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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型的农村副业

[美国]马克·吐温

“嘟,啷,啷——啷!”

开汽车的人谨慎地以每小时二十千米的速度,沿着农村公路行驶着,注意那些靠路边的农舍。他放慢速度,按了三次喇叭,立刻一阵蜂拥,有几百只母鸡从门口跑出来,它们跟在鸭子后面,刚巧来到农村公路上。车主人赶快急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车子滑过去,无法停住,已经在蜂拥的鸡群中冲出一条血路——鸭子停住,又逃回去了,轧死几只母鸡。车主人心里很不安,把车开到路边,然后出了车厢。一个非常愤怒的老人从农舍里跑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傻乎乎的大约十四岁的少年。老人看到这个情景:两只鸡死了躺在路上,还有一只鸡被轧坏了翅膀躺在尘埃里。

“一个人该这样子闯过别人的门口吗?”他吼道。他穿过马路,拾起那只被轧坏翅膀的鸡,气冲冲地一把拧断了它的脖子,然后转身冲着那个谋杀者,好像要再找几个脖子来拧断似的。

“为什么你不鸣响喇叭?”他质问。

“我做了,”车主人低声地说,“响了三次。”

老人回过头来问傻小子:“你听到了吗?”他用愤怒的语气问道。那个男孩子摇摇头,好像因为有人竟然压死了鸡还来扯谎而感到很难过似的。

“我要问你的姓名和地址,”鸡主人继续说,“到警察局去,我们绝不罢休……”

“你听我说,”车主人说,“这些轧死的鸡,我愿意赔偿。”

“每只鸡不能少于三镑!”主人宣称。

“可是一只鸡一般价格还不到一英镑。”车主人说。

农民大发雷霆:“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样的鸡!”他吼道,“方圆二十英里找不到这样好的鸡!你真幸运,我的妻子不在家,不然的话,她会告诉你一些情况。我告诉你,这里的鸡她只只都叫得出名字来。在伦敦街上,能有这样好的鸡吗?”车主人只好被迫说没有。

“那么三只鸡赔我九英镑!”农民说。

“五英镑吧。”车主人说着看了一下他的表,到家还要行驶几百里路呢!

最后妥协:七英镑。

两分钟以后,车和它的主人从山那边消失了。

老人把钱塞进腰包,把死鸡交给傻小子:“把这交给女主人,杰克,”他说,“告诉她,我已经等不及要吃饭了。在你吃饭之前,把鸡喂一下。”

傻小子进去了,不久又出来,一只手拿着一盆谷粒,另一只手里是一只旧的汽车喇叭。他把盆里的谷粒倒在公路正中央,于是吹喇叭,又长又响。

母鸡跟着鸭子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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