阵给。”
我大为光火,骂了矮子:“你发哪股神经,说什么谁欠谁的?”我把钱揣进他兜里后,声音小下来:“你吃了那么大的苦……”
矮子的手捂着口袋里的钱,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我说:“干脆这样,这几天你就不走了,在我家陪我下棋。”
矮子围棋虽下得孬可瘾子大得很,他连连点头说:“好,好,我就当个羊儿帮你磨刀,可别让肉把刀摁缺了哦。”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下下棋,抱抱儿子,逗逗女儿,偶尔看看书写点小诗,倒也逍遥自在不怎么想出门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妻子毓娒,说只有我在她眼前时,她心里才踏实,否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
我暗自想,是不是我和刘萍的事毓娒心中有感应、有察觉才这么说?有意试探了她好几次,知她全然不觉我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