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年前,瑞典和芬兰两国打起了仗。虽然在当时,北方那些地方人口稀少,终年寒冷,夺取了土地也没多少好处,但是,事情牵涉到国家的主权和尊严,双方的首领都不肯就此罢休。战争断断续续,一直打了三四年。
仗打了这么久,很多人开始产生了不满,瑞典的红衣主教阿尔维斯,成为反战派的代表人物。每次做弥撒,他总是宣传上帝的旨意:普天之下,都是主的子民,人们应该像兄弟姐妹,真心地友好共处,愿主降福于所有的人,上帝保佑,阿门!
但是,仗已经打到这地步,怎能就此停止战斗?再说瑞典的军队已经占了上风。在双方的前线战场科拉堡,瑞典有5万部队,而芬兰只有2万多一点,只要坚持一战,科拉堡这个战略要塞就会落到瑞典军队手中,瑞典负责指挥战争的谢莱夫特伯爵,怎肯放弃名扬千古的好机会?最后的一战,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鼓不起士气来,该死的阿尔维斯!谢莱夫特决不允许对国家的叛变。第二天就是星期天,作了最后决定的伯爵立刻带兵包围了教堂,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红衣主教抓了起来。
阿尔维斯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呼喊:“你们会遭殃的,上帝不会允许你们去互相残杀!主会把灾难降临到你们头上,你们瞧着吧,灾难在等着你们……”但是,掌握生杀大权的谢莱夫特伯爵这时已经起了杀心,灾难必然降到红衣主教头上。
杀了神父,瑞典军队在谢莱夫特的指挥下,一下子将科拉堡包围了。芬兰士兵准备决一死战。瑞典的谢莱夫特成竹在胸,选定决战地点,在科夫堡以西的那片开阔地上,这里打起仗来没有天险可倚仗,全靠双方的实力。
决战定在第二天清晨进行。这是一个深秋的清晨,天气已经十分寒冷,开阔的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雾,十几步以外,就只能听到声音,看不清一点东西。
谢莱夫特伯爵下令,各部队做好一切准备。只要弥天大雾一散,就立即擂响战鼓,全体官兵排好队伍往前冲,打芬兰人一个措手不及,然后直捣科拉城堡。
散兵线已经排好,鼓手也把鼓锤放在鼓皮上了,可是,浓浓的大雾一直不散,深秋的雾又湿又冷,冻得士兵们的双手、双脚不听使唤,好多人已经开始在原地踏步,唉,太阳还不升起来。
只要浓雾中露出一抹阳光,这雾就会立刻消散。
直到上午8点多钟,东方的上空才隐隐露出一点亮光。太阳就要升起来了,瑞典勇士们全歼敌军的时刻就要来到。谢莱夫特伯爵踏上了坐骑,抽出指挥刀,朝空中一举:“士兵们,太阳就要升起来了,太阳露面的时候,就是我们进攻的时刻!”
太阳终于从浓雾里升上了天空,可是跟往常不一样,高纬度地区的太阳不仅只升到半空,由于浓雾的折射,今天竟然出现了并排着的三个太阳,而且红得怕人,似乎半个天空都染上了血色。
“三个太阳!”瑞典成千上万的士兵都喊了起来。天空在淌血,血色染红了战场上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映照出可怕的颜色。“红衣主教的诅咒”显灵了。上帝在警告他的臣民,千万不能动刀兵,快离开这不祥的地方。
最前面一排士兵扔掉武器,喧哗着掉过头往回奔跑。接着,瑞典士兵的军心全动摇了,潮水般地往回涌。谢莱夫特的战马吃惊地扬起了前蹄,发出一阵长啸。
伯爵勒住马,大声吼起来:“不许后退,士兵们,往前冲!”
可是,谁也不听他的。他挥着指挥刀,砍倒了左右几位恐慌的士兵。鲜艳的血,染红了地面,好像是天上的鲜血淌进地里。
士兵们更加害怕,他们绕过伯爵的坐骑,像逃避瘟疫一般躲开从天空射到草地上的一片血光。没过多久,广阔的战场上只剩下满地的兵器、仪仗,就连谢莱夫特伯爵,也好似梁上了恐惧症,远远地躲开了战场。
准备跟瑞典人决一死战的芬兰军队,也不比瑞典人好多少。
异常的自然现象也吓破了他们的胆,上帝发怒了,赶快离开这不祥的地方。他们也扔掉武器,逃回科拉城堡。不一会儿,科拉堡里所有教堂的大钟都响起来,城堡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来不及整理自己的东西,空着手跟在军队后面,撤出了他们坚守了几年的阵地。
当敲钟的修道士们也离开城堡以后,浓雾终于被太阳驱散了。
这时候,天空只剩下了一轮太阳。跟所有大雾后升起的太阳一样,它显得特别温暖,特别明亮。
热辣辣的太阳照着空空的城堡,照着城堡外面广阔的田野,满地的刀枪在闪闪放光,可是他们的主人,再也不愿使用这些会带来血光的凶器了。
战争结束了。尽管科拉城堡是两国贵族们都想占领的地方,但是人们都不敢再回到那里去,因为,那是一块曾经被三个血红的太阳照耀过的不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