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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愿君常笑乐欢颜

冬天午后的太阳暖融融,照在人身上很是柔和,整个人的心情都好起来。璇玑身着一身粉色锦衣裙披着雪白毛大氅走在北都大街上,身边站着一身玄色大衣的北烨华和娇俏的前雨。

北都是整个北耀最繁华的地方,也是北耀的都城。大街上林铺楼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璇玑虽带有好奇,却没有一直看着周围,只是偶尔眼睛会停留在某些物品上。来福楼是整个北都最大的酒楼饭馆。里面的珍肴多样,可与皇宫媲美,只是这来福楼菜色的主要特点是鲜嫩软滑、香醇绵糯,清爽而不腻。

待璇玑他们走进来福楼,马上就有店小二领着他们进入一个雅阁。入眼墙面错落有致地挂着名家书画,好像是书画展览而不是饭馆子。“姐姐,三哥你们来了,可让子语好等啊。”北子语一副饿坏的模样走过来。

璇玑走过去,眨眼道:“子语小兄弟,你这次带银两了么?”说罢随着北烨华走到座位前,前雨帮她拿过大氅。

北子语连忙走过去帮璇玑拉出椅子,嬉笑道:“我的好姐姐,子语不是说好了请你们吃饭的么,怎么不带银两。”说罢还不忘往自己的胸膛拍拍证明自己已经带好了银票。

北烨华坐着就看着他们说笑,仿佛像哥哥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嬉闹般,只是看璇玑的眼神多了几分宠溺。

店小二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走进来,连忙帮他们彻茶边客气地问道:“请问几位官人想吃些什么?”

北子语一副熟客道:“把你们的招牌菜,水晶肴蹄、红煨鱼翅、雪花鸡、太极明虾还有新增的招牌菜都给爷端上来。”店小二听到他点的菜都是招牌菜,高兴的乐呵呵的,连忙哈腰点头道:“这就马上去给几位官爷小姐上菜,请稍等片刻。”说罢快速离开雅阁。

北烨华以手扶额道:“九弟你在外是不是被虐待?这刚回来就大吃大喝的。”北子语看着自己一向温文尔雅的三哥,笑道:“三哥,老九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哪里像是被虐待的理。”前雨站在一旁抑制不住低笑出声。

待菜肴被陆续端上来,北子语闻着香味边给璇玑介绍这些菜肴的来历,比一旁的小二更加专业。璇玑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顿时食指大动。北烨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雪花鸡到她碗里,璇玑拿起筷子夹来吃,香味弥漫唇齿。北子语紧张地看着她吃,当看到璇玑脸露出满意的笑容时才放开怀,连忙给她碗里夹菜。

他们满足地吃完一顿午饭,北子语很顺利地结了帐。一行人走出来福楼,来到楼外。楼外客人来往不绝,北子语舍不得地说:“姐姐你现在就要回府了吗?子语还想带姐姐你去玩,这北都我可熟悉了,虽然离开的时间也很长。”

璇玑看着他灵动的双眼,心底的柔软泛起,便看向北烨华。北烨华对他们浅笑道:“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便好,注意安全。”说罢走上去拉紧璇玑身上的大氅,便坐上王府赶来的马车,想必也是有要事处理便先行离开了。前雨在璇玑的示意之下也跟着回去,只留下北子语和她两人站在大街上。

“姐姐,你若是看中了什么,尽管出声,今日算我的。”北子语一脸灿烂地笑道。璇玑抬手,轻轻敲下他的脑袋道:“是不是北耀最富有的是九皇子你呢?还是说九皇子你最败家?”

北子语抓着脑袋嬉笑着,哪里有半点皇子的样子。璇玑一路缓步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分布着酒馆茶楼,作坊当铺。长街弯曲直去,走上常常可以听到小商贩的叫卖声,他们停在北都河畔,寒风吹来,长发飞扬。

“姐姐,子语当初不是有意隐满身份的。”北子语一脸真诚地看着璇玑。璇玑把手搭在河畔的围栏上,明眸看着北都河流水缓缓,声音缥缈而来,“我没有问,你不告诉我也有你的初衷,我哪有理由去责备。”说罢转身对他浅笑以示宽慰。

北子语也跟着走到围栏前,张开双臂,寒风吹得他的头发飞扬起伏。忽然他说道:“姐姐,其实子语以为可以跟着师傅说一辈子的书,抑或是自己写一辈子的书。当母后亲自召我回北都,我就当明白,我终是不能闲散一辈子。无论我是否愿意,无论我是否喜欢。”

璇玑转身看着他,翩翩少年,当年的小狡猾,在此刻显得那么不真实。看着他白皙硬朗的脸庞,璇玑淡然道:“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你就按自己的心意走好每一步,无论有多少的心不由己。重要的还是在你承担背负的时候,可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反抗自己的命运。”

北子语翻身立上栏杆,一人迎风而立,仿佛下一刻将随着北都河流逝而去。忽然,他飞身跳下来,刚好落到璇玑面前。他又恢复以往那种狡猾如狐的笑靥,清声道:“姐姐,待我完成《大国男颜志》和《江山红颜录》,我便请你一看,如何?”

璇玑用手拂开脸颊的乱发,明眸含笑道:“那么说定了。”说罢往回走。

“姐姐、姐姐等等我啊,我把姐姐写进江山红颜录如何,并且排行第一哦,如何?如何?”北子语在后面挥手边说边追上去,不知道他在璇玑耳边说什么,逗得璇玑哭笑不得。

有一男子,翩翩如风,清澈如泉,只愿欢颜常驻。

当璇玑回到王府的时,已是华灯初上。亭台楼阁灯火阑珊,不耀眼,却也不是很昏暗。刚好适合照人归,璇玑住进王府一年多,却是第一次走到北烨华所居住的东厢阁。

璇玑站在他的房门前,静立许久,白雪满地,长夜雪不停。璇玑因为久久站立,身上落下了一层白雪,和白色的大氅融为一体。

璇玑伸手想去敲门,却又缩回手,每次站在他门外时,她都是如此犹豫不决。想想还是敲想了门,不一会儿,北烨华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北烨华看到她身上的白雪,神情微敛。璇玑跟着他走进去,烛火还在燃烧着,桌面放着书籍,正打开着,想必他刚刚在看书。

待璇玑进来后,北烨华点燃火炉,过了一会房间渐渐暖和起来。“回来了怎么不早些歇息?”北烨华给她倒了一杯茶道。

璇玑接过茶盏,放下道:“想来也睡不着,便过来看看。”北烨华疑惑地看着她,问道:“过来看看,看什么?”璇玑没有想到他会抓住自己无意的一句借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硬说道:“就是想看看三哥是否金屋藏娇。”说罢一双水灵的双眼看向他。

北烨华强忍着笑道:“本王确实是金屋藏娇。”说罢起身关上大开的房门,防止寒风的入吹。

烛火“啪啪”地燃烧着,照得璇玑脸明黄明黄。“三哥,璇玑来有一事相求。”璇玑看向刚坐下来的北烨华道。

“嗯?你说。”北烨华无意地翻着书页。“若是三哥得胜,可否放过子语?”

北烨华听到她此番话,依旧是笑容清浅,无波无澜,他的声音的雪夜显得清晰异常,“璇儿今夜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璇玑微微紧张地捏紧手中的帕子,紧接着说道:“子语他是你弟弟。而且他也无意与你相争。”

“璇儿,你可知道,有时候,皇袍加身是别人帮他披上去的,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北烨华放下手中的书似是无意说道。

璇玑站了起来,沉声道:“三哥,我愿与你共进退,无论你如何算计,只是子语他,请你放过。”北烨华并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浅笑慢慢褪去。寒冬,清冷,终不是火炉便能驱寒。

在前往西厢阁的路上,璇玑想了很多,两年了,她却是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师傅,那个人前人后常带着浅笑的男子。

点点滴滴的过往在脑海中浮现,他的宠爱终是有限的,只要触及他的底线便是万劫不复。

北君内殿,此时当是在某个美人殿里醉生梦死的北君,竟然在宫灯的照耀之下看着奏折,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老公公也是感到好奇,只是大气不敢出一声。“今年北耀各地喜报丰收,况且有西耀的进贡,却为何国库空虚。”他说罢一把把奏折甩向地面。

公公站在一旁擦着冷汗,忽然,北君看向他,他连忙跪下来等候发落。“明日早朝后,请三王爷来内殿。”北君疲惫地扶额。

公公看到北君如此疲惫,便好声道:“今晚去哪个娘娘殿里?”北君缓缓睁开眼睛,突然想起那个寒月般的女子,那个喜着一身白衣裙的女子,便微微叹息道:“摆驾寒月宫。”公公听到后眼睛瞪大,感到难以自信。

相信不久,寒妃复宠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后宫,只是那个寒梅般的女子是否会欢喜便不得而知了。只是北君此番作为,必定会影响朝局变动。本来后宫和朝廷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次必定会引起风吹草动,更甚则是暗潮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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