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放心,青萝没事。”青藤道。
“那就好!”褚浔阳道,这才眼眶发红的看向罗皇后道,“孙女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时正和云姬公主在亭子里说话,却被我的婢女发现有人在茶水里投毒,然后就有刺客出现,孙女也是头次经历这样的事,一时惶恐,趁着青萝和刺客缠斗就和云姬公主逃命去了。也是托了皇祖母的福气,慌不择路的时候不小心坠入井底才躲过一劫。”
“刺客?”罗皇后脱口怒问。
“娘娘恕罪,是奴才们失职!”负责寿康宫守卫的侍卫头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他也知道这一次的责任大了,想着就试探性的拿眼角的余光去瞥了一眼褚浔阳,小声道,“郡主当时怎么不呼救?若是奴才们知道,自当早救郡主脱困的。”
这便是要推卸责任了?
拓跋云姬上前一步,抢先道,“娘娘,我与郡主当时也都吓坏了,又因为落在下面不知道上头的情况,是我多了一重小心,没让郡主出声的。”
她已经看出来了,褚浔阳这是故意要在罗皇后面前示弱造成假象。
不管褚浔阳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要站出来,因为——
有利可图。
她也需要这一次表现的机会!
罗皇后看了拓跋云姬一眼,目光审视。
拓跋云姬心里飞快的思忖片刻,刚要开口,却是褚浔阳道,“皇祖母,是孙女连累了云姬公主,还请皇祖母出面好生安慰她,可别是叫五皇子殿下曲解我们宴客的诚意。”
罗皇后的心头一紧,不由的又更慎重三分。
而拓跋云姬也狠狠诧异了一瞬——
这一次的刺杀是针对她的,褚浔阳分明知道,不过她的思绪竟是十分活络,立刻也就明白了褚浔阳的意思,当即便是感激道,“郡主见外了,还要对亏了郡主的婢女掩护,我也才能保得安然无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提前没有互通有无,却是配合默契,合作愉快。
然后就听梁嬷嬷小声提醒道,“娘娘,漠北皇子来了!”
众人俱是心神一敛,然则还不待扭头看去,就先听得青藤扯着嗓子一声尖叫:“郡主!”
众人循声望去,便看到褚浔阳软塌塌的倒在了青藤的臂弯里。
褚月宁也慌了神,连忙起身提了裙子就要往花园外面跑:“我得去把父亲找来。”
褚浔阳出事,她的第一反应就的得要告诉父亲知道。
“站住!”罗皇后冷声喝道,目光中威压的气势十分明显。
“祖母——”褚月宁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还是试着小声的争取道,“我只是怕父亲担心。”
“浔阳是本宫的亲孙女,有本宫在这里,还能叫她受了委屈不成?”罗皇后道,不由分说就对梁嬷嬷吩咐道,“先把这丫头带过去偏殿,再叫人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是,娘娘!”梁嬷嬷应道,招呼了一个健壮的嬷嬷上前,把褚浔阳先抱着去了前面寿康宫的偏殿。
褚浔阳会突然晕倒,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尤其是拓跋榕瑶,整个人都呆滞不前,六神无主。
“小王见过皇后娘娘!”拓跋淮安等人上前来给罗皇后行礼,目光瞥见旁边一身狼狈的拓跋云姬,眼底突然就有莫名的光影一闪而逝,同时心里也跟着生出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来。
“本宫这里出了些事,让六公主受了惊吓,五殿下还是先安抚一下令妹吧。”罗皇后道,叹一口气,就带着一众嬷嬷宫女先行离去。
和拓跋淮安同来的还有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延陵君和褚琪炎。
褚琪炎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场面,并没有掺和的打算。
此时延陵君却是突然一反常态,迎上前去道,“皇后娘娘,若是娘娘允许的,臣自请先去替浔阳郡主诊脉。”
罗皇后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皱,狐疑的止步看向他。
延陵君唇角的笑容不羁,因为容貌出众,虽然只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皇亲权贵云集的场合,还是叫任何人只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哦!”褚琪炎见状,只能走上来一步道,“皇祖母,这位是太医院新晋的延陵大人。”
罗皇后提了口气,不由再次将延陵君上下打量一遍,“就是睿亲王上折子力保推荐的那位,新上任的副院使?”
延陵君微微一笑,拱手道:“臣,延陵君!”
罗皇后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你先去看看浔阳吧!”
“臣遵旨!”延陵君道,随着罗皇后一行先行离开。
跟着过来的几位命妇不敢怠慢,也连忙疾步跟上。
褚灵韵若有所思的落在最后,侧目看向与她同行的褚琪炎道,“太医院的副院使不就是那里的第二把手吗?太医院里从来都是人才济济,又担负要职,这人——”
“只是最近半个月的事。”褚琪炎解释,对这个气度不凡又八面玲珑的延陵君也是颇多兴趣,“是走了睿王叔公的路子,得了皇祖父的破格提拔。”
睿亲王虽无实权,是个典型的闲散王爷,但却是西越皇帝唯一的嫡亲兄弟,在这京城之地,极为吃的开的。
褚灵韵弯起唇角,眼底的笑容就又重了些,喃喃道,“能得叔公高看一眼的,如此说来,这人当是有些本事的。”
“这方面还是其次,这个人——不简单。”褚琪炎的关注点与她不同,只就随口道,可是话到一半,猛然注意到褚灵韵脸上异于往常的明媚笑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隐晦的提醒道,“大姐,这人的来历还很有待深究,暂时来说我们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我说什么了?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褚灵韵嗔他一眼,脸颊却是泛起一抹可疑的红云,然后就快走两步追着罗皇后等人的步子去了。
褚灵韵的眼光高,这些年整个朝中权贵罗皇后都做主替她虑了一遍,她都一直推三阻四的没有挑到中意的,今日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延陵君有这番表现,其中意义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