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不会挑时候,走在路上呢,烹什么茶呢?”褚浔阳笑着打趣。
两人由各自的丫头帮着整理了衣物下车。
褚浔阳回头,见褚月宁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就道,“赶紧笑笑吧,今日皇祖母做寿,你可不能顶着这张脸去见她。等晚上回府了,我去锦瑟居,再请你亲手给我烹一壶可好?”
“真的么?”褚月宁脸上表情瞬间化开,热络的抱住她的胳膊,“我就知道三姐姐你人是最好的,你答应了去找我,可不要食言。”
大夫人虽然不会限制她和褚浔阳之间走动,但也不是那么随意,如果褚浔阳肯去找她就两说了。
“嗯,说定了。”褚浔阳回她一个笑容。
一行人刚刚下了车,就见着后面又一队仪仗逼近。
锦衣华服的男男女女皆是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而来。
褚浔阳有前世领兵和参与政事的经验,自是目光敏锐,只一眼就从衣着上判定,来人是漠北一族的客人。
“是漠北的五皇子,拓跋淮安。旁边的是两位公主!”褚琪晖对几个妹妹解释了一句,就往前迎上去两步准备打招呼。
“应该是为了给皇祖母贺寿特意进京的吧!”褚月宁眨眨眼,扭头看向褚浔阳。
漠北皇子前来贺寿不足为奇,但同时带着两位公主就值得深思了。
怪不得父亲会执意关着雷侧妃不准她出来,原来就是防着那个没分寸的女人乱点鸳鸯谱的!
“可能不会这么简单。”褚浔阳道,眸光璀璨,望着一行人露出意味深长的一个笑容来,“今天的寿宴上,应该是有热闹可瞧了。”
拓跋淮安下了马,褚琪晖往前迎上去一步,拱手道:“五殿下和两位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皇长孙殿下?”拓跋淮安莞尔,含笑与他点头示意,眸子眯起,带了一丝隐晦而狡黠的光彩道,“小王初来乍到,有失礼之处,还请长孙殿下海涵。”
拓跋淮安,时年二十二岁,相貌英挺,带着草原男子特有的粗犷与爽朗,远不是褚琪晖这样养尊处优的书生能比的。
他今日穿一身松青色的蟒袍,袍子的款式是经过特殊改良,和西越贵族服饰十分雷同,但又不乏漠北服饰自身的元素混合其中,让人能通过衣物一眼辨别他身份的同时又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足见——
为了今日的场合是费了心思的。
褚浔阳在心里赞许的略一点头,可事实上她对这位漠北五皇子却有一种本能的防备——
见微知著,这个人的心思细密处事圆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褚琪晖和拓跋淮安之间互相见过之后,拓跋淮安就引荐了自己的两位妹妹与众人见礼:“这是小王的两位妹妹,六妹云姬,八妹榕瑶。”
“云姬/榕瑶,见过长孙殿下和各位郡主!”两名少女分别上前见礼。
“两位公主有礼。”褚浔阳姐妹几个也上前还礼,同时双方互相打量了一遍。
拓跋云姬十七岁,杏眼朱唇,皮肤白皙,五官综合起来只能算做清秀,但是高挺的鼻梁却将她的面部轮廓突出,别人的感觉如何褚浔阳不知道,可是褚浔阳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却是目光忍不住在她面上停滞了一瞬。
为了不至于当众失礼,褚浔阳这一眼也是留的极为隐晦,但拓跋云姬明显是感觉到了。
褚浔阳敏锐的注意到她眼角的余光飞快的往自己脸上扫了一眼,随后就安之若素的再度移开,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而拓跋榕瑶虽然只有十五岁,却素有漠北第一美人之称,容貌出众,妩媚艳丽,身量虽然还不算完全长开,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已经颇具风情,只就往这里一站就引得旁侧路人纷纷侧目。
这兄妹三人,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正在说话间,后面南河王府的家眷也到了。
王妃郑氏带着褚灵韵一行下了车。
“皇婶!”褚琪晖领着众人等在旁边。
“嗯!”郑氏含笑应了,又和拓跋淮安几人象征性的打过招呼就带着南河王府的人换乘了软轿先行进宫。
错肩而过的时候,褚灵韵回头,目光冰冷锐利的扫了拓跋榕瑶一眼,很是莫名其妙。
拓跋榕瑶愣了一下,随即就是坦然迎上这个女人挑衅的目光哼了一声,倒是——
半分也不畏惧。
褚月宁抿着嘴巴偷笑,道:“安乐堂姐都一把年纪了,还和人家榕瑶公主斗气呢!”
美丽的女人之间都是天敌,这一点几乎是天经地义的。
褚浔阳回头瞪她一眼,“人多眼杂,当心点!”
“嗯!”褚月宁马上忍住笑意,点点头。
褚浔阳本来就没想要抢风头,所以一直跟在褚琪晖身后,也恰是姐妹两个之间的一点小动作引起了拓跋淮安的注意。
拓跋淮安的视线移过去,笑了笑道,“小王早有耳闻,太子殿下府上出了一位文武双全的郡主,不过浔阳郡主似乎是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他的眸子是棕色的,日光下隐隐的近乎泛起碎金色的光芒,缓缓笑来,有种十分爽朗而明快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却完全的流于表面,和苏逸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褚浔阳没想到他会冲着自己来,眉头不易察觉的微挑了一下,淡淡说道,“怕是我的顽劣之名远播,让五皇子和两位公主见笑了吧!”
西越不同于漠北,女子习武其实是被视为十分不雅的事情。
虽然明知道拓跋淮安没有挖苦讽刺的意思,褚浔阳这话却是极不友善。
拓跋淮安脸上的表情滞住,下一刻褚浔阳已经转向褚琪晖道,“大哥,我和姐妹们还得先去寿康宫给皇祖母拜寿,就先进去了。”
言罢就径自转身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褚浔阳虽然桀骜,但是人前的礼节却从来都是做的滴水不漏的。
褚琪晖也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面色尴尬的对拓跋淮安抱歉道,“浔阳的性子是被父亲宠坏了,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